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麽？”淑妃掩在寬大衣袖下的雙手攥成拳頭，微微的顫抖著，“江湖之中，果然處處殺伐血腥，幸好郡主已迴京脫離江湖。”
“是呢。”李言蹊順著淑妃的話說道：“話雖這麽說，但淑妃認為，江湖與朝堂就真的涇渭分明，彼此毫不相幹麽？”也不等淑妃說話，繼續道：“據我那江湖朋友說，寶鏡門之所以被滅門，乃是因為與門主相交的那位權貴之人，對寶鏡門為他做的事並不太滿意，又怕被人泄露了身份，因此另收買了那個江湖門派將寶鏡門滅門。”
“那是何人，怎的這般狠毒？”淑妃努力維持著麵上鎮定的表情，與李言蹊拉家常的說道，衣袖裏，李言蹊送給她的那個“禮物”，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她此時卻覺得那東西似乎要燒起來，將她整個人焚毀。
“不知道呢，我才迴來不過數月，也實在想不明白是何人如此狠毒。”李言蹊言笑晏晏，像是這件事真的和她沒半點關係似的，“隻是聽說，派去滅門的人走得匆忙，並沒有仔細檢查是否所有人都當場斃命，寶鏡門因此還活下來了三十幾人。他們為那人做事，卻最終被人拋棄背叛，落了個不得善終。也不知道怎麽查到了那個權貴之人，據說這些人已養好了傷，幾天前已經到了長安城，大概是要找那人報仇索命的。我那江湖朋友聽說此事，特意關照我最好不要出門，免得不小心被牽連受傷，畢竟我如今失了內力，實在沒有自保能力。娘娘，您也記得與三公主和四殿下說一聲，讓他們，”她說到這裏停了停，特意加大了些聲音，“多加小心！畢竟這些喪心病狂之人什麽都做得出來，若是不能報仇，難免牽扯無辜。”
“本宮知道了，多謝郡主好意相告。隻是本宮與仁兒、青兒都恪守本分，自然不會得罪這些人，郡主不用擔心。”淑妃此時的聲音，較之方才已小了不少，難得的是聲線依舊平穩沒有波瀾，隻是顯然底氣不足。
“我自然沒有擔心，不過是與淑妃你說個閑話而已。”停了停，笑道，“不知淑妃對我剛才送你的禮物可還滿意，禮物輕了些，我越想越覺得不妥，正好我前些時間得了件寶貝，此時剛好帶在身上，不如就送與娘娘吧，想必你會喜歡。”一邊說，一邊低頭在衣袖裏摸索，摸了半天沒摸出來東西，皺眉想了想，扭頭問琉芷，“我帶的東西呢？”
琉芷十分無語的從自己衣袖裏將東西掏出來遞給李言蹊，李言蹊接過在手裏把玩了片刻才遞到淑妃麵前，“淑妃你看，這寶鏡雕工精細造型獨特，十分難得。娘娘你容顏如玉，正好需這寶鏡映襯。您別客氣，收下吧，畢竟是我一番心意。”她拉過淑妃的手，二話不說就將東西往淑妃手裏塞，也不管淑妃敢不敢接。
那寶鏡，不是別的寶鏡，就是寶鏡門的那個寶鏡。
淑妃的目光自琉芷拿出寶鏡來就似是定在了上邊，滿臉的不可置信最後咬著牙艱難的將寶鏡推迴李言蹊手中，“這東西既然如此珍貴，本宮怎好奪人所愛，郡主收迴吧，本宮不能要。”
“不過是個普通的鏡子罷了，再貴重能比得上娘娘身份貴重？”李言蹊將寶鏡往手邊的小幾子上一放，往淑妃那邊推了推，繼而利落的起身，“時候不早了，我還需得去見姨母，就不打攪娘娘了。”
轉身就要往外走，被淑妃一聲有些焦急的“郡主”絆住了腳步，迴頭看了她一眼，“娘娘還有何指教？”
“你今日特意來與本宮說這些，又是送錦盒又是送寶鏡的，到底是何目的？”此時淑妃一手撐著小幾，一手被如意扶住，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李言蹊，雙唇蒼白沒有半點血色，揭開她溫婉表象的那張麵具，一張臉顯得猙獰可怕。
