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昏暗的夜色被照亮了,隻見居住在附近村莊中的軍民們呐喊著拿著掃帚水盆雜七雜八的東西,紛紛往那巨大的篝火趕去滅火。


    吳道皺眉道:“那裏一定是大軍草料場,快點!”


    眾人加緊趕路,不久之後便來到了大軍草料場外。


    近距離看,隻見滔滔烈焰鋪天蓋地,映紅了天空,照亮了大地,張牙舞爪,唿唿狂嘯,百姓們潑上去的水完全不起作用。


    “糟了!我們來晚了!”魯智深懊惱地大叫道。


    吳道突然想到了江湖豪客傳中記載的山神廟,急忙四下張望,遠遠地看見對麵的山腰之上有一座廟宇似的建築,其中有火光。


    吳道心頭一動,急忙扯住一個正忙著滅火的百姓問道:“老鄉,對麵山腰上那座建築是山神廟嗎?”


    那百姓扭頭朝對麵山腰上看了一眼,點頭道:“是山神廟,已經廢棄了很多年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吳道連忙又問道:“你們這隻有這座山神廟嗎?”


    百姓點了點頭,“隻有這座山神廟。”


    吳道不及道謝,趕緊對眾人喝道:“趕去山神廟!”


    ……


    山神廟中,林衝手提著一杆長槍,圓睜雙目瞪著對麵站在人叢中的陸謙,林衝穿著小軍服裝,顯得有些落魄,陸謙則戴著狐皮帽子披著裘皮大衣,顯得格外富貴。


    “陸謙,你這個奸賊,你害得我蒙受不白之冤還不夠,竟然還要趕盡殺絕!你的心究竟是紅的還是黑的?”林衝怒聲質問。


    陸謙歎了口氣,很無奈地道:“林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誰叫你那麽不識抬舉呢?我要是你的話,早就把妻子獻出去了。


    俗話說得好,妻子如衣服,一件衣服何必如此吝惜呢?你看你,為了一個女子,居然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值不值得啊!”


    林衝聞言怒罵道:“住口!你這個無恥之輩!”


    陸謙嗬嗬一笑,麵有嘲弄之色,看了林衝一眼,“林兄,如今的局麵你也看見了,你是逃不掉的,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跪下來磕頭,我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定為你擔保保你性命!”


    林衝一直在忍耐,在京城的時候忍耐,在這牢城營依舊忍耐,然而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聲,一抖長槍就朝陸謙殺去,如同猛虎出籠。


    陸謙吃了一驚,趕緊後退,眾殺手迎上林衝。


    雙方戰作一團。


    林衝怒火攻心,踏步如風,槍出如龍,隻見長槍寒光閃爍,那些武藝高強的殺手一個個倒在雪地之上,竟然無一人是一個之將,飛揚的鮮血把白雪染成了紅色。


    林衝好似虎入羊群,兇猛爪牙之下無人可擋。


    富安膽戰心驚,麵色蒼白地喃喃道:“好厲害啊,不愧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當真是天下無敵啊!”連忙看向陸謙,急聲道:“得趕緊想辦法,否則別說殺他,我兩個性命都難保!”


    陸謙皺起眉頭,衝林衝喊道:“林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了,你的娘子,已經改嫁嫁給我家衙內了,她讓我帶話給你,要你不用再惦記她了!”


    林衝驟然聽到這話,登時感到天旋地轉起來,原本迅猛的槍勢瞬間瓦解了。


    眾殺手瞅準機會一擁而上,想要砍殺林衝。


    然而林衝雖然心神激蕩,卻依舊勇猛,長槍揮舞之下,幾個近身的殺手登時命喪當場。


    殺手們見狀,當即改變策略,甩出套索套住了林衝,一群人奮力拽繩索硬生生地把林衝給拽翻在地。


    幾個殺手舉刀衝到林衝麵前,就要斬殺林衝。


    嗖嗖嗖!


    山神廟大殿的房頂上突然飛下來數支利箭,那幾個想要殺死林衝的殺手立時中箭翻倒在雪地中。


    陸謙、富安大驚,抬頭看去,隻見屋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好幾個手持勁弩的黑衣蒙麵人!


    不等陸謙等人反應過來,許多黑衣蒙麵人從兩側的斷壁殘垣間和陸謙等人身後傾頹的山門中衝了進來。


    黑衣蒙麵人隨即拔出長刀殺入眾殺手中間,揮刀猛殺,直殺得殺手們東倒西歪心驚膽戰。


    與此同時,房頂上的黑衣蒙麵人繼續以勁弩精確射殺現場的殺手!


    一片混亂中,富安驚叫道:“不好了,我們快跑吧!”


    陸謙也是驚慌失措,轉身朝山神廟外逃跑。


    才跑出兩步,赫然看見一個兇惡的胖和尚揮舞著镔鐵禪杖嚎叫著衝了進來,砸翻了前麵的幾個殺手,氣勢兇兇衝來。陸謙富安嚇得亡魂皆冒,富安禁不住怪叫道:“是,是那個魯智深!!”


