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拜師禮得罪了楊先生,他老人家告到了朱營長的麵前,要罰你們兩個去做雜工。”


    霍從心在空中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扣住賀蘭英的脖子。


    聽到胖墩墩的話,轉過頭驚訝地看著他:“山羊胡子居然敢罰我們?”


    “他知不知道我是誰……”


    霍從心說著說著,突然反應過來,他確實不知道,現在他隻是個叫賈楠的倒黴蛋。被逐出家門,和表弟私奔,隨便糊弄幾口飯吃的斷袖。


    霍從心鬱悶地停下了一貫囂張跋扈,自報家門的行為。


    看著賀蘭英的白眼覺得分外想念,那段可以拚爹鬥富、欺男霸女的日子。


    賀蘭英抱著她,雖然看不上她整日裏和一堆紈絝子弟瘋鬧的行為,但也不願意讓她落了下風,也冷哼一聲:“我們是光明正大錄取進來的,我也過了八級考試,用一個不尊拜師禮就想處置我們?”


    龐敦敦在他冷若冰霜的神色麵前,不敢有所隱瞞,小聲說道:“是昨晚燒了的考場,營長說了,要麽交錢,要麽做工抵債……”


    “不過是一座小小的考場,賠就是了……”霍從心邊說邊把手伸進懷裏掏錢袋……


    掏了半天,霍從心才醒悟過來。自己換的是尚武買來的男裝,錢袋不在身上。


    霍從心把頭靠近賀蘭英,就著被他抱在懷裏的姿勢,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到了賀蘭英的衣襟裏,一頓亂摸。


    賀蘭英霎時鬆軟,下意識地長腿一踹、一拋,就兩手空空。


    龐敦敦隻覺得自己特別倒黴。


    好心過來通風報信,沒想到兩人當著他的麵就纏綿悱惻,抱得緊緊的。


    好端端地說著話,突然又被賀蘭英踹倒在地,緊接著身上猶如泰山壓頂,差點沒把他壓斷氣。


    好不容易恢複唿吸,才反應過來:賀蘭英踹他一腳是為了讓他做霍從心的肉墊。


    他暗下決定,避免殃及池魚,下次一定要離他們兩個遠點。


    “你丟我幹嘛?”霍從心毫發無損地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沒帶錢,直說不就得了。”


    見賀蘭英別扭勁又犯了,轉頭就是不理人。


    霍從心隻能把目光投到龐敦敦的身上。


    “胖墩墩,你怎麽還不起來?”


    龐敦敦聞言不禁想吐血三尺來表達自己的傷勢。


    是他不想起來嗎?是起不來。


    隻見霍從心彎腰伸手,攙扶他的腰,想把他拽起來。


    龐敦敦剛把手搭上霍從心的肩膀,就感覺到手臂一陣雞皮疙瘩立了起來。


    他抬頭透過霍從心的發絲看到了轉過頭來的賀蘭英,冷冽如刀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的手還有腰。


    他為何要來這裏自取其辱?


    龐敦敦含淚鬆開手,躺平在地上,任由灰塵再次布滿衣裳。


    “我喜歡一個人躺著,你們快去廚房吧,營長最討厭別人做飯不準時了。”


    霍從心見狀,爽快地拉著別扭中的賀蘭英一同離去。


    半個時辰後,賀蘭英的大名再次響徹整個端秀營。


    端秀營吃大鍋飯的準則就是要熟,份量要大。


    至於味道,能吃就不錯了。


    霍從心兩人來到廚房,原本打算晃悠一圈就溜之大吉,不料發現廚師居然是高大威猛的營長朱珠。


    他手中的殺豬刀手起刀落,慘叫聲戛然而止。


    霍從心按耐住惡心,和賀蘭英麵麵相覷。


    溜還是不溜?這是一個問題。


    賀蘭英鐵青著一張臉,絲毫不能忍受如此髒亂的環境,率先轉身拔腿走人。


    “咕咕咕……”


    霍從心站著不動,可憐兮兮地撒著嬌,道:“小……表弟,我餓了……”小英子,你表姐餓了。


    “昨晚到現在沒吃過東西……”快煮點東西給我吃。


    朱營長聽到聲響,停下了手中收割的動作,看著卡在門檻上進退不得的兩人,朗聲說道:“你們兩個……把火燒上……”


    頓了頓,似乎反應過來,麵前這兩人就是火燒考場的罪魁禍首。


    “算了,你們還是切菜吧……”