“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你想瞞的我都知道。而我是何目的你難道真不知道？”李言蹊嘴角上揚，平平淡淡的看了淑妃一眼，讓她覺得一股涼意瞬間侵襲身，將她的五髒六腑都凍成冰塊，她身僵硬一點也動彈不得，“淑妃，你且記住兩點，若要我不知除非你莫為；不要輕易來招惹我，你招惹不起，後果你也擔不起。再有下次，寶鏡門便是你的前車之鑒。今日，算是給你個警告，祝你早日康複。”說完，也不看淑妃什麽臉色，轉身就走。
等李言蹊出了殿門，淑妃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整個人都佝僂著身子，似乎要將肺都咳出來，一張臉慘白中帶著不正常的潮紅。如意一邊扶著不讓她摔下去，一邊騰出手來幫她拍背，一邊叫嚷著讓太醫快進來，一邊憤憤不平道：“這明昭郡主也太囂張了，既然明知道娘娘您病著，還專門上門來說些話氣您，真是不安好心！娘娘，要不要告訴陛下她今天的作為？”
淑妃咳得厲害，咳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她此時說不出話來，卻一直在搖頭，以此告訴如意今日之事不能宣揚出去，更不能讓嘉寧帝知道。她一邊憤恨生氣，一邊惶恐擔憂，一邊心疼失落，幾種極端的情緒夾擊下，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如意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時哪裏扶得住搖搖欲墜的淑妃，力不從心的眼睜睜看著淑妃重重的摔倒在地。
這時，看見李言蹊離開，聽見如意叫嚷的一群宮女太監並一位太醫才急忙進來，大家手忙腳亂的將淑妃抬上床，再有太醫細細診脈。
這邊，李言蹊出了正殿，隻覺得神清氣爽一身輕鬆，走路都輕快了不少。琉芷敏捷的察覺到她的心情，也歡喜起來，但還是有些可惜道：“郡主，雖說今天大快人心，但您把那寶鏡給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一個假貨而已，便宜不到哪裏去。”
“是呢。”李言蹊順著淑妃的話說道：“話雖這麽說，但淑妃認為，江湖與朝堂就真的涇渭分明，彼此毫不相幹麽？”也不等淑妃說話，繼續道：“據我那江湖朋友說，寶鏡門之所以被滅門，乃是因為與門主相交的那位權貴之人，對寶鏡門為他做的事並不太滿意，又怕被人泄露了身份，因此另收買了那個江湖門派將寶鏡門滅門。”
“那是何人，怎的這般狠毒？”淑妃努力維持著麵上鎮定的表情，與李言蹊拉家常的說道，衣袖裏，李言蹊送給她的那個“禮物”，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她此時卻覺得那東西似乎要燒起來，將她整個人焚毀。
“不知道呢，我才迴來不過數月，也實在想不明白是何人如此狠毒。”李言蹊言笑晏晏，像是這件事真的和她沒半點關係似的，“隻是聽說，派去滅門的人走得匆忙，並沒有仔細檢查是否所有人都當場斃命，寶鏡門因此還活下來了三十幾人。他們為那人做事，卻最終被人拋棄背叛，落了個不得善終。也不知道怎麽查到了那個權貴之人，據說這些人已養好了傷，幾天前已經到了長安城，大概是要找那人報仇索命的。我那江湖朋友聽說此事，特意關照我最好不要出門，免得不小心被牽連受傷，畢竟我如今失了內力，實在沒有自保能力。娘娘，您也記得與三公主和四殿下說一聲，讓他們，”她說到這裏停了停，特意加大了些聲音，“多加小心！畢竟這些喪心病狂之人什麽都做得出來，若是不能報仇，難免牽扯無辜。”
“本宮知道了，多謝郡主好意相告。隻是本宮與仁兒、青兒都恪守本分，自然不會得罪這些人，郡主不用擔心。”淑妃此時的聲音，較之方才已小了不少，難得的是聲線依舊平穩沒有波瀾，隻是顯然底氣不足。
