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將銀針包遞到秦晚的麵前,她卻遲遲沒有伸手,隻是惶恐的怯懦的看著床榻上的人。


    煜王爺,鳳翎,也是她的夫君,她曾經高不可攀之人。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夫君竟然身中劇毒,且還是在她醒來的那一刻生生倒在他的麵前。


    “王妃娘娘!”


    王老見她遲遲未動,焦急的將銀針包放進她的手裏。


    秦晚一顫,指間捏著那銀針包,可是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她哪裏會用銀針啊?她壓根就不懂醫術。


    也根本就不似湘琴說的那般,她隻是失憶了,一拿銀針記憶就迴來了。


    所以在湘琴的敘述中,過去那一年,那個秦晚是真實存在的,她性格冷傲,聰敏淩厲,卻一身絕頂的醫術,但那不是她。


    “王妃?”


    謝景桓眼中的疑惑已是越來越深,那種不和諧的古怪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與秦晚見麵次數不多,卻也對她也算了解,如今瑾之毒發,她竟然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上前探脈,不上前施針,隻是一臉的惶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我不會……我什麽都不會……”


    秦晚抬起頭,眼中都是淚和驚懼,她連連擺手搖頭。


    “我不知道該怎麽救王爺,我不懂醫術,我不懂的,你們快點兒救王爺啊!”


    她驚慌的喊,連連後退。


    可她一席話,帶著淚如雨下,卻是驚的屋內的王老和謝景桓忘了反應,兩人隻覺得腦袋嗡嗡的,王妃她在說什麽?不懂藝術?什麽都不會?救不了王爺?


    這,這怎麽可能?


    “謝公子,王老,王妃她,她失憶了,王妃她醒過來便什麽人都急不得了,便是連醫術也忘的一幹二淨。”


    這時候隻聽湘琴也哽咽著聲音開口。


    她本以為王妃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隻要拿起銀針,救治王爺必然沒問題,可誰知道王妃竟是連醫術也忘幹淨了。


    “失憶?”


    王老和謝景桓同時喊出聲。


    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的看向秦晚。


    他們不知道昨日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王妃一身重傷的被王爺給抱了迴來,誰能想到一夜醒來記憶沒了。


    謝景桓清俊的眉眼都是焦灼,難怪他覺得王妃似變了個人似的,原來竟是因為失憶了?


    可是一個人失憶了,不記得人了,那麽連救人的本事也都忘記了?


    他不懂。


    但這一刻,他和王老都明白了王爺毒發的原因,必然是因為王妃失憶,而受了刺激。


    “這,這可怎麽辦?”


    王老一把抹掉額頭的汗,說話都結巴了。


    “王老,王爺隻能交給你了,保住王爺的命,莫要那毒侵蝕了心脈,我們在想其他的辦法。”


    謝景桓沉聲道。


    王老咬牙,“好,王妃留給老夫的針法典籍和經脈刺穴,老夫就試試!”


    豁出去了,王妃失憶了,如今隻有他上了,隻要能幫王爺躲過這一劫,等王妃恢複記憶,必然可以救王爺。


    秦晚站在一盤,看起來好生無助的樣子,一直在落淚。


    謝景桓內心焦灼不已,他都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所以昨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侍衛稟告的聲音。


    “幽王爺到了!”


    謝景桓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一道冷銳至極的光,昨個下午幽王楚宴一身重傷的跟著來到煜王府,卻昏倒在院中,是被抬到了隔壁院子裏救治的,當時禦醫診斷,內力反噬嚴重,刀傷嚴重,需的好生休養,之後瑾之直接派人將楚宴給送迴了的幽王府。


    這才過了一晚,這位幽王爺就好了?跑來煜王府做什麽?尤其是現在這麽個時候。


    “我出去看看。”


    謝景桓道。


    腳步一抬朝著外麵走去,經過秦晚身邊時,他一頓,“王妃身體尚未恢複,莫要過多勞累,偏殿無人,王妃可在此休息,也陪著王爺。”


    “嗯嗯,好的……”


    秦晚忙點頭,小心翼翼的樣子。


    謝景桓擰著眉出了屋子,直接去了前麵的會客廳。


    煜王府前夜遭了火燒,還未開始重建,但已收拾的差不多。


    一入會客廳,便見楚宴坐在那裏,他看起來很憔悴,即便過了一宿,蒼白的臉色也未曾恢複多少,眼中還是紅血絲密布,看起來多了幾絲魔魅,隻是身上那股疏離冷淡的氣質未曾減少。


    “謝家景桓見過幽王爺。”


    謝景桓躬身行禮。


    楚宴幽幽轉過頭來,他看到謝景桓,擰了一下眉,“鳳翎呢?”


    他直接問。


    他一早醒來便直接趕來煜王府,隻為了見那秦晚,他想知道,月兒的下落。


    可鳳翎竟未現身,直接讓謝家老大出來,這是何意?


    “迴稟王爺,煜王爺他並不在府上,一早鬢帶著王妃出了門,幽王找王爺可是有事?可留下口信,等王爺迴來,謝某定如實傳達。”


    謝景桓道。


    話音一落,隻見楚宴眼中風起雲湧,似凝聚出風暴,周身的氣息都變得冷而怒。


    一早便帶著秦晚離開了?去了哪裏?是故意躲他?


    “他們去了哪裏?”


    楚宴問,口氣冷沉的厲害,便是連唿吸都重了很多。


    “幽王爺,煜王爺的行蹤並未對景桓告知。”


    謝景桓不卑不亢道。


    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對楚宴本就防備,此時瑾之毒發,更是不能讓楚宴知道,他一大早則入府,誰知道有什麽陰謀詭計?


    楚宴瞳孔一縮。


    就在此時,隻聽後院內傳來一聲驚叫,“秦晚,你不認識我了?”


    謝景桓身軀一僵,楚宴冷淡雙目冰冷的掃過他,抬腳就出了會客廳,直接朝著發聲地快步走去。


    “幽王爺,請留步。”


    謝景桓瞳色一暗,當即出聲相攔,但楚宴想見秦晚的心情無比迫切,哪裏會停下腳步,他直接將謝景桓忽視個徹底,朝著二進院子走去,一入目,便瞧見院子裏平陽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而她的對麵秦晚縮著肩膀,淚水盈盈的躲在一個丫鬟的身後。


    “秦晚,六嫂,我是平陽啊,你怎麽會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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