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施太公和施恩疾步過來了。


    施恩道:“我們都擔心死了,兩位沒事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話落施恩隨即好奇地問道:“不知知府大人為何前倨後恭啊?吳大哥給知府大人看的是什麽書信?”


    吳道便把書信取了出來,遞給施恩。


    施恩推辭道:“在下怎敢觀看?”


    吳道輕笑道:“又不是什麽秘密,有什麽不敢看的?看過之後,你就明白了!”


    施恩抱拳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施恩從吳道的手中接過書信,取出信紙看了起來。神色一驚,“這,這是蔡太師的親筆書信?”


    吳道微微一笑。


    施恩連忙把書信折好,放迴信封,然後雙手奉還給了吳道,恭敬地抱拳道:“沒想到吳大哥竟然是蔡太師的親信,失敬失敬!”


    施太公聽了兒子的話,很是震動,感覺吳道一下子變得高高在上了。


    吳道笑了笑,把書信揣迴懷中。


    施太公,施恩兩父子趕緊請吳道進門。


    吳道吩咐了薛福、康銅幾句,便和武鬆跟隨他父子兩個進去了。


    隨即,豐盛的酒宴擺了上來。


    施恩、施太公連向吳道和武鬆敬了三杯酒。


    吳道放下酒杯,打量了一眼他父子兩個,笑道:“兩位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兩人互望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武鬆焦躁起來,嚷道:“你們兩個是怎麽迴事?什麽話不能直說?”


    施恩連忙抱拳道:“武大哥息怒,非是我們父子不直言,實在是這有求於人的事情不好開口啊,況且我父子兩個對於兩位大哥又沒有任何恩惠,這……”


    武鬆沒好氣地道:“什麽恩惠不恩惠的,說吧,什麽事情?”


    吳道心裏有數,笑道:“有什麽隻管說,隻要我們辦得到,我們決不推辭!”


    施恩、施太公很是感動。


    施恩道:“那在下就說了。”


    隨即施恩便把他在快活林經營酒肉店,生意如何紅火,後來蔣門神是如何把店子奪去的這些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最後抱拳道:“不敢瞞兩位大哥,在下之前是想請兩位大哥幫在下趕走蔣門神出這口惡氣,奪迴就肉店。


    可是,可是以兩位大哥這樣的身份,在下這樣的想法可能太不切實際了!”


    吳道笑了笑,“原來是這件事情!”他扭頭看向武鬆,說道“兄弟,你願意幫施恩這個忙嗎?”


    武鬆道:“隻要大哥允許,小弟赴湯踏火在所不辭,那蔣門神居然敢公然搶奪別人的財產,也該讓他吃點苦,知道厲害!”


    吳道淡笑道:“那你就幫幫施恩吧!”


    施恩和施太公一聽到這話,連忙離座,朝吳道和武鬆拜道:“多謝兩位大哥!”


    施恩接著又道:“在下之所以要趕走蔣門神,僅僅隻是要出這一口惡氣,決不敢再要這間店鋪,小弟情願將這間店鋪送給二位大哥!”


    吳道和武鬆離座,分別扶起施恩和施太公。


    吳道輕笑道:“我們也算是一見如故的朋友,朋友之間幫幫忙理所應當,哪裏能要你們的店鋪?”


    武鬆道:“大哥說的對,我們要是收了你們的店鋪,那可成什麽人了?”


    施恩感動不已,連忙道:“二位大哥深情厚誼,小弟感激不盡,隻是二位大哥有所不知啊……”


    施恩請兩人落座。


    吳道和武鬆迴到了位置上,施太公和施恩也坐迴了座位。


    施恩接著道:“這快活林生意如此紅火,各方都眼熱,能在這裏麵開店的誰沒有一點背景啊?那蔣門神居然敢公然來搶奪,顯然背後有人。


    這段日子,小弟也想明白了,以小弟這樣的背景,想在快活林立足簡直是癡心妄想。


    小弟是沒有能耐保住這片產業的,於其被惡人奪走,不如就送給吳大哥吧,也算是對吳大哥義助的報答。


    還請吳大哥千萬莫要推遲才好!”


    吳道沉吟片刻,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隨即他抬頭看了施恩一眼,笑道:“不過這是你們辛辛苦苦掙下的產業,我怎麽能收呢。


    這樣吧,我出資把他買下來,施兄弟你幫我照看如何?”


    吳道見施恩還想再說什麽,便抬手阻止他道:“這是我的底線,如果施兄弟不肯要錢的話,我是絕不會要這家酒肉店的!”


    施恩見狀,便隻好答應了,一臉慚愧地道:“請兩位大哥幫忙,居然還收兩位大哥的錢,小弟實在慚愧!”


    吳道嗬嗬一笑,對武鬆說道:“兄弟,你看我們什麽時候跟施恩兄弟走一趟吧?”


