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一撩,鋒利的長刀在月光下折射出寒芒。


    迴頭的盜匪隻看了一眼,立時跑得更快了!


    匪首:“………”


    “世子爺,怎麽處理?”


    “先綁起來,帶走!”**收了刀,由侍衛袁琦接手。


    袁琦沉默不言,動作卻很利索,三兩下將盜匪捆成了粽子,然後拖在馬後。


    **側目,卻沒有說什麽。


    對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心慈手軟,就是在將自己的性命,送到敵人的手中。


    “小心些。”


    “明白。”


    **一行人,拖上匪首,一路疾馳往鹽礦而去!


    他們並未因為馬後拖了一個人而放慢腳步,依舊以原來的速度趕路。


    這下可苦了後麵被拖行的人。


    剛開始他還能勉強跟上,最後幾乎是被拖著走。


    騎馬比馬車快上許多,**快馬跑了半個時辰,終於抵達了鹽礦。


    離得遠遠的,他們就看見了遠處火光衝天,待一靠近,混亂喧鬧的嘈雜聲不絕於耳。


    “世子爺!世子爺來了!”


    一個青壯年跑了過來,赤著膀子,滿身大汗,頭發都是濕的。


    “情況如何了?”**翻身下馬,擰著眉頭看著這一片混亂。


    “火太大了,大家都在抬水滅火。”


    青壯年抬手擦了擦汗,羞愧道:“可是這兩日提煉的精鹽,全部被燒了。”


    鹽礦處專門建了木屋和大棚,用來存放精鹽。


    **抬眼掃去,兩間木屋的火已經被滅掉,隻剩下一片廢墟。


    現在仍然著火的,是提煉精鹽的工具和材料。


    青壯年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僵著臉,“那是木炭。”


    正在著火的,是木炭。


    **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滅火。”


    “是!”


    鹽礦內的鹽戶們急急忙忙地抬著水,一桶又一桶的水潑到了火上。


    **看著心裏窩了一團火,拎起兩個木桶,也大水去了。


    一大群人,又忙活了大半個時辰,鹽礦上的火才終於滅掉了。


    **目光沉沉地站在已成廢墟的木屋前。


    在他的前麵,是鹽礦上的鹽戶,眾人又驚又怒又懼。


    驚怒於鹽礦著火,懼怕**會因此降罪於他們。


    “誰可以告訴我,今夜究竟是什麽情況。”


    場中安靜了片刻,最先前來接待**的那名青壯年掙紮許久,終究還是站了出來。


    “世子爺,今夜我們同以往一樣,留了五人值守,小人是值守的人之一。”


    “我們原本在那裏守夜聊天。”青壯年指了一個位置,“然後,突然就看到存放精鹽的木屋燒了起來。”


    “我們連忙救火,誰料,木屋的火還沒有撲滅,不僅另一間木屋也燒起來了,連鹽礦那裏,也不知道被放了什麽東西,直接燒了起來!”


    “我們就趕緊將大家叫起來,和通稟世子爺。”


    **目光犀利地落在青壯年身上,幾乎將對方從裏到外,全部掃了一遍。


    “你叫什麽名字?”


    “許鬆,咱們有一半人,都是許家村的。”


    **微微頷首,“許鬆,著火時,你們五人都在一起嗎?”


    許鬆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所問的原因。


    “世子爺,我們當時都圍在這兒。”許鬆說得斬釘截鐵,幾乎脫口而出。


    劍眉擰起,**意味不明地道:“是嗎?”


    原本從容的許鬆不自覺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袍,岔開話題,“世子爺,此事是我們疏忽。”


    他跪下來,給**行了一個大禮。


    緊接著,人群中,又有四人跪了下來。


    是今夜值守的五人。


    “世子爺!這突入起來的火,咱們也不知道啊!”一個顫巍巍地老人在一名婦人的攙扶下,來到最前麵。


    “爹!我沒事!”


    “不知道?”


    **笑了,居高臨下地看著許鬆,“許鬆,你真的不知道嗎?”


    許鬆神情一僵,手指蜷了蜷,沒有說話。


    “狗兒!你說話啊!”老人見許鬆沉默,生怕**責罰,甚至處死許鬆幾個,踢了踢他,催促道。


    狗兒?


    **麵色微變,臉兩側的肌肉動了動,想笑,如今的場合又不太合適。


    他清了清嗓子,緩了緩,“他不說,你們四個也不說嗎?”


    後來跪下的四個人,渾身發抖,一個字都不敢說。


    “很好。”**神情冷淡,似乎隻是下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命令,“既然不說……”


    “你們是順天府此處鹽礦的鹽戶,而此鹽礦,陛下已經賜給本世子了,所以,爾等現在是為本世子服勞役。”


    “疏忽值守,隱瞞兇手,視為同謀,直接殺了吧。


    許鬆臉色一白,死死咬著腮幫子,依舊一言不發。


    隻是,他能支撐得住,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支撐住。


    “我,我說!我說!世子爺!”


    “許高!”許鬆厲喝一聲。


    對方卻吼得比他更大聲,“許鬆!你想死你自己去!我還想活!哪怕隻能多活幾天!”


    許高吼了一聲,忙不迭地朝**道:“我們昨夜趕過去時,其實看到了縱火之人。”


    “對方威脅我們,如果我們將他供了出去,他們,他們就會屠了許家村!”


    “這——什麽賊人,竟然這麽兇狠?”


    “那我們現在不是危險了嗎?”


    “這可怎麽辦啊?你說那賊人是不是真的會對我們下手?”


    **尖銳地指出其中的問題,“為何他不直接殺了你們,一了百了。”


    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何需大費周折,拐了一個彎來威脅?


    “我是個獵戶,能與人過上幾招,他不是我的對手。”


    事情已經被掀開,許鬆也沒有繼續瞞著。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打不過。


    他看著惶惶不安地許家村之人,神情一言難盡。


    “你有沒有想過,他連你都打不過,未必能夠殺得了許家村的人?”


    邊說,**的視線邊掃過鹽戶中將近一半肌肉結實的男人。


    許鬆幾人怔愣住了。


    他,他還真沒想過。


    他抬頭與另外四人對視上,他們紛紛移開了視線。


    他們,也沒想到。


    許鬆:“………”


    “沒,沒想這麽多。”


    一旁的朱三,“那你們想的,也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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