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已經出現減弱的跡象,劉清河帶著手下幾十名捕快,披著蓑衣,急急忙忙的從府衙之中跑出來,朝著趙家的方向跑去,身後的陳捕頭,是劉清河的本家親戚,因為兩人平日裏的關係好一些,所以這時候的牢騷也就大一些。..


    “劉大人,您這麽個天氣帶我們出來幹什麽?”


    “就不能等雨停了嗎?”


    他一邊趕路,一邊在劉清河身後磨叨,臉上帶著些許的怨氣,關隴大旱這麽久,終於有了一場大雨,他還想好好的在家享受享受這種痛快淋漓的感覺呢,沒想到卻被抓出來清理什麽趙家?


    趙家有什麽可清理的?


    “老陳啊,我也不想啊!”


    劉清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陳捕頭拽到身邊,低聲道,


    “那位督主大人,可不是好惹的!”


    “而且呀,你不知道,這一次趙家怕是糟了大難了,他們可能是要謀反,但失敗了!”


    “你看著吧,今天有咱們忙活的……”


    “謀反,你瞎說……”


    陳捕頭似乎根本不相信劉清河的話,謀反那種事情,可是要誅九族的,當年京城裏的那位熊於霆熊輔國,那麽能耐,幾乎就是權傾天下了,也沒謀反成功,區區趙家,不就是在關隴有點兒勢力,也想謀反?


    開什麽玩笑?


    他根本不相信。


    然而,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便是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那條街道,臉色變的煞白,目光也是變的呆滯了起來,跟在他身後的幾名捕快有些詫異,也是湊到了街道口,當他們看清楚街道裏的情況,一個個都是徹底呆滯。


    “這……”


    劉清河也是麵色變的慘白無比,整條街道,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地上的雨水順著街道流淌,殷紅的顏色觸目驚心,甚至,在那趙家門口的位置,還殘留著幾具屍體,趙均庭更是被高高的掛在了旗杆上,胸口插著一根羽箭!


    濃鬱的血腥味道隨著一陣寒風唿嘯而來,劉清河還有幾位捕快臉色都是一變,有種嘔吐的感覺。..


    “走……過去看看……”


    沉默了一會兒,劉清河帶著眾人走向街道深處,不一會兒,眾人來到了那趙家府邸大門錢,他們抻著脖子往裏看了一眼,臉色上的蒼白越發濃鬱,劉清河承受能力弱一些,當場變的哇的一聲,嘔吐了出來。


    趙家府邸之內,部都是屍體,殘肢斷骸,瞪大著眼睛的人頭,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這……這……”


    “什麽人這麽狠呐……”


    那位埋怨的陳捕頭看著裏麵淒慘的一幕,臉上露出了難掩的悲痛,還有驚恐,至於之前那些埋怨的話,則是不敢再說了,能把趙家這麽大一個家族給滅掉的人,他哪有擔子再背後說三道四?


    “趙家已經成現在這樣了……咱們幾個人恐怕不夠啊……”


    “老陳,你去,把城防的官兵們也給叫過來吧……得盡快把趙家清理幹淨了!”


    “大雨停了,如果被百姓們看到,城內會動亂的……”


    劉清河皺著眉頭吐了一會兒,勉強將嘔吐的欲望止住,拉著陳捕頭說道。


    雖說趙家被屠戮的事情,周圍的百姓們已經知道一些,但人們沒具體看到,也沒擴散,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但如果不盡快清理,被百姓們看到這淒慘的場景,那就壞了,親眼看到,和聽說可不一樣!


    到時候,恐怕整條街道,甚至方圓數百丈的範圍內,都不敢有人經過!


    盡快清理!


    “是是!”


    陳捕頭麵色緊張惶恐,沒有絲毫的牢騷,連忙是迎著風雨跑出去,去通知守城的官兵們了!


    這場景,他已經心驚膽戰了,他可不敢帶著這些兄弟去單獨清理。


    太瘮人了!


    ……


    駕!


    大同府西北方向,滂沱唿嘯的大雨之中,近百道人影策馬揚鞭而過,速度極快,地麵上的雨水飛濺而起,濺射起一陣陣水花,而那些披著蓑衣的身影,則是瞬間掠出去數十丈,消失在了寒風雨幕之中。..


    這些人,正是風雨樓和北鎮撫司的人,領頭的,是秦玉霆。


    他們正按照蘇寒雲的指令,前往追殺趙家大少爺趙杜海,還有那一眾車隊之人。


    希律律!


    不久之後,眾人來到一片還算山林之處,秦玉霆對著身後揮了揮手,一名漢子躬身上前,再前方的樹木之中觀察起來,片刻之後,他在一棵人腰一般粗的枯樹樹幹上,找到了潛伏在車隊中的風雨樓探子,留下的印記。


    “秦大人,在這裏!”


    秦玉霆順著那人的提示看過去,樹幹上留著一條十字交叉的魚形刻痕,痕跡還是新的,顯然就是剛剛留下不久。


    “魚頭指向西北,秦大人,他們朝西北方走了!!”


    那名風雨樓探子低聲說道。


    “走!”


    “跟上去!”


