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衝天,殺意淩冽,楚宴的雙眼一瞬冰冷,讓人膽寒到了極致。


    “說!”


    一聲厲喝,劍往前一抵,直接刺破了小乞丐的脖子,瞬間見了血。


    “救,救……”


    小乞丐整個人被楚宴身上爆發出的冰冷殺意該嚇的話都不會說了,脖頸間的刺痛傳來,他驚恐的出聲,卻發現人在害怕到了極致的時候竟然說不出話來!


    “大人,是一個女人……小的什麽都不知道,小的隻是個送信的!”


    求生欲生出,小乞丐總算是迴過神來,當即哭嚎的喊道。


    “人呢?”


    楚宴厲聲問。


    寒冰淡漠的臉在這一刻徹底的失了態,瞳孔凝滿驚天殺意!


    遠遠躲在暗處的秦寧月,親眼目睹了楚宴的怒意衝天,氈帽下,她笑了,笑意毛骨悚然,不達眼底!


    她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藏身地。


    至於那個小乞丐,生死又關她何事呢?他不是為了銀子嗎?


    “她說,送完了信,去那邊的巷子裏找她,她等在那裏,再給我銀子,大人饒命,小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小乞丐話音落下的瞬間,墨風已拔地而起,急速飛向對麵遠處的巷子,他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麽,但能讓主子情緒憤怒至此,必然是大事。


    然,巷子裏空無一人。


    “主子,人逃了。”


    墨風跪地稟告。


    楚宴一瞬墨發飛舞,那是壓抑怒火,勁氣外泄催動的氣息流轉。


    “關起來!嚴刑逼供!”


    冷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他拳頭猛地握緊,那封信在他的手中被狠狠的握成一團。


    小乞丐聽到楚宴的話,驚恐的幾乎昏死,他剛要哭嚎求饒,就被墨風上前直接卸掉下巴,隨後拖走。


    下一刻,楚宴直接翻身上馬, 便朝著詔獄司疾速而去。


    他薄唇緊緊抿著,眼中壓抑著驚天之怒,一旦觸碰,便是爆發。


    那封信上,字跡扭曲,隻寫了一句話!


    兩年前,京都南區心悅茶樓,玷汙卿月的不是乞丐,是——鳳翎!


    ……


    一封信,撕開了他深埋靈魂的痛苦!


    但,一封信,不足以讓他相信上麵的內容。


    背後之人,心思詭譎,不安好心,他怎會被牽著鼻子走?


    隻是四年前,南區茶樓發生的事情,是他,是月兒此生都跨不過去的痛苦!


    有人躲在暗處,靜靜覬覦,似暗鬼一樣,企圖將他、將月兒,再一次拉入無邊地獄,他豈會允許?


    但他要查清楚!


    塵土飛揚,烈馬飛奔到了極致,停在詔獄司的門口。


    楚宴飛身下馬,大步朝著詔獄中走去。


    這十多天,他從未再踏入!


    不過一個生不如死的臭蟲,他留她一命,也不過是為了懲罰。


    “王爺!”


    “王爺!”


    下屬紛紛行禮,楚宴一臉冷厲,“去將卿雲瑤帶過來!”


    “是!”


    暗牢陰冷,籠罩在楚宴的身上,他似與這夜色融在一起。


    鐵鏈拖動的聲音響起,卿雲瑤被手下拖了過來,直接被仍在地上,即便這樣,她都昏昏沉沉的沒有醒,她已經瘦脫了相,身上血跡結痂,身上散發著臭味,臉上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那張十日前被他一把匕首割開的臉被縫合了一道長長的疤痕,似蜈蚣一般橫在那裏。


    但她沒死,胸膛還在起伏。


    “潑醒!”


    楚宴麵無表情下令。


    嘩啦,一盆涼水當頭澆下。


    昏昏沉沉中,卿雲瑤睜開眼,要死了嗎?


    她被關在這裏,暗無天日,黑天白日分不清楚,每日都要被拉出來鞭打,身上從頭到尾沒有一塊好肉,就前幾日,她躺在那裏,手腳已經疼的抬不起來,她眼睜睜的看著一隻老鼠在她的身上爬來爬去,她驚恐的大叫,可是嗓子嘶啞,嘴巴被裂開,她疼的說不出一個字,隻能清醒的看著那老鼠啃食她的血肉。


    可她又偏偏死不了,獄兵每日都給她一碗上等的參湯吊著命。


    是啊,楚宴不舍得死,想讓她活著,做成人彘。


    涼水澆下,卿雲瑤意識有些迴籠,她睜開渾濁的雙眼,看到了站在她麵前的楚宴。


    她不知道哪裏來了力氣,一下子睜大眼,是幻覺嗎?


    阿宴哥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出現了……


    刷。


    下一刻,一柄軟劍直抵在她的咽喉上。


    “都退下。”


    楚宴一聲令下,獄兵紛紛退下,昏暗的房間內,隻剩下楚宴和卿雲瑤。


    “竟然……不是做夢……”


    卿雲瑤喃喃,她想動一動,但是渾身都好痛,骨頭都斷了。


    “卿雲瑤,四年前,京城南區,心悅茶樓那個毀了月兒清白的人,真的是那個乞丐嗎?”


    楚宴低沉幽冷的聲音炸響在卿雲瑤的耳邊。


    她大腦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什麽?”


    楚宴瞳孔一縮,眼中寒冰幾乎凝成實質,隻見他手腕一動,利劍往下一寸,對準她的肩胛骨位置就是一刺,鮮血飛濺,劇痛再次襲來,也終於讓卿雲瑤徹底清醒,痛叫出聲。


    “卿雲瑤,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四年前,那個玷汙了月兒的人到底是誰?”


    他沉沉問道,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入一把利刃切割著他的心髒。


    卿雲瑤終於痛醒,也聽懂了楚宴的話。


    她隻是短暫的愣了一下,隨即忽的笑了,甚至那雙凹陷的如死魚般的眼都詭異的亮了幾分,“阿宴哥哥,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出了什麽事了嗎?你發現什麽了嗎?”


    她一連幾個問題問出來,甚至因為激動,想要撐著身體坐起來,卻被楚宴的利劍壓了下去,“迴答本王的問題。”


    “嗬嗬嗬嗬……阿宴哥哥,你這是在求我嗎?”


    卿雲瑤突然的瘋癲的笑起來。


    阿宴哥哥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她的,除非是發生了大事,跟卿月有關的大事。


    楚宴瞳孔一縮,手中的軟劍隨即換了方向,直接再一次狠刺進卿雲瑤的肩胛骨,“說。”


    卿雲瑤疼的渾身抽搐,冷汗淋漓,“這麽逼我,一定是出了大事了是不是?阿宴哥哥,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就迴答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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