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不禁想起,在江湖豪客傳的描述中,這裏有一個名人,李師師。


    在書中所在,這李師師的樣貌傾國傾城,才藝雙絕,心中倒是升起了見上一見的心思。


    他倒是要看看這李師師倒是如何的美貌。


    幾個人沿著禦街走下去,沒走幾步,眼前的景象就變了。


    隻見青石街道兩側楊柳依依,柳蔭下整整齊齊座落著一座座精巧的院落。


    每座院落外都絲緞彩帶飄飄,並且在大門兩側都掛著風月牌,隱隱可見其中窈窕靚影,婉轉的歌聲動聽的古箏悠揚而來。街道上人來人往,都衣冠楚楚的模樣,不時看見衣著豔麗的美麗女子將意猶未盡的客人送出院落。


    不知不覺,幾個人來到了風月街的中間。


    吳道看見左側一座院落不像其它的院落那樣熱鬧,顯得有些冷清的樣子,裏麵掛著斑竹簾,兩側都是碧紗窗,大門外也掛著一對風月牌,寫著: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


    吳道心頭一動,暗道:這裏難道就是李師師的地方?


    四下看了看,見不遠處有一座茶樓,於是走了進去,坐了下來,要了一壺好茶,問茶博士:“前麵那一家是不是李師師的地方?”


    茶博士點了點頭,“正是東京上廳行首,李師師。”


    吳道笑問道:“聽說這李師師和當今聖上打得火熱?”


    茶博士慌忙道:“不可高聲,小心耳目!”


    隨即就轉身離開了。


    吳道對武鬆說道:“兄弟,我們去看看這個李師師!”


    武鬆皺眉道:“不過就是青樓粉頭,稍有風姿而已,有何可看!”


    吳道嗬嗬一笑,站了起來,拍了拍武鬆的肩膀,“走吧!”


    武鬆無奈,隻得站了起來,取出幾枚銅錢扔在了桌子上。


    一行人從茶館出來,徑直走進了李師師的大門,來到前廳。


    隻見正中間掛著一碗琉璃鴛鴦燈,下麵放著一張鋪著錦繡的的香木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博山古銅香爐,縷縷青煙冉冉而出。


    兩側的牆壁上掛著四幅名人山水,下麵四張香木錦繡交椅一字排開。前廳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吳道幾個人穿過前廳走進天井,隻見前麵木樓下又有一座客廳。


    布置與前麵不同。裏麵布置著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瓏小床,鋪著落花流水紫錦褥,懸掛著一盞玉棚好燈,兩側窗下紅漆木桌上擺放著各種古董,後麵橫排著一架仕女舞蹈屏風。這裏依舊沒人,靜悄悄的。


    武鬆揚聲喊道:“這裏沒人嗎?”


    屏風後麵立刻傳出腳步聲,隻見一個穿著綠衣裙梳著雙鬟發髻的丫鬟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


    丫鬟看見來人,連忙道了個萬福,問道:“幾位客人高姓大名?從哪裏來?”


    吳道淡淡道:“我們是東平郡來的,想見一見李姑娘!”


    丫鬟打量了吳道一眼,見他高大英武,不由的怦然心動,說道:“此事婢子做不得主,得轉告李媽媽!”


    隨即就轉進了屏風後麵,片刻之後,隻見丫鬟領著一個五六十歲渾身綾羅綢緞穿金戴銀的婦人出來了。


    李媽媽打量了吳道幾人一眼,心中暗暗驚異,她也算是識人無數了,但卻從未見過吳道和武鬆這樣的人。


    倒不是說兩人的長相,而是說兩人的氣質,吳道雖然麵帶笑容,然而雙目之中卻隱隱透出讓人心悸的血腥之氣。


    而武鬆則剛剛硬硬,不苟言笑,很難想像,這樣的人竟然會來這裏。


    吳道抱拳道:“想必這位就是李媽媽吧?”


    李媽媽點了點頭,請幾個人坐下。


    吳道和武鬆在靠門口的小床上坐了下來,其他四個人則立在門口,如同雕像一般。


    李媽媽在裏側的小床上坐下,打量了吳道幾人一眼,問道:“這位公子麵生得很,想來是第一次來吧?”


    吳道點了點頭,“早就聽說李姑娘的名聲,今日進京順便過來希望能夠一睹芳容!”


    隨即朝身旁的武鬆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站了起來,把一個小包裹放到李媽媽旁邊的香桌之上,然後迴到吳道身旁坐下。


    李媽媽打開小包裹,看見了一錠大大的金錠,登時雙眼一亮,隨即卻流露出為難之色。


    吳道將李媽媽的神情看在眼裏,知道她在為難什麽,於是說道:“不敢有非分之想,隻想見見李姑娘芳容!”


