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幾乎是連滾帶爬從內殿裏跑出來的,臉上帶著驚恐,來到了皇後麵前,他有些諂媚的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極力掩飾的顫抖意味,低聲問道,


    “那個……皇後這個時候來養心殿幹什麽?朕……朕……”


    “陛下在做什麽,不必和臣妾解釋,臣妾沒興趣!”


    皇後皺著眉頭掃了武崇一眼,眸子裏閃過難掩的輕蔑。


    後者臉龐蒼白,嘴唇兒沒有血色,眼眶四周還帶著烏黑的眼眶,一看便是縱欲過度的樣子,更可惡的是,腰間的龍袍處,還高高的鼓了起來,無恥下流!


    “那皇後是來幹什麽?還帶著這麽多人,不會是……”


    武崇目光掃了一眼胡忠良等人,眼睛猛地一呆,身子微微一晃,差點兒癱倒在地上,幸虧蘇寒雲忙不迭過來,才把他給攙扶住,他驚恐無比的說道,


    “你……要把朕……朕……給……廢掉嗎……”


    “閉嘴!”


    皇後臉上的鄙夷之色更加濃鬱,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怒哼一聲,伸出食指指向一旁弓著身子的蘇寒雲,陰聲道,


    “昨晚趙總管被人殺了,這小太監蘇寒雲是最後見過趙公公的人,本宮過來是要抓他迴去,審訊審訊他!”


    “什麽?趙總管死了?這……這……”


    武崇怔了一下,扭頭看向同樣目瞪口呆的蘇寒雲,一腳踹在了他胸口上,怒吼道,


    “狗奴才,你怎麽把他給殺了?他死了,朕的還陽丹從哪搞?你這個天殺的混蛋,朕宰了你!”


    “陛下冤枉啊……”


    蘇寒雲順著武崇那一腳在地上打了個滾兒,連滾帶爬,目露驚恐之色抓住他的大腿,聲嘶力竭的吼道,


    “奴才根本沒殺他啊!”


    “趙公公那麽厲害,奴才現在這副模樣兒,哪打的過他啊,奴才昨晚為了要三顆還陽丹,都差點兒跪在地上給他舔靴子了啊……”


    “而且,奴才以後還得從他那兒拿藥,怎麽敢殺他啊……陛下明鑒啊,不要聽信奸佞之人的誣陷,奴才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蘇寒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真是聞者傷心,見著落淚,武崇眉頭皺了一下,似乎相信了這些說辭,扭頭看向皇後,訕笑道,


    “那個……皇後,小雲子說的好像有道理啊……他怎麽可能殺的了趙公公……”


    皇後看著兩人這副模樣兒,心裏的想法其實已經有些動搖了,就這對主仆,這種垃圾貨色,還能殺的了趙庸?


    幾乎不可能!


    不過,她還是抱著謹慎的態度想要審一審蘇寒雲,於是冷哼道,


    “有沒有可能,還得審訊過才知道,可不是憑他一兩句話就能判定的!”


    “胡忠良,把這小太監帶下去,好好審審。”


    “是!”


    胡忠良臉色一沉,直接帶著幾名小太監湧上來,把蘇寒雲按倒在了地上,蘇寒雲目光一沉,裝出一副驚恐無比模樣兒,大聲吼道,


    “陛下……奴才冤枉啊……”


    “帶走!”


    皇後冷哼出聲,胡忠良等人不由分說將蘇寒雲帶了下去,武崇雖然擔心,卻不敢表現出來,陪著笑站在皇後身邊,直到所有的太監全部離開,他才訕笑道,


    “那個……朕能進去了嗎?”


    “你……”


    皇後知道他猴急猴急的要進去幹什麽,眉頭蹙起,一臉厭惡,武崇卻像是沒注意到,一邊提著褲子,一邊嘻嘻笑道,


    “藥效一會兒就過去了,朕可不能浪費了!”