    武鬆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施恩連忙道:“兩位大哥還是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吧!”


    武鬆大手一擺,“沒那個必要,諒那蔣門神也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會比景陽岡上的白大蟲兇猛!”


    吳道輕笑道:“就今天吧!”


    施恩見吳道也這麽說,隻好答應了,隨即請道:“那兩位大哥就多吃點,吃飽了,我們就上路!”


    武鬆見沒酒了,便叫道:“快拿酒來!”


    施恩連忙道:“武大哥,待會兒要辦正事,酒還是少吃點吧!”


    武鬆把眼一瞪道:“什麽話,不喝酒哪來的力氣?”


    施恩無法,隻得讓下麵上酒。


    武鬆連幹了七八大碗,微微有些醉意了,站了起來,大聲道:“走!去找那個什麽狗屁蔣門神!”


    施恩連忙站起來扶住武鬆,勸道:“不如,不如我們明天再去吧,武大哥有所不知,那蔣門神絕非易於之輩,身形龐大,力氣驚人,而且還深諳相撲之道,之前牢城營裏好幾個武藝高強的配軍都被他三兩下打成了重傷!”


    武鬆把手搭在施恩的肩膀上笑道:“怕我喝醉了酒誤事?就蔣門神那種角色,我就是爛醉如泥也能把他打趴下,走!”


    施恩求助似的看向吳道。


    吳道站起來,微笑道:“走吧,不用擔心!”


    施恩見吳道也這麽說,沒辦法,隻好領著吳道和武鬆離開了牢城營,往快活林而去。


    下午的時候,太陽依舊火辣辣的,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不過快活林內的酒館茶樓及妓院卻一片熱鬧紅火的景象。


    施恩指了指前麵臨街的一家酒肉店說道:“那就是小弟的酒肉店!”


    吳道和武鬆打量了一眼,隻見那家酒肉店占地麵積很大,雖然算不上屈一指,但也絕對是這快活林中最好的酒肉店之一了。


    臨街的門臉有兩層樓,門框上橫著一塊匾,寫著‘蔣家酒店’四個大字,然而過去卻是‘施家酒店’。


    下麵的幾扇大門全部打開了,隻見大堂上已經是座無虛席了,生意非常紅火。


    裏側的櫃台後麵坐著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年輕女子正靠著櫃台嗑著瓜子,頗有幾分姿色,聽施恩介紹那是蔣門神新娶的小妾,原本是這街上妓院的粉頭。


    門外一棵楊柳樹下擺著一張躺椅,椅子上坐著一個滿臉虯須的肥大黑臉漢子,那就是蔣門神了。


    武鬆道:“大哥,我去了!”


    話落武鬆隨即便搖搖晃晃的朝酒肉店走去。


    施恩有些擔心地問吳道:“吳大哥,武大哥他,他……”


    吳道輕笑道:“別擔心,我這兄弟雖然性格暴烈,但做事卻很有分寸!”


    吳道拍了拍施恩的肩膀,把他領到酒店對麵的茶館裏坐了下來,隻等著看好戲。


    與吳道的鎮定自若相比,施恩就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片刻之後,酒店的大堂裏就鬧了起來,酒客們一窩蜂地逃出了酒店。


    緊接著,隻見蔣門神從躺椅上下來了,衝進了酒店。


    隨即隻見蔣門神和武鬆在酒店的大堂裏打鬥起來。


    那個蔣門神一拳一腳虎虎生風,頗為驚人,無怪乎施恩對他那麽忌憚。


    施恩緊張得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咽口水。


    突然,武鬆抓住了蔣門神打來的右拳,右腳猛地朝蔣門神的膝蓋一踹,蔣門神龐大的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武鬆便乘機猛力一拽。


    隻見蔣門神的巨大身體從酒店裏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在街道上,嘭的一聲大響,激起漫天塵土。


    周圍的人們都出一聲驚唿,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遠遠地圍觀。


    武鬆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大門,在暴烈情緒的刺激下,大叫一聲,揮起右拳砸碎了右側的一扇木門。


    蔣門神嚇得瞪大了眼睛,圍觀的人驚唿連連。


    蔣門神爬了起來,抓起他的躺椅高高舉起朝武鬆狠砸下去。


    所有人都驚唿驚唿起來,暗想:這一下砸下去,隻怕會把人砸死吧?


    然而武鬆竟然不閃不避,踏步上前,雙拳如雙龍出海,猛地洞穿了躺椅,隨即雙臂向兩側一崩,竟然把堅硬的躺椅崩開兩半。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全嚇傻了。


    武鬆如虎怒吼著,雙拳如同雨點般劈裏啪啦落在蔣門神的胸膛上,蔣門神被打得連連後退,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功。


    武鬆突然一躍而起,使出一個側旋踢,重擊在蔣門神的胸膛上,蔣門神慘叫一聲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根本就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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