    賀蘭英充耳不聞,盯著眼前拉著他衣袖不肯走的少女。


    力道不輕不重,向來囂張的霍從心也隻有在餓肚子的時候才略顯乖順。


    少女見遲遲得不到答複,拉著衣袖的兩根手指調皮地沿著賀蘭英的手臂散步。


    一步兩步,白皙秀氣的手指慢慢地走上了賀蘭英平直的肩膀。


    賀蘭英眯起了眼睛,將手抬起來,準備握住霍從心在他肩上作亂的手指。


    誰知霍從心根本是聲東擊西,趁著賀蘭英沒有防備,一把勾下他的頭,壓著他走進了廚房最深處,道:“廚神來咯,開光做飯。”


    廚房裏三三兩兩的雜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廚房裏說一不二的老廚師老何。


    在廚房這一塊地,老何說了算,就連營長也隻配殺豬幹些刀工活。


    這兩個麵目全非的年輕人居然敢當著老何的麵吹噓自己是廚神。


    “啪……”果不其然,老何一把把手中的蘿卜丟了過去,也不知道是準頭不行還是運氣好。


    沒見兩人怎麽閃躲,蘿卜就在兩人中間的間隙中穿過,摔在地上裂成兩段。


    雜工們嚇得魂兒都快跟著裂開,千萬別挑釁,別惹老何生氣,不然全營上百人中午都要餓肚子了。


    可惜。


    霍從心做事從來不如別人的意願。


    “這個鍋炒的是啥?好醜,一定不好吃……”


    “我想吃水晶蝦球還有蓴菜羹。”


    “八寶飯也好久沒吃了……”


    霍從心這裏摸摸那裏瞅瞅,不幹活盡挑事。


    雜工們都小心翼翼地縮到一塊,在一個角落裏假裝不在場。


    老何的青筋越來越突出,整個廚房安靜地隻剩下霍從心嘰嘰喳喳的點菜聲,還有營長刀法淩厲的跺骨頭動靜。


    賀蘭英看起來麵色冷淡,絲毫不在意霍從心的聒噪。手指修長而顯瘦,不像是個常年和柴米油鹽打交道的大廚,反倒像是個提筆作畫的文狀元。


    “你們小兔崽子……”


    “毛都沒有長齊,既然敢當著我的麵自稱廚神……”


    霍從心終於注意到廚房裏還有一個人對著他們怒目而視,幽幽說道:“不當著你麵,我也一樣說啊……”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醜老頭,未聞山外有山……”


    “你……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如果輸了,雜工也不用幹了,挑糞去……”


    “老頭,要是我們贏了尼?”


    “哼,不可能……”


    “這樣,我們不要你挑糞。我尼,嘴比較叼,不是名廚做的飯不太喜歡吃。”


    “如果我們贏了,小……步旅就每天借你的廚房一用,我們自己做飯吃。”


    “雜活嘛……嗯,我們就負責砍柴吧,我倆刀法好。”


    老何看著兩人輕蔑地拿起鍋鏟,道:“行,你要是能贏,我叫你一聲爺爺都行……”


    不自量力。


    眼神一個示意,縮在一起看熱鬧的雜工做鳥籠散。


    燒火的燒火,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


    所有人默契的圍著老何轉,空出一大片地給霍從心和賀蘭英。


    賀蘭英徑自走到備菜去,看了一眼材料。


    沒有蝦,做不了水晶蝦球。


    沒有蓴菜,做不了蓴菜羹。


    八寶飯到勉強可以湊得上。


    賀蘭英手腳麻利地開始做飯。霍從心見狀也跟著他,拿著一根青瓜洗了洗,先墊墊肚子。


    春天的井水冰涼,霍從心的手洗了一會就感到快凍僵了。發紅的手掌不斷摩擦取暖。


    一隻大手湊了過來,把她的兩隻小手合在一起,藏到賀蘭英的袖筒裏。


    賀蘭英怎麽這麽能幹。


    霍從心側頭一看,賀蘭英一手暖著她,一手不停地拿著顛勺在鍋裏翻飛。


    單手顛鍋、下菜、下鹽、翻炒、起鍋。


    霍從心突然發現,這一刻,賀蘭英身上塞滿了光。


    霍從心信賴地把頭貼著賀蘭英的肩膀放平,蹭了蹭:“小英子,我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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