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出門,便總有人會跟她說,一個點就能讓她起了疑心,而後開始調查,也許最好的辦法是帶她離開京都城,到外麵去走一走,生下肚子裏的孩子,便是有一天錯亂的記憶迴來了,她看在這段記憶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她能熬過那段苦。


    可是鬼佬下落不明,甚至當年給鳳翎下情毒的幕後黑手也沒有找出來,此時絕不是離開京城的最好時機。


    最重要的是,他已答應外公和母後,想要搏一搏那個位置。


    否則,若是鳳翎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又該如何跟他鬥?若有一天,他得知了月兒懷的孩子是他的,想要迴去,他又該怎麽辦?


    他楚宴,從來都不是被動之人。


    楚宴看著床榻上沉沉睡著的小姑娘,伸出手摸摸她的臉,才終於起身,“月兒,這一次,阿宴哥哥一定會保護好你,一定。”


    將主臥的火燭燈吹滅,這才出了屋子。


    院子外,卿子淵站在那裏良久,他一迴來家裏人便跟他說了小妹蘇醒的事情,於是便急匆匆的來了小妹的屋子,得知楚宴在裏麵,他也沒有出聲打擾,便一直等在這裏。


    這會兒看到楚宴走出來,便衝他拱了拱手。


    “王爺。”


    楚宴點了點頭。


    “月兒睡了,懷了身子,便嗜睡。”


    楚宴道。


    卿子淵眼神中閃過一道複雜。


    他抿著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斟酌良久終於開口,“王爺,這樣下去便也不是辦法,小妹聰敏,隻要有人提起,她就會發現不對勁,錯亂的記憶總會迴來,這京都城,不說京都百姓很多都識得她,宮中貴妃娘娘,皇上,皇後娘娘若看到王爺和小妹在一起,到時候皆會猜忌,而且小妹懷了身孕,皇室又怎容皇室血脈混淆……”


    卿子淵是冷靜的,比卿家的任何人都要冷靜,他能理解爹娘,理解所有人,但他也知道這件事隱患太大,不可能瞞得住的。


    “本王知道。”


    楚宴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沉沉出聲。


    卿子淵說的這些,他都想到了。


    沉默,沉重。


    四字落下之後,楚宴良久沒有再開口。


    他隻是擰著眉,似也在煩惱這件事。


    “王爺,小妹知道自己懷了身孕的事情了嗎?”


    卿子淵打破平靜出聲道。


    “嗯。”


    楚宴點頭,緊縮的眉頭鬆開了少許。


    卿子淵驚詫的抬起眼,就聽楚宴道,“她以為肚子裏是跟本王的孩子,大婚也是與本王的大婚,子淵,月兒她記憶錯亂,卻一直在自我重塑,她下意識的摒棄了那些那讓痛苦的真相和人,她記憶裏似乎什麽都有,唯獨沒有了鳳翎和卿雲瑤。”


    聽到這裏,卿子淵的眉心卻始終未曾鬆開,隻道,“王爺,小妹可能剛剛醒來還未意識到有些事情的異常之處,等她反應過來,到時候定然會問的,會思索,到時候王爺又該如何應該,一個謊總是需要更多的謊去圓,直到瞞不住的那一天。”


    “那就一直欺瞞著,直到瞞不住的那一天,但至少,孩子生下之前,不能讓月兒知道真相。”


    下一刻,隻聽楚宴沉聲道。


    卿子淵刷的壓下抬起眼,目露震動, 隻見幽王爺臉上一片深沉冷酷,他像是在看著遙遙夜空,眼底一片墨色,而後道,“卿少將,她迴來了,本王便不允許有任何人將她奪走,任何人!”


    語氣冰冷,殺意淩冽。


    卿子淵心口一跳。


    “本王先走了,月兒醒了,告訴她, 阿宴哥哥明日來找她。”


    楚宴落下這句話之後,便直接抬腳離開。


    卿子淵站在原地,看著楚宴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抿了抿薄唇,眉頭擰的更緊,心裏卻是下沉,他聽出來了幽王爺的警告。


    ……


    楚宴離開卿家以後,夜色已經降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帝都。


    黑夜像是一頭巨獸,張開著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一出卿家的門,楚宴站在長街之上,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髒口,那裏鮮活的跳動著,瘋狂且震動,但沒有那麽痛了,痛苦了那麽久,卻在月兒的一個清醒間,一個擁抱,一聲‘阿宴哥哥’所治愈,你說這讓他如何能放棄?這份歡喜他怎能允許有人來破壞?


    “月影。”


    他出聲。


    影子暗衛立刻無聲無息出現。


    “護好卿家,一直蒼蠅也不要飛進去。”


    “是。”


    翌日清晨,天不過蒙蒙亮,一輛馬車便出現在了卿家門口,楚宴翻身下馬,敲門進了卿家。


    “卿將軍,夫人,本王想帶月兒去南郊寺別院住一段時間,這京城紛擾,月兒總不能不出府邸,但外麵流言蜚語太多,恐傷了她,所以本王思來想去,最好是帶她去外麵住一段時間,如此不僅對月兒,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都極好。”


    卿家人都還沒睡醒,就全被被喊到了這處,楚宴掃過眾人,直接開口說道。


    沒有商量,這是直接通知。


    卿雷山眉頭擰著,他昨天哄了半夜才將夫人給哄好,這不會不敢亂接話,便去看容婉的表情,當然他心裏覺得不太妥當。


    “王爺,這於理不合,小妹畢竟還是煜王妃,若傳出跟您單獨住在外麵,這對她聲譽不好,所謂流言蜚語淹死人,到時候小妹又該如何承受?”


    卿子淵提出反對意見。


    楚宴手指輕扣著桌子,聽到卿子淵的話,目光略過他,而後道,“不會有流言蜚語,本王已處理妥當,南郊寺香火鼎盛,佛氣能養著月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之所以選在那裏,便是為了杜絕流言蜚語,本王與南郊寺主持有過命交情,月兒住在那裏會很安全,不會被人打擾。


    之所以連夜決定將月兒從到南郊寺別院,是經過本王深思熟慮的,月兒這會兒胎息不穩,記憶卻是錯亂,如果這個時候再受到刺激,孩子有損,或者精神崩潰,便是老天也救不了她。


    而且若是一直留在京都城,再有兩個月肚子顯懷,便瞞不住了。


    卿少將盡可放心,不是本王與月兒住在南郊寺別院,本王的意思是,夫人陪同,最好是能在那邊堅持到月兒將孩子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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