    秦玉霆目光掃了一眼被雨幕遮擋的西北方向,臉龐上露出難掩的森然,還有一絲熱切的意味。


    督主大人親自前往關隴駐軍之地,平息了趙家的叛亂,而這期間,自己為了不引起趙家的懷疑,隻能緩慢行軍,並沒有參與其中,這可是浪費了天大的立功機會,他必須抓到趙杜海,親自交到督主的手上,以彰顯功勞!


    否則,這一趟平叛,自己真的就什麽都撈不到了!


    而且,北鎮撫司的呂公公被殺了,北鎮撫司的總領之位空缺,自己當初在磨盤山上平白蓮教的時候,入了督主的法眼,這北鎮撫司的總領職位,有很大的機會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必須把這件事情辦好!


    駕!


    心裏這麽想著,秦玉霆的馬鞭狠狠的抽打在了胯下戰馬上,戰馬吃痛長嘶,踐踏大地,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而風雨樓和北鎮撫司的番子們,也是急急忙忙跟上。


    轟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天空上突然傳來驚雷,閃電也是同時在遠處響起,眾人的視線中,出現一隊緩緩行進的馬車,馬車大概有七八輛,冒著風雨,如同長蛇一般前行,而在那車隊的最前方,則是有一輛寬大許多,通體黑色的馬車,被兩匹駿馬牽著,平穩前行!


    “那便是趙家車隊!”


    秦玉霆透過雨幕,眯著眼睛掃了一眼,立刻認出了那車隊之上懸掛的旗子,棋子雖然被雨水打濕,但好在寒風唿嘯,依然飄飛獵獵,上麵印著的趙字,異常鮮明。


    “追過去!”


    “不要讓任何人跑掉!”


    “抓了趙家大少爺趙杜海,我重重有賞!”


    秦玉霆眼瞳裏冒出陰狠和炙熱的光芒,轟的一聲將腰間的金蛇長劍抽出來,遙遙指向前行的趙家車隊,煞氣森然,他身後那些風雨樓探子,北鎮撫司番子,都是目光凜然,紛紛將繡春刀,還有各自的武器抽出來,策馬揚鞭!


    轟隆!


    近百道人影,朝著那車隊唿嘯而去。


    趙家車隊,大雨滂沱,眾人連續兩日沒休息,早已經疲憊不堪,人們耷拉著腦袋,發白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生氣,一些趙家的護衛,握著刀劍的手,都有些顫顫發抖,冰冷的雨水,讓他們這些漢子都有些吃不消。


    最前麵那輛馬車裏,趙杜海斜靠在溫暖柔軟的寬闊榻上,兩腿之間有一名婦人低著頭,上下聳動著,隨著婦人腦袋的聳動,趙杜海臉上逐漸露出愜意享受的神色,片刻,他突然抓緊了婦人的腦袋,用力按了下去。


    “嗚……”


    婦人喉嚨裏發出一陣嗚咽,想要掙紮,卻又掙紮不開,抓著床榻的手掌,微微用力握緊,上麵隱約有青筋暴露。


    “唿……”


    片刻之後,趙杜海長出一口氣,鬆開了婦人的頭發,然後有些疲憊的躺了下去,那婦人捂著嘴巴從他胯下抬起來,掀開窗簾想要往外吐,卻被趙杜海一腳踹在了胸口上,然後罵道,


    “賤人,老子的貨配不上你嗎?”


    “給老子吃了!”


    “不然晚上有你好受!”


    婦人目光閃爍了一下,麵色漠然的退迴來,將嘴裏的東西盡數吞咽了下去,然後對著趙杜海欠了欠身,蜷縮到了一旁,她的目光裏,滿是悲戚,還有絕望,沒有絲毫的生氣。


    “哼,別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趙杜海瞥了婦人一眼,不屑的哼道,


    “你以為你還是前朝的皇後?哼,狗屁都不是,你就是個人盡可妻的賤貨!”


    “老子玩你,那是看得起你!”


    “奴婢明白,多謝趙少爺!”


    婦人目光閃爍了一下,腦袋低下去,低聲說道。


    “這還算識相!”


    “等到了匈奴那裏,我把你獻給唿度單於,你如果能像現在這般好好表現,估計那老家夥不會虧待你的!”


    “那老家夥,最喜歡漢人女子的水靈,你又有前朝皇後的身份……嘖嘖……”


    “你以後也算是飛黃騰達了!”


    嘴裏念念叨叨著,趙杜海看著婦人的眼神兒,越發的充滿了淫邪的意味,皺了皺眉,他又把婦人給拽了過來,然後獰笑著壓上去,雙手在婦人身上用力揉捏起來,一邊撕扯著後者的衣服,一邊笑道,


    “前朝皇後,唿度單於的女人,老子先玩個痛快!”


    砰!


    趙杜海的話音剛落下,那巨大的黑色馬車突然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他一下子從婦人身上翻滾了下去,腦袋撞在了馬車的車廂之上。


    而同時,車廂外傳來一陣驚恐的廝殺吼聲。


    “趙少爺,不好了!”


    “東廠的人殺過來啦……”


    “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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