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虞侯立刻奔了進來,躬身抱拳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張貼告示,開倉放糧!”


    虞侯驚訝地看了孟知府一眼,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待虞侯離開了,孟知府不由的又拿起那張紙條來看了看,塞迴了腰帶。


    ……


    衙門開倉放糧了,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蜂擁而至,爭先恐後領取救災糧。


    “真是怪事情!我還以為賑災糧都被那些官老爺吃了,怎麽突然放起糧來了?”


    一個剛剛領到了兩斛賑災糧的中年人又是興奮又是奇怪地道。


    旁邊一個同樣捧著兩斛糧食的年輕人獻寶似的道:“我聽說,是神仙懲罰了他們,他們害怕了,昨天晚上,府庫的守衛和那三位大官人的庫房守衛,全都離奇死掉了,而且存放在庫房中的所有白銀全都不翼而飛了!”


    中年人驚訝地問道:“誰這麽大本事?”


    年輕人揚了揚眉毛,“不是人做的,那是神仙做的,就連禁軍的那些官兵都是這麽說的!”


    中年人興奮地罵道:“真是活該,這些個王八羔子,早就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了,真是蒼天有眼啊!”


    年輕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


    張寬和孟良急急忙忙來到了府衙,見到了孟知府。


    見過禮,孟知府請兩人坐,兩人道了聲謝,坐了下來。


    孟良抱拳急聲問道:“大人,不知為何突然開倉放糧了啊?這一開倉放糧,咱們手中的糧食就賣不出去了,不僅沒得賺頭,反而損失不小啊!”


    張寬附和道:“這一開倉放糧,我們不久前高價購買的糧食就隻能爛在手裏了,每擔十二兩紋銀啊!”


    孟知府感到無比肉疼,卻無奈地道:“我能有什麽辦法?”他指了指上方,道:“蒼天發怒,邪祟重生,我若再不開倉放糧的話,隻怕連這顆腦袋都不保了!”


    張寬孟良驚訝地互望了一眼。


    孟良抱拳道:“大人,恕小的直言,鬼魅之說終屬虛妄,昨夜的事情絕非鬼魅所為,定是賊人所做!”


    孟知府沒好氣地道:“人能無聲無息地殺掉守衛府庫的幾百個禁軍士兵?人能帶著那麽多的銀兩逃得無影無蹤?”


    兩人無言以對。


    張寬無精打采地迴到家裏。


    嬌美的小妾連忙迎了上來,急聲問道:“知府大人有辦法把銀子找迴來嗎?”


    張寬忍不住罵道:“找個屁,知府大人說這些事情是神仙鬼怪做的!”


    小妾驚訝地張開了嘴巴。


    張修從門口進來了,朝張寬一抱拳,喊道:“叔叔!”


    這張寬和張都監家的管家張成是親兄弟,所以張修也管張寬叫叔叔。


    張寬正煩著,看見侄子,沒好氣地道:“你來做什麽?”


    張修笑道:“聽說叔叔遇到了麻煩,特來為叔叔解憂!”


    張寬嘲諷道:“你能為我解憂?”說完隨即沒好氣地道:“你不給我添亂就阿彌陀佛了,去去去,哪涼快去哪,我現在可沒心思跟你胡攪蠻纏!”


    “叔叔,小侄真的是來替叔叔解憂的,小侄知道是什麽人做的昨晚的事情!”


    張寬一聽這話,倏地站了起來,瞪眼叫道:“你知道是什麽人幹的?真的嗎?”


    張修點了點頭。


    張寬一把抓住張修的雙臂,急聲問道:“是誰?快說,是誰?”


    張修笑嘻嘻地道:“叔叔,小侄總不能平白提供這麽一條珍貴的消息吧?”


    張寬放開了張修,氣惱地道:“你這個小子,居然敲到叔叔的頭上來了!”


    張修一臉無奈地道:“其實小侄也不想的,怎奈最近手頭緊啊!”


    張寬哼了一聲,扭頭讓小妾去取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出來。


    小妾應了一聲,匆匆去了後院。


    片刻後,拿來了兩張銀票遞到張寬手中。


    張寬把兩張銀票交給張修,沒好氣地道:“快說,究竟是誰?”


    張修連忙接過銀票,見是兩張一百兩的票子,立時喜笑顏開。


    把票子折好,揣進懷裏,說道:“其實做下這驚天大案的不是別人,就是昨天賣給你們糧食的那夥人!”


    張寬驚訝得張開了嘴巴,看了一眼張修,皺眉道:“說的是真的嗎?”


    張修當即舉手發誓:“我敢對天發誓,我昨夜親眼看見的!”


