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看著擺放在桌子上的藥材,吞咽了一口吐沫問道。


    “一種能凝合傷口的藥,我這裏手臂不方便,要麻煩王老了。”


    “不麻煩,不麻煩。”


    王老連連擺手,打起十二分精神。


    開什麽玩笑,王爺都給王妃加蓋藥方了,可見王爺對其之重視,那他這個王醫師那不是就無用武之地了嗎?


    但他若是入了王妃的眼,或者從王妃這裏學到東西,那可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王妃是要煉什麽凝合傷口的藥,但醫無止境嘛,最後他會見到成品的。


    從王老和卿月進了屋子,整整兩個時辰都沒有出來。


    夜,三更天。


    北院的蠟燭終於熄滅了。


    王老渾渾噩噩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整個人都似受到了極大的震動,“怎麽可能……太神奇了……”


    *


    次日,天晴雲朗。


    卿月一大早便收拾好了,她穿了一身淺藍色的束腰羅裙,身姿娉婷,加上臉上畫了精致的妝容,更襯托的她容貌妍麗。


    鳳翎一早見到卿月,驚訝於她泛著粉紅的麵色,要知道她昨日裏失血過多,那神色完全一副死人臉的蒼白色。


    “弄好了?”


    鳳翎問。


    “嗯。”


    卿月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懨懨。


    “你別告訴本王,這一夜之間你那傷口愈合了,不複存在了,否則最好還是讓本王安排一場刺殺……”


    鳳翎正說著,對上了卿月清冷的雙眼,他一頓,“真愈合了?”


    “走吧。”


    鳳翎似低咒了聲。


    這女人醫術這麽神?


    宮中那邊已經來人了,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說是一大早幽王爺,幽王妃還有卿大將軍都進了宮,勢必要皇上給出一個公道。


    皇宮。


    巍峨高聳,秦磚漢瓦,極盡奢華。


    煜王府的馬車直接入了皇宮大門。


    前世,她也來過宮中多次,參加宴會,覲見皇後。


    馬車在正宮門停下,已是不能再往裏麵走。


    鳳翎下了馬車,卿月緊隨其後,在外麵卿月自是乖覺,就站在鳳翎身後,幫他推著輪椅。


    劉公公在前麵引路,說是皇上在承乾宮等著。


    這一路上,劉公公有意無意的打量了卿月好幾眼,卿月垂眸走著,隻當不知。


    進了承乾宮,人當真是不少,皇上坐在最首位,皇後和貴妃娘娘伴在兩側,下首位是楚宴,他的旁邊坐著卿雲瑤,再就是第二順位是她的爹爹卿雷山。


    卿月一眼都不敢往卿雷山的方向去看,她怕自己紅了眼眶,那是她的爹爹,今日是來幫著‘女兒’討公道的。


    “兒臣見過父皇,皇後娘娘,母妃……”


    卿月壓著滿心酸澀,隨著鳳翎行禮,跪在一旁。


    “都起來吧,腿怎麽樣了?”


    隻聽皇上道。


    “父皇不必擔憂,已經熬過去了。”


    鳳翎語氣中透著一股頹然氣,看的皇上沉沉的歎出一口氣,貴妃娘娘更是心疼的紅了眼圈。


    卿月始終垂著頭,鳳翎行禮,她便也跟著行禮,皇上讓起來,她也跟著起身,前後動作讓人找不出一絲差錯。


    但卻不知,從她跟著鳳翎出現的那一刻,這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落在她身上。


    六個月多月前,鳳翎一意孤行,退了與秦家嫡長女的婚事,直接抬了這個秦家庶女進府,誰心裏都知道是怎麽迴事,皇上和貴妃本就寵他,因他雙腿殘疾之事更是心有愧疚,又怎會忤逆了他的意?


    以至於都成婚這麽久了,楚皇和貴妃娘娘都沒見過這位‘兒媳婦’,但都擺明了心裏不滿。


    誰知道,這第一次見麵,就是鬧的這麽大的事情。


    刺殺幽王妃?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完全想不通的事情。


    可幽王那邊卻是無比肯定,更甚至卿家這邊也誓要找出真相,直接進宮,所以才有了這次會麵。


    “瑾之,今日朕讓你們夫婦二人過來,想必你也清楚了是什麽事情,你四皇嫂出門遇刺,有人親眼所見是你的王妃所為,這事兒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楚皇出聲了。


    事情擺在了台麵上,自是要解決。


    尤其是遇刺之人是卿家嫡女,那肯定不能和稀泥就這般算了。


    楚皇打好了算盤,這事兒是秦晚幹的,不管她是出於什麽目的,什麽原因,那麽這煜王妃她都不能當了,他和貴妃會再給瑾之尋一個好的王妃。


    “父皇,昨日四皇兄已經帶人去了兒臣府上,兒臣說了,兒臣的王妃壓根就沒出過府,何來刺殺一說?”


    鳳翎從進來承乾宮,那視線便從眾人的臉上掃過,他看了一眼楚宴,他坐在那裏,一副冰冷貴公子的模樣,他似往秦晚的方向看了一眼,隻是秦晚那女人始終垂著眼,不曾與他對視,看不到兩個人的視線交流,便也看不出這兩個人是否曾是舊識。


    聽到父皇開口,他直接否認道。


    “六皇弟,秦家二少和他的小廝都說親眼見過四弟妹,這事兒如何說?”


    就在這時,楚宴開口了。


    語調一如既往的寒涼,此時卻也透出幾分質問。


    誰人不知,幽王跟幽王爺伉儷情深,他的王妃遇刺,他這般急怒也是能理解。


    卿月至始至終沒有說話,聽到楚宴的聲音,她在心裏冷笑了聲,卻更是恨上心頭,卿雲瑤嫁給你三年,她死了三年,你日日看著我的臉,這是深情還是薄情?她沒有抬眼,怕恨怒太過,露了破綻。


    恰好這時,鳳翎的聲音接著響起。


    “皇兄的心情皇弟自然是能理解,但也不能急病亂投醫,這怎麽就把兇手栽贓到秦晚頭上了?她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從小連個劍都沒拿過,她哪裏來的本事刺殺?


    四皇兄,你不能隻聽那秦碩一麵之詞,誰不知道那秦家二少就是個酒囊飯袋?天天泡在溫柔鄉裏,他說看見秦晚的時候你有問他喝酒了沒?是不是喝醉了?至於他那小廝,自然是向著自己的主子的。”


    鳳翎冷嗤道。


    “父皇,兒臣說過,那刺殺月兒的刺客被兒臣的屬下所傷,用劍刺傷了肩胛骨,所以四皇嫂若想證明清白,隻要看看肩胛骨是否受傷便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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