    李媽媽笑了,當即站了起來,“公子稍後,我就去喚我女兒!”隨即就匆匆忙忙地轉過屏風去了。


    片刻之後,隻見一個身著粉紅輕紗的妙齡女郎在李媽媽和先前見過的那個小丫鬟的陪同下進來了。


    隻見她體態輕柔婀娜,仿若扶風楊柳,肌膚潔白,欺霜賽雪。


    一頭秀發,好似瀑布,一張嬌豔,玫瑰花開;一雙美眸似有情似無情,一點紅唇蕩漾著勾人的韻味。


    什麽嫦娥,什麽貂蟬,若是在她麵前,隻怕都要稍遜一籌,但是與香凝玉一比,吳道覺得這李師師還要差上些許。


    當人了這也是因為香凝玉是吳道妻子的原因。


    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


    吳道站起來,抱拳道:“見過李小姐。”


    李師師點了點頭,走到吳道對麵的小床前,側身坐了下來。李媽媽和小丫鬟分別立在她左右兩側。


    李師師纖手一展,“公子請坐!”好聲音好似黃鸝,動人心扉。


    吳道坐了下來。


    李師師對小丫鬟道:“給客人上茶。”


    小丫鬟送上了茶水,然後迴到李師師身旁。


    吳道看著李師師,一臉感慨地道:“早就聽說李姑娘豔蓋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能親眼見到李姑娘,實在是在下的福分!”


    李師師淡淡地道:“公子過獎了,師師不過是紅塵歌女,靠賣笑為生,有何稀奇之處?縱然有幾分樣貌,卻又有何用?


    既不能像文臣那樣為君上出謀劃策,也不能如武將那般斬將奪旗開疆拓土,其實隻是個無用之人,最多也隻有一些供人娛樂的資本罷了!”


    吳道感覺李師師的話語中充滿了鬱鬱之氣,微笑道:“李姑娘太自謙了,其實文臣也好,武將也罷,又有幾個是真正有用之人?


    文臣一天到晚隻知道阿諛奉承搜刮民脂民膏,武將貪生怕死苟且度日,外敵一來就雞飛狗跳,逃得比百姓還快。


    若要像這些人這樣,還不如一杯酒,一張琴,享樂逍遙,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師師笑了笑,美眸流轉,打量了吳道一眼,紅唇輕啟:“公子談吐非凡,不知是做什麽營生的?”


    吳道笑道:“我位卑職低,可沒有辦法和小姐這裏的常客相提並論,隻是東平陽穀縣的一名小小都頭而已!”


    李師師流露出驚訝之色,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吳道一眼,又看了看武鬆,然後扭頭看了看站在門口如同雕像一般的那四個黑衣武士。


    目光迴到吳道身上,“師師閱人無數,也見過那些聲名蓋天的宰相,也見過那些煊赫叱吒的大將軍,然而無論宰相也好,大將軍也罷,卻無人能有公子如此的氣質。


    公子說自己隻是一個縣衙都頭,這話實在讓人難以置信,莫不是公子不願在這青樓花柳之地泄露自己的真姓實名?”


    李師師顯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吳道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個人在美人麵前是從來不說假話的!”


    看了李師師一眼,開玩笑似的問道:“難道李姑娘認為,凡身居高位者就一定氣質非凡,而地位低下者就一定要非常齷蹉嗎?”


    李師師愣了愣,微微一笑,“師師失言了,還請公子見諒!”


    吳道嗬嗬一笑,“李姑娘言重了,在下怎麽會責怪李姑娘呢!”


    李師師思忖片刻,對吳道說道:“我觀公子氣宇非凡,且身邊的隨從也都是好漢中人,想來公子定然精通軍略戰陣之道?”


    吳道點了點頭,“還行吧!”


    李師師認真地道:“公子過謙了,樞密院的那些大人物師師都是見過的,可是他們本人的氣質,他們身邊的隨從,均無法與公子相提並論。


    我認為公子定然是不可多得的大將之才,我可以為公子代為引薦,相信可以得到重用!”


    吳道明白她是想利用和皇帝之間的特殊關係將他推薦給皇帝,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


    同時也覺得這個風塵花魁,絕對不是一個僅僅隻知道賣笑度日的紅塵女子,而是一個胸懷家國天下的奇女子。


    吳道笑著抱拳道:“李姑娘的美意,在下心領了,也非常感激,不過我這個人有個很不好的毛病,不喜歡通過這種途徑爬上去!”


    李師師突然變了顏色,霍然而起,冷冷地道:“看來公子是看不起師師這樣的人,既然如此,恕師師不能奉陪了!”


    語落,也不管尷尬的李媽媽,轉身轉過屏風離開了,小丫鬟連忙追了上去。


    李媽媽走到吳道麵前,一臉歉意地道:“哎呀,實在是抱歉啊,我女兒她可能是,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李媽媽很擔心吳道不悅之下問她討要剛才給她的那一錠金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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