“我自然沒有擔心，不過是與淑妃你說個閑話而已。”停了停，笑道，“不知淑妃對我剛才送你的禮物可還滿意，禮物輕了些，我越想越覺得不妥，正好我前些時間得了件寶貝，此時剛好帶在身上，不如就送與娘娘吧，想必你會喜歡。”一邊說，一邊低頭在衣袖裏摸索，摸了半天沒摸出來東西，皺眉想了想，扭頭問琉芷，“我帶的東西呢？”
琉芷十分無語的從自己衣袖裏將東西掏出來遞給李言蹊，李言蹊接過在手裏把玩了片刻才遞到淑妃麵前，“淑妃你看，這寶鏡雕工精細造型獨特，十分難得。娘娘你容顏如玉，正好需這寶鏡映襯。您別客氣，收下吧，畢竟是我一番心意。”她拉過淑妃的手，二話不說就將東西往淑妃手裏塞，也不管淑妃敢不敢接。
那寶鏡，不是別的寶鏡，就是寶鏡門的那個寶鏡。
淑妃的目光自琉芷拿出寶鏡來就似是定在了上邊，滿臉的不可置信最後咬著牙艱難的將寶鏡推迴李言蹊手中，“這東西既然如此珍貴，本宮怎好奪人所愛，郡主收迴吧，本宮不能要。”
“不過是個普通的鏡子罷了，再貴重能比得上娘娘身份貴重？”李言蹊將寶鏡往手邊的小幾子上一放，往淑妃那邊推了推，繼而利落的起身，“時候不早了，我還需得去見姨母，就不打攪娘娘了。”
轉身就要往外走，被淑妃一聲有些焦急的“郡主”絆住了腳步，迴頭看了她一眼，“娘娘還有何指教？”
“你今日特意來與本宮說這些，又是送錦盒又是送寶鏡的，到底是何目的？”此時淑妃一手撐著小幾，一手被如意扶住，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李言蹊，雙唇蒼白沒有半點血色，揭開她溫婉表象的那張麵具，一張臉顯得猙獰可怕。
“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你想瞞的我都知道。而我是何目的你難道真不知道？”李言蹊嘴角上揚，平平淡淡的看了淑妃一眼，讓她覺得一股涼意瞬間侵襲身，將她的五髒六腑都凍成冰塊，她身僵硬一點也動彈不得，“淑妃，你且記住兩點，若要我不知除非你莫為；不要輕易來招惹我，你招惹不起，後果你也擔不起。再有下次，寶鏡門便是你的前車之鑒。今日，算是給你個警告，祝你早日康複。”說完，也不看淑妃什麽臉色，轉身就走。
等李言蹊出了殿門，淑妃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整個人都佝僂著身子，似乎要將肺都咳出來，一張臉慘白中帶著不正常的潮紅。如意一邊扶著不讓她摔下去，一邊騰出手來幫她拍背，一邊叫嚷著讓太醫快進來，一邊憤憤不平道：“這明昭郡主也太囂張了，既然明知道娘娘您病著，還專門上門來說些話氣您，真是不安好心！娘娘，要不要告訴陛下她今天的作為？”
淑妃咳得厲害，咳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她此時說不出話來，卻一直在搖頭，以此告訴如意今日之事不能宣揚出去，更不能讓嘉寧帝知道。她一邊憤恨生氣，一邊惶恐擔憂，一邊心疼失落，幾種極端的情緒夾擊下，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如意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時哪裏扶得住搖搖欲墜的淑妃，力不從心的眼睜睜看著淑妃重重的摔倒在地。
這時，看見李言蹊離開，聽見如意叫嚷的一群宮女太監並一位太醫才急忙進來，大家手忙腳亂的將淑妃抬上床，再有太醫細細診脈。
這邊，李言蹊出了正殿，隻覺得神清氣爽一身輕鬆，走路都輕快了不少。琉芷敏捷的察覺到她的心情，也歡喜起來，但還是有些可惜道：“郡主，雖說今天大快人心，但您把那寶鏡給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一個假貨而已，便宜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