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大人,歡迎您的到來。”


    負責接待的侍從一眼認出萊恩,連忙上前,他在魔優娜眼中或許尋常,但在他人眼中,萊恩身份尊崇,帝國最年輕的魔導大師,皇上倚重的人物,無人敢怠慢。


    “我有友人想見識一下,凡沙在嗎?”


    萊恩微笑,指向路比,示意道…… “恭迎大人,即刻為您引路。”


    侍衛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引領眾人進入,此乃路比邀請萊恩前來的主要原因,尊榮在手,萬事順遂。


    馬苑之中,各處皆可見姿態優雅的靈駒,路比初時誤以為靈駒不過是長角的駿馬,親眼目睹後方知不然,其骨骼肌理與凡馬頗有差異,身形略顯纖細,然而爆發力更勝一籌。此刻,一匹承載著騎士的靈駒在駕馭下騰空躍起,輕盈跨越五丈高障,引來四周貴胄的喝彩。


    “那位便是凡沙。”


    萊恩指向目標,凡沙剛從馬背上下來,正是方才飛躍障礙的騎士。路比微微點頭,徑直向他走去。


    “咦,新人啊,要較量一番嗎?”


    凡沙是個灰發青年,為騎術修剪成便於管理的短發。他的樂趣便是與人競馬,見路比到來,饒有興趣地問道。


    “還記得昨日青鸞街的事嗎?”


    路比搖頭,表示並非來賽馬,而是提及昨日之事。在艾爾萊克,平民區的街道以靈獸之名命名。


    “嗯?又是那位公主殿下的手下嗎,怎又追至此處,明明已安排人去伏法,何其煩人。”


    凡沙臉上現出不悅之色,倚靠在他那匹靈駒之上,靈駒亦輕嘶一聲,馬首微傾,目光中流露出與主人相似的神色,堪稱物似主人形的典範。


    “道歉真的很難嗎?”


    “道歉?讓貴族向平民道歉?告訴你,若非那位公主多管閑事,我連找個替罪羊都不願。”


    “你似乎對平民頗多輕視。”


    “輕視又如何,看見這片馬苑了嗎?它養活了成千上萬的平民,隻需我一句話,他們便會失去一切,這就是貴族與平民的區別。”


    “我也是平民出身,若我在某些方麵勝過你,是否代表你錯了?”


    凡沙言語傲慢,路比卻無動於衷,貴族如此,他早已過了因言辭動怒的年紀。


    “久未見過如此囂張的平民了,比試什麽呢?”


    “你擅長的應是騎術吧,不如賭一局,我若勝,你便向你傷害的平民道歉。”


    “輸?你這個平民真會開玩笑,那你輸了就替我的坐騎清理一個月馬廄,不得使用法術。”


    凡沙仰天大笑,他所倚的靈駒竟也流露出笑意,再次令路比感歎此生物之神奇。


    “可以。”


    “像你這樣的平民怕是買不起靈駒,我可以施舍一匹給你,能否駕馭,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凡沙示意路比隨他去馬廄,雖不認為路比能勝,但高手偶爾也需要虐菜,這裏盡是貴族,他若虐其他人,定會造成不良影響。他已許久未嚐過把人遠遠甩在身後的感覺了。


    “這些靈駒都是供賓客選用的,需我教你基本的駕馭之法嗎?”


    “不必了。”


    路比逐一挑選,這裏的靈駒溫順親人,有的在進食,有的在小憩,對路比的觸碰並不在意。


    “喂,那邊……”


    凡沙欲提醒路比隨便選一匹即可,如此尋找隻會浪費時間,卻見他走向馬廄深處,不禁出聲。


    “嗯?”


    路比總覺得馬廄深處的陰影中隱藏著什麽,模糊不清。當他走近,一根赤紅的尖角自陰影中刺出,直取他胸膛。幸虧他反應敏捷,險險避開。


    “噅!”


    襲擊路比的靈駒緩緩走出陰影,通體赤紅,仿佛剛從血戰中歸來,頭上的尖角比身體更赤幾分。一隻血色的靈駒以憤怒的目光注視著打擾它休息的路比,它的出現使其他靈駒陷入恐慌,無人敢出聲。


    “怎會惹出這瘋子,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會為你收屍。”


    路比迴頭,發現凡沙已退至馬廄出口,向他擺出一副自求多福的姿態。


    盡管紅色靈駒不斷警告路比勿靠近,他仍緩步上前,期間自然遭到獨角的攻擊。奇怪的是,無論它如何刺擊,都無法命中路比。這得益於路比的經驗,他視獨角為利劍,預判其軌跡,躲避易如反掌。


    “噅噅!”


    隨著路比前進,靈駒步步後退,直至退至牆角,才猛然轉身,發現自己已無退路,更為憤怒卻奈何不了路比,這是它首次被人類逼至絕境。


    “幫個忙,可好?”


    路比終於與靈駒近身接觸,雙手環抱其修長的頸部,輕撫其頸項,柔聲道。


    靈駒瞪大雙眼,路比是第一個觸碰它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它會屈服。隨著它躍起,路比很快被甩落,抬頭時,靈駒已抬起鐵蹄,準備落下。


    “相信我,我會釋放你所有的力量。”


    若靈駒真通人性,路比願相信。他舉起拳頭,直視靈駒的眼睛,說道。


    聞言,靈駒停下了下落的蹄子,凝視路比片刻,又低頭嗅了嗅他的氣味,竟用蹄子輕輕拍了拍他的拳頭,然後無視路比,徑直走出馬廄,見路比未跟上,還迴頭輕嘶一聲。


    “厭惡失敗嗎?有趣的角色。”


    在修真世界中,獨角獸並非凡物,它們是靈獸,擁有靈智,唯有得道之人方可駕馭。路比,這位凡人中的異類,竟然能與赤紅獨角獸紅豆建立聯係,實屬不易。他在紅豆背上顛簸了半刻鍾,即便是沙場老將凡沙,也自認無法承受如此顛簸,然而路比卻如磐石般穩固。


    “夠了嗎?”


    獨角獸逐漸平息了狂野,路比輕撫這匹稍顯馴服的靈馬,他知道這隻是考驗,檢驗他是否有駕馭它的資格。


    “噅噅!”


    紅豆應聲而鳴,算是勉強迴應。路比所言非虛,確有駕馭它的能力,二者之間,合作已現端倪。


    接下來的時間裏,路比騎著紅豆在靈獸場上馳騁,尋找與靈獸共舞的默契。盡管是獨角獸,駕馭之道與凡馬無異。隨著彼此的默契加深,紅豆的行動更為狂放,躍過重重障礙,就連凡沙與夥伴們曾跨越的五丈高牆,也在它腳下輕鬆躍過,俯瞰著那些敬畏的同類。


    “路比大人,我找到了紅豆的資料。”


    萊恩始終關注著路比,他眼中,路比無所不能,騎術更是不在話下。待路比下馬休息,他遞上毛巾,微笑著說。


    “說起你的名字,我還不知曉呢。”


    路比接過毛巾,擦拭汗水,忽覺自己忽略了夥伴的姓名,正如凡沙的獨角獸,名為維納斯,高貴而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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