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功將二柱子發展成她們錢家的第一大保鏢後,她爹錢來壽也出了房門。


    肉眼可見的情緒好了不少,他詢問了二柱子一番錢老爺子臨終前還說了些什麽,又問他要不要留在這裏替他們鋪子幹活。


    “來壽兄弟,我剛才答應妹子留下來給你們家當保鏢,以後你們要是被人欺負了,看我不一掌拍死他!”


    說完又揚了揚他的拳頭,示意自己拳頭很硬。


    “既然妞妞她們都留下你了,那就行,等明天咱們一塊去一趟西嶺縣。”


    第二天一大早,錢滿收拾好行李,一出門就瞧見二柱子穿戴整齊站在院子裏。


    二柱子穿的是狗蛋的衣裳,他身量比狗蛋高還壯實,狗蛋衣裳套他身上就像是穿著一身緊身秋衣。


    偏生二柱子還一臉傻樂嗬,便是錢來壽瞧著也露出了笑來。


    “二柱叔,你這身穿的也太不威風了點,等咱們到了西嶺縣再給你置辦一身。”


    “得嘞,那就謝過小侄女兒了!”


    多了二柱子趕車那還真是不一樣,他塊頭大,把車把的穩,一路趕過來,錢滿屁股都顛簸的少了。


    在到達錢府後,府上已經掛起了白,由穿一身黑的管事領著她們一家進去。


    管事讓錢來壽他們披上麻布服,頭上還要裹上白布,再去靈堂上香跪拜。


    靈堂就設在錢老爺子生前的院子裏,靈堂兩側已經掛好了喪幡。李氏被黃婆子攙扶著站在院中看著,她臉上有些疲倦,也有著一絲傷心難過的神色。


    錢老爺子去了這事對她而言也算是一次小打擊,她在錢老爺子納妾後也一直盼著他趕緊死,別在自己跟前礙眼,可他真走了後,心裏也免不了難受。


    錢來壽一家上完香又磕過頭後,錢來壽要留下來給錢老爺子守靈,王氏也得陪著他一起。


    錢滿和狗蛋作為錢老爺子的孫兒輩,也要求要跪幾個時辰,待時辰一到她感覺自己腿都站不直了。幸而二柱子皮糙肉厚的,跪這麽久也沒感覺,他見錢滿不適,直接一隻手舉起錢滿放在手臂上,單手穩住她將她抱迴了住處。


    這種感覺太新奇了,她坐在二柱子的手臂上,往下看甚至有些恐高。


    “二柱叔,你這力氣實在是這個!”錢滿對著他直豎大拇指。


    王氏到了晚間才由丫鬟扶著一瘸一拐地迴來,錢滿探出頭去問她娘:“爹還沒迴來嗎?他要跪一晚上?”


    “你爹那性子你也知道,他現在心裏不舒坦他要跪就讓他跪吧,我讓狗蛋和二柱子過去陪著了,他們幾個輪流著來也能讓你爹膝蓋休息會兒。”


    難怪她說怎麽吃完飯就沒見著她哥和二柱叔的身影了。


    秀花給王氏端來一直在廚房裏熱著的飯菜,王氏草草吃了幾筷子就放下了,她今日太累了,吃飯也直打瞌睡,吩咐了姑嫂二人幾句,便去洗漱睡覺去了。


    秀花無奈隻好讓丫鬟把飯菜又端迴去,今晚狗蛋也不迴房,秀花打算過來找錢滿一起睡。


    “往日裏咱們村裏哪個老人去世了我都不怕的,偏生這宅子大的,又黑黢黢的,月光都照不到,讓人害怕。”


    像古代這樣的大宅院裏也不知道無緣無故死過多少人,因而很多地方都讓人感覺陰嗖嗖的,瘮得慌。


    隔日早晨,錢滿被秀花早早叫起,今日是錢老爺子去後第三天,要舉行“接三”的法會。


    所謂“接三”,也就是誦經把故去人的亡魂接迴來祭祀之意。到了黃昏時,燃燒紙錢和冥器,送走他的魂,叫做“送三”。


    “接三”需要子孫都得到場,因而這也是錢滿她們必須早早就起床趕過去的原因。


    府裏早上的飯食因著是白事期間很是清淡,隨便一碗白粥再配上幾個素菜包子,吃飽後姑嫂二人馬不停蹄地往靈堂趕。


    此時老錢家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不過錢滿卻驚訝地發現錢嘉耀身邊站著的不是蔣氏,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她聽見下人叫她芸姨娘,她紅腫著雙眼一直跟在錢嘉耀身邊。


    直到“接三”正式開始後,她也沒見著蔣氏的身影出現,即便是被李氏禁足,但也不至於祖父去了也不許出現吧。


    她很是好奇,在晚上的“接三”完成後,尋著個機會詢問她們住處的丫鬟。


    那丫鬟隻道:“大少夫人病了,已經很久沒外出過了,太老夫人怕衝撞了她的病氣,因而吩咐不用她到場,隻讓芸姨娘去即是。”


    待丫鬟出去後,秀花皺著眉頭,歎氣道:“我記得大嫂嫁過來還不到半年吧,半年的時間既就病成這樣了,怎麽聽都難以相信…”


    “嫂子,這話隻怕是奶故意說出來的,大嫂到底有沒有病,那還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也不知道明日大嫂她爹來府上祭拜時,問起大嫂來,奶該怎麽迴答…”


    蔣氏自然是沒病,她不但沒病還一直身子好著呢,她隻是不願外出,可她也沒想到李氏居然能做的這麽絕。


    錢老爺子去後,她作為長媳肯定是要在府上操持一番,可李氏居然派人來說怕衝撞了她的病情,因而勒令她不許出門。


    她後才從於嬤嬤的口中聽到,李氏這個老虔婆居然讓一個姨娘代替她的身份去給錢老爺子上香祭拜。


    “李氏欺人太甚了,我蔣靜如好歹也是官宦小姐,卻被她捏在手裏揉搓,等明日我爹一來,於嬤嬤你趕緊帶著我爹來這,我有要事要同他說。”


    錢老爺子去後的第四日,蔣氏她爹蔣縣尉上門祭拜,他先是去靈堂上了香,又在靈堂四處瞧著沒找見自己女兒,便隨手拉住一個丫鬟,問道:


    “你們府上的少夫人呢?這樣的日子她怎麽不在靈堂裏處理事情,她去哪兒了?”


    蔣縣尉隻當自己女兒在家裏被寵壞了,這樣的大事她也偷懶不願露麵。


    “少奶奶病了,太老夫人怕衝撞了她的病情,讓她待在院裏好好修養。”


    靜如病了?他怎麽不知道,他跟錢嘉耀雖不是日日見,可有時在王縣令那裏也能遇上好幾迴。


    每迴見著這個女婿,他都問了自己女兒在府上如何,可錢嘉耀從沒提起過靜如生病這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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