    兩人不敢櫻其鋒,慌忙轉身逃跑。


    林衝趁著混亂掙開繩索,抄起長槍,三兩下擊殺了身旁的幾個殺手,截住了陸謙和富安。


    陸謙和富安猛然看見滿麵怒容的林衝擋在當麵,大驚失色。


    富安腳一軟跌倒在地。魯智深趕上來,舉起镔鐵禪杖就砸。


    富安慌忙舉刀抵擋,哐的一聲大響,手中的長刀登時被砸彎,身體被砸翻在地。


    魯智深跟著踹出一腳,富安就如同滾地葫蘆般滾了出去,頭暈眼花,還沒迴過味來,就被吳道的兩個手下撲了上來摁倒在地,捆綁起來。


    這時,周圍的戰鬥已經結束,陸謙帶來的百多個殺手大部分被殺,剩下的二十幾個被俘,被押著跪在地上。


    陸謙麵對著滿臉怒容的林衝、魯智深和周圍百多個殺氣騰騰的黑衣人,心中驚慌到了極點,目光遊離,手腳發顫。


    魯智深舉起禪杖便要動手。


    林衝攔住了他,說道:“我要親手殺了此賊!”


    魯智深便放下了禪杖。


    林衝走上前一步,拿長槍指著陸謙喝道:“陸謙,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若不殺了你,天理何在!”


    陸謙驚慌地道:“我是太尉的人,你若殺了我,絕對不得好死!”


    林衝怒吼道:“我現在還怕什麽!”


    隨即一挺長槍就朝陸謙殺去,槍勢兇惡好似魔獸出籠一般,雙目狠辣如同嗜血瘋虎.


    陸謙大驚,慌忙揮刀格擋,當的一聲大響,林衝緊跟著踏步上前,手中長槍上下翻飛好似神龍飛舞,上下左右奔襲陸謙的要害.


    陸謙連連後退,隻有防守之力,哪有還手之功,心中惶懼到了極點.


    林衝突然大喝一聲,手中長槍猛地蕩開了陸謙的防禦,幻化作一朵槍花重重地釘在陸謙的肩膀之上,陸謙吃疼,慘叫一聲。


    林衝把長槍往下按,陸謙禁不住跪倒在地,正值生死存亡之際,陸謙嚎叫著揮刀朝林衝腳下砍去。


    林衝向後一躍躲開了,陸謙乘此機會跳起來轉身逃跑。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從屋頂上飛下來射穿了陸謙的腳踝,陸謙慘叫一聲栽倒在雪地中。


    當即就有吳道的兩個手下私兵奔上前將陸謙摁倒在地捆綁起來。


    林衝扭頭朝屋頂上看去,隻見那幾個手持勁弩的黑衣人跳了下來,為首的那個身材高大器宇軒昂,顯然不是一般人物。


    林衝朝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抱拳道:“多謝壯士出手相救!”


    吳道打量了林衝一眼,見林衝英武不凡,不由的暗讚了一聲,說道:“林教頭不必客氣!”


    魯智深一拍吳道的肩膀,哈哈笑道:“這是吳道兄弟,一個了不起的好漢子,就像灑家和林老弟一樣了不起!”


    林衝抱拳道:“原來是吳道兄弟。”


    李龍奔了過來,向吳道請示道:“主人,如何處置那些俘虜?”


    吳道看向林衝,“林教頭,你說怎麽辦吧?”


    林衝掃視了一眼陸謙和那些殺手,皺著眉頭殺意盈盈地道:“殺一個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全部殺了!”


    陸謙大驚,慌忙求饒道:“林兄,這一切都是太尉的吩咐,我身為下屬身不由己啊,你就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饒了我一命吧!”


    林衝流露出無比厭惡之色,喝道:“誰是你兄弟!”


    話落隨即一槍刺過去,刺穿了陸謙的胸膛。


    陸謙口噴鮮血渾身顫抖,低頭看了一眼洞穿胸口的長槍,眼中是恐懼到極點的神情。


    眾殺手見狀,個個悚懼。


    吳道朝李龍使了個眼色,後者把手一揮,站在眾殺手身後的黑衣人當即手起刀落,二十幾個頭顱滾落下來。


    林衝忍不住大叫起來,聲音在雪夜中翻滾,充滿了悲憤的味道,跪倒在地,整個人就好像失去了靈魂似的,呆呆地道:“我現在該往哪裏去?”


    魯智深沒好氣地道:“老弟說的什麽話?當然是跟我們走咯,林娘子他們還在等著你呢!”


    林衝一愣,慌忙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魯智深的雙臂,急聲問道:“你說什麽?我娘子在等我?她,她不是,不是嫁給高衙內了嗎?”


    魯智深拿拳頭輕輕地砸了一下林衝的腦袋,沒好氣地道:“陸謙那家夥的話你怎麽能信?林娘子是個賢良的好女人,怎麽可能另嫁他人?”


    話落頓了一頓,便將之前高衙內試圖強占林娘子,林娘子不屈,後來吳道他們進入林家殺死高衙內以下二十幾個人救了林娘子,然後一行人逃迴陽穀縣,整個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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