    張寬猶豫了一下,也顧不上交代什麽就急匆匆出門去了。


    張修樂滋滋地想:得罪了本大爺,本大爺就要叫你不得好死,把這個屎盆子扣在你的頭上,看你怎麽死。


    原來,張修昨晚根本就沒有看見吳道他們,之所以如此說,無非是想陷害吳道。


    然而他自己一定都沒想到,他胡說八道的一番言辭恰恰就是事情的真相。


    張寬趕到衙門,把剛才張修的一番話說給了孟知府。


    孟知府感到有些難以自信,緊皺眉頭,“這,這是真的嗎?”


    張寬道:“想來不假,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真的又如何呢?如今這件案子毫無頭緒,不如就拿他來做替罪羊吧,也好向朝廷和太師交代啊!”


    孟知府點了點頭,喃喃道:“向朝廷交代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向太師大人交代!”


    說完孟知府猛地站了起來,衝虞侯下令道:“立刻傳令蕭統製,集合隊伍,去悅來客棧抓人!”


    虞侯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不久之後,蕭統製便率領數千禁軍包圍了悅來客棧,把悅來客棧的老板夥計嚇得魂不附體。


    隨即禁軍衝入客棧,卻沒有發現吳道他們,隻抓住了留守客棧的薛福、康銅及那二十來個士兵。


    蕭統製隨即便把他們押往府衙見孟知府。


    沿街的百姓們聽說就是這些人昨夜襲擊了府庫和三位大官人的庫房,都簇擁在街道兩旁議論紛紛,都顯得很同情的樣子。在百姓們看來,正是他們昨夜的襲擊唬嚇了官府,才讓官府開倉放糧的。


    對於百姓們來說,這些人不是強盜,而是好人。


    薛福、康銅等被押到府衙大堂之上。


    孟知府掃視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一敲驚堂木,“說,你們的首領逃到哪去了?”


    薛福抬起頭來揚聲道:“大人冤枉啊,我們都是善良百姓啊,是到這裏來做生意的!”


    孟知府大怒,“大膽強盜,本府問你什麽,你就迴答什麽,否則大刑伺候,快說,你們的首領逃到哪去了?”


    “大人誤會了,我們主人不是強盜,更沒有逃走,而是去牢城營管營府上做客去了!”


    孟知府對一旁的虞侯道:“把這些人暫押大牢,等所有人犯拿來後再行審理!”


    虞侯應了一聲,當即招唿眾衙役把薛福二十幾個人押了下去。


    孟知府隨即對蕭統製道:“集結大軍,隨我趕去牢城營拿人!”


    蕭統製抱拳應諾。


    ……


    薛福二十幾個人被押進了大牢。


    待衙役們離開後,康銅一臉慌張地道:“他們發現是我們做的了,我們死定了!”


    薛福皺了皺眉頭,喃喃道:“隻希望主人他們能夠逃走!”


    薛福見康銅一臉恐懼地不停地在那裏碎碎念,眉頭一皺,覺得他恐怕扛不住刑訊逼供,為了隱藏住主人的身份,是不是該現在就把他殺了?


    ……


    孟知府親自率領近五千禁軍趕到了牢城營外,把牢城營外營地的人及整個牢城營都團團包圍起來。弓


    弩上弦,刀劍出鞘,一片肅殺的景象。


    得到消息的管營父子施太公和施恩及吳道,武鬆從牢城營裏奔了出來,看見眼前如林的刀槍,都吃了一驚。


    施太公急忙領著施恩奔到知府和統製的馬前,抱拳急聲問道:“大人為何率軍兵臨牢城營?”


    孟知府身邊的張寬在孟知府耳邊嘀咕了兩句。


    孟知府立刻看向站在台階下的吳道和武鬆,指著他們兩個,揚聲道:“拿下他們!”


    眾軍立刻上前,密密麻麻的刀槍逼住了陳梟和武鬆的全身。


    吳道麵不改色,武鬆流露出怒容,快要克製不住的樣子。


    吳道拍了拍武鬆的肩膀,衝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孟知府揚聲問道:“大人,這是怎麽迴事?”


    孟知府冷笑道:“你這個賊子,居然還敢問我是這麽迴事,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昨夜的事情就是你們做的,如今事發了,難道還要狡辯不成?”


    吳道聞言有些驚疑不定,腦海中迅速昨夜的行動過了一遍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武鬆看向吳道,隻等他一聲令下。


    吳道皺眉道:“大人,我不知道是誰居然把這麽大的罪過誣陷到我的頭上,但此事絕對不是我做的!”


    “哼!是不是你做的,可由不得你說!拿下!”


    “等一下!”


    孟知府眼睛一瞪,“你難道想要拒捕嗎?識相一點,我們這裏有五千兵馬,你們若敢妄動,管叫你們粉身碎骨!”


    吳道輕笑道:“大人,你如果把這件事情栽在我的頭上,我怕你收不了場啊!”


    孟知府是官場的老油條,聽到這話,不由的狐疑起來。


    吳道把手神經衣襟裏,取出一封信來,說道:“看看這封信,大人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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