    “那個……趙公公那裏應該還有些,你要是有心,幫我派人送過來吧……”


    “這玩意兒真管用……”


    “還有啊,那小太監,你要是懷疑就直接宰了吧,再給朕送過來兩個就行,不過心思得活泛些,會給朕想這些好玩的法子……”


    “別悶頭悶腦的,沒意思!”


    說完,也不等皇後迴應,武崇迫不及待的跑進了內殿,而很快,裏麵又是傳來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皇後聽了片刻,重重的一揮手,臉色陰沉的離開了養心殿。


    而到得傍晚的時候,胡忠良帶著一份帶血的供狀來到了鳳儀宮,跪倒在了她麵前,


    “娘娘,這是供狀,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說這句話的時候,胡忠良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鄙夷之色,蘇寒雲那家夥真是不入流,他連刑具都還沒用,這家夥就嚇的癱了,把皇帝那方麵不行的事情都給交代了。


    “還陽丹……叫盈盈的宮女……”


    “嗬嗬……”


    皇後瞥了一眼供狀,格外不屑的扔在了一旁,又問道,


    “那個宮女審訊過了嗎?”


    “審過了……那宮女說,第一次陛下想要寵幸她,卻忙碌了半天都不行,然後大發雷霆,還把蘇寒雲給打了一頓……”


    胡忠良一一講來,


    “後來蘇寒雲拿來了還陽丹,陛下在承乾殿裏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又在養心殿折騰一上午,她聽陛下說,都是蘇寒雲的功勞!”


    “奴才把所有的事情重新理了一遍,沒有絲毫的異狀,而且……那小子,要想再拿還陽丹,討陛下歡心,肯定也會求趙公公,沒理由害他,就算他想害,也沒那個本事……”


    胡忠良斷斷續續說完,低著頭跪在了地上,皇後長出了一口氣,斜靠在了座椅上,臉龐上泛起一抹難掩的不屑,低聲道,


    “沒想到,陛下都已經墮落到這一步了!”


    “真是……可悲!”


    頓了一下,她臉龐上湧過一絲陰沉,哼道,


    “不過,這小太監多少有些奇怪,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除掉吧……”


    “是!”


    胡忠良點了點頭,躬著身子朝著外麵退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皇後給叫住,


    “算了吧,把小太監給陛下送迴去,讓他們主仆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是!”


    胡忠良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沉默片刻,皇後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在綠袍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了窗前,目光帶著淡淡的笑意望向那碧藍天際,自言自語的笑道,


    “武崇啊,你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


    “竟然都已經墮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嗬嗬……靠著這麽一個小太監風流快活,混吃等死……真是廢物!”


    “先帝如果知道,會被你氣死的吧?”


    “哈哈……”


    ……


    養心殿。


    武崇折騰了許久,腰膝酸軟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身邊叫做盈盈的宮女已經被折騰的昏睡過去,他厭惡的瞥了一眼,披著寬大龍袍來到了前殿。


    “小雲子,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目光帶著凝重看向略顯深沉的夜色,他心裏喃喃自語。


    “陛下……”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虛脫而歡喜的聲音,武崇目光一喜,忙不迭的跑了過去,隻見蘇寒雲渾身是血,一步一個血腳印的走過來,噗通跪在了腳下,


    “萬幸,奴才活著迴來了!”


    “小雲子……”


    武崇盯著後者那滿是鞭痕的臉龐,還有身上破爛的衣服,鮮紅的血跡將衣服頭發等全部粘在了身上,皮肉也是翻卷開來,狼狽的不成樣子,他怔了一下,對著蘇寒雲跪了下來,


    “辛苦你了!”


    “你的忠心,為朕付出的一切,朕銘記在心!”


    “有朝一日,朕重掌至尊,允你生殺予奪,先斬後奏!”


    “所有折磨過你的人,盡你處置!”


    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如同最深刻的誓言。


    蘇寒雲怔了一下,叩頭再拜,


    “奴才謝陛下!”


    “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槍林箭雨,奴才都不懼,定陪陛下把這江山給奪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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