賽車的地方是北城的一個室內館裏,顧子欽和陸煜到的時候已經擠滿了人。


    顧子欽帶著他擠過人群來到第一排的位置,拍了拍前麵穿衛衣的男生。


    “東子,上一局怎麽樣,誰贏了?”


    “紅方贏了,上把我賺了三百萬啊!”男生轉過頭來興奮道,看到陸煜過後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看向顧子欽,“哥,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長長見識。”顧子欽笑容燦爛,“以後叫陸哥,不對,他還小,叫陸少。”


    東子乖乖地叫了聲陸少,又被旁邊的尖叫聲吸引了,轉過頭去看賽場上的情景。


    顧子欽也看了過去,陸煜不懂賽車,他隻能看個熱鬧,不過那輛紅色的車轉彎時漂移的樣子的確很帥。


    顧子欽一邊看著一邊給他講解,說有的車違規了,有的車什麽地方的操作很牛。


    聽下來也了解了七七八八,最後,紅車最後一圈彎道超車獲得第一,結束了比賽。


    “哥!六百萬!六百萬啊!你投了多少?”東子興奮地歡唿,顧子欽笑眯眯地豎起了食指。


    東子說了聲“牛逼!”


    看了場比賽,陸煜也變得熱血了起來。他搓了搓手,隻是場館是開放式的,待久了有點冷。


    手機突然在兜裏震動了一下,拿起來看是萬曜岸發來的消息,他還打了幾通電話也沒有接到。


    發來的信息是轉賬信息,附帶了一句新年快樂。


    “你去不去?”胳膊突然被撞了一下,陸煜把手機收起來。


    “去哪兒?”


    “鬼市,四點有拍賣會。”顧子欽單手叉腰,“有個鐲子我想買下來給我姐當生日禮物,你去就一起,不去我就先送你迴家。”


    抬手看了看腕表,快到淩晨兩點了,他聽說過鬼市,是地下交易的場所,但具體是哪兒不清楚,隻是聽萬曜岸跟人電話時提起過。


    “去。”陸煜點點頭,應道。


    他也想接觸一下萬曜岸所接觸的場所。


    雖然表白失敗了,但喜歡還是喜歡,放不下。


    顧子欽的眼神露出讚許,沒想到這弟弟膽兒還挺肥。


    一行三人來到了北城郊外的一個路口就停下了。


    陸煜正疑惑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


    他們三人上車過後,司機分別給了他們一個眼罩。


    顧子欽給他戴上,低聲湊在他耳邊說:“鬼市的規矩。”


    眼前一片漆黑,陸煜的手突然被拍了拍,耳邊傳來顧子欽的聲音:“別怕,有我呢。”


    過了不知道多久,司機提示他們到了,他們才摘下眼罩。


    麵前是一座獨棟的小洋樓,小洋樓是紅色的外牆。


    他們跟著指引者走進去,進了小洋樓過後又下了一層,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裏是來往的人群,他們在這兒被收了手機和危險物品,檢查過後,又被一個戴麵具的人帶著去了電梯。


    電梯內,他們戴上麵具,下了三層,這才來到今天的主場。


    電梯門一打開入眼就是一個大會堂,中央有個舞台,他們被引導到後麵的位置坐下。


    陸煜上一次看到這麽大的展廳還是在頒獎典禮的時候。


    每個座位上都有一台平板,上麵會有今晚拍賣的物品和最低價。


    顧子欽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款鐲子,是和田玉的,但貴在它的手工,被雕刻成了一條蛇盤著的模樣。


    “我姐最愛蛇了,我們家有很多寵物蛇,你沒加她微信,她的朋友圈裏全是蛇。”顧子欽看著平板說道,“她肯定喜歡這個。”


    一想到家裏全是蛇的模樣,陸煜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來這兒的人都戴著麵具,沒有人認出來誰是誰,他們的座位號就是出價號,很快,會場就坐滿了人。


    在淩晨四點的時候,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陸煜埋頭看著平板,背卻被人戳了一下。他迴頭一看,看到一個穿旗袍的女人。


    女人戴著狐狸麵具,打扮就是古典美人的模樣,但是陸煜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顧家宴會上,跟萬曜岸談笑風生的女人。


    “誒小弟弟,那個鐲子讓給我好不啦?”女人開口,聲調帶笑。


    “不好。”陸煜還沒有迴答,顧子欽就迴過頭說。


    女人低聲笑:“那好吧,價高者得。”


    陸煜迴過頭想著這個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但轉念一想,自己第一次來,沒準兒人家是常客。


    身後的目光一直在盯著他,盯得他頭皮發麻。


    等到手鐲拍賣的時候,顧子欽率先舉牌。


    “67號出價兩百萬。”拍賣師五指並攏伸向他們這邊。


    很快他又做了一遍手勢:“78號出價五百萬。”


    身後的女人舉牌了,陸煜迴頭看了一眼,女人的目光也正巧看著他,晦暗不明地眯了眯眼。


    她在笑。


    很快有別的人舉牌了,陸煜低聲問:“你的預算是多少?”


    “兩千萬吧,兩千萬拿不到就算了。”顧子欽低聲迴應,再次舉牌。


    “67號出價一千兩百萬。”


    “78號出價一千五百萬。”


    顧子欽迴頭瞪了眼旗袍女人,女人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邊。


    “誒我說她是不是故意來氣老子的,老子出價她就出,老子不出她就不出。”


    顧子欽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怎麽這麽煩!


    陸煜安慰他別生氣,他也明白了拍賣的製度,這場是258,即出價為0.2.5.8的順序,百萬單位,五百萬以後舉牌就是八百萬,在接著就是一千萬。


    在拍賣師重複了兩遍一千五百萬過後,陸煜舉起了桌麵上的牌子。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舉牌的話,女人不會再加。


    “68號出價一千八百萬。”


    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沒有再舉牌。


    這個價位已經超出了其他人的預算,最終顧子欽舉牌,兩千萬拿下了手鐲。


    結束過後已經是早晨了,走出拍賣廳,旗袍女人跟了上來。


    她看起來高挑明麗,遞給陸煜一張名片。


    陸煜沒有接,顧子欽還在氣頭上,也沒有接。


    女人大大方方把名片收起來說:“沒關係,我們會再見麵的。”


    說完就施施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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