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後,越司顏表情有些複雜。


    這覃鸛……


    你說他傻吧,他知道做假賬,還知道怎麽保護花洲和自己。


    但你說他聰明吧,他那假賬真的是一言難盡……而且,他竟然還敢賄賂攝政王!


    越司顏對他的智商高低持保留意見。


    宴君傾一針見血的逼問道,“既然你如此清廉,又為何有這麽奢靡高調的生活?”


    覃鸛一說起這個,那可是義憤填膺,有苦難言。


    “害,前幾年來賑災的不是好幾波欽差大臣嗎?”


    “這些大臣們,有的是好官清官,我還能喘口氣兒……但有些,卻是一些發國難財的壞官貪官!”


    “那些貪官,我要是不裝作跟他們同流合汙……不曲意逢迎,他們就要團結起來搞我……”


    “我能死,花洲不能死……”


    “我送出去的美人們幫我打探那些貪官兒們的消息,告訴我他們喜歡啥,我就趕緊送禮……討好……”


    “而這些看起來華麗又奢侈的東西,都是那些人們送的……”


    “有的是要錢……有的是要女人……”


    “這些東西,能賣的我都賣了還給商戶,不能賣的,我都放在這船上,等著招待下一波欽差大臣。”


    “我想著,若是貪官,送了,我便能再撐一段時間。”


    “若是清官,他也不會收禮,也不會介意我如此行事。”


    “這種習慣便保存了下來。”


    宴君傾:“……”


    他來之前卜過一卦,說花洲之行,若處理不好,可能會動搖國本。


    但看這覃鸛的樣子,他……


    好像沒有那腦子能動搖國本。


    隻不過他手裏那些分散在全國各地的美人們,倒是個大問題。


    那可是一個無比龐大的情報信息網啊!


    所以,覃鸛這小子,估摸是不需要再進京都大獄了。


    看著越司顏和離奴有說有笑的聊天,宴君傾看著覃鸛越來越不爽。


    不過,覃鸛不僅不能罰,還得賞。


    還得幫他把欠的債都給還了,不然花洲老百姓也不依啊!


    宴君傾:“……”晦氣!


    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


    宴君傾說不追究他為了花洲發展而欺上瞞下,偷稅漏稅之責。


    但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他做假賬是真,欺瞞也是真。


    所以,宴君傾便罰他親自去挖溝渠。


    就當減肥了。


    出出汗可以祛濕氣。


    覃鸛聽到這個判決,才終於是出了一口氣,劫後餘生的哭了起來。


    “嗚嗚,攝政王您真是大好人!”


    覃鸛一遍抹眼淚,一遍笑,表情扭曲,但一看就是知道他心情極好。


    “我決定!”覃鸛握拳,“我決定報答攝政王殿下,把離奴送給你!”


    “離奴是我這裏最美麗溫柔善良體貼大方可愛的人了。”


    “有他在您身邊,我良心才能安寧!”


    宴君傾:“……”不,我不安寧。


    宴君傾剛想要拒絕,這邊越司顏已經帶著離奴過來了。


    “覃大人,我與你家離奴相見恨晚,可否割愛,讓我帶走他?”


    越司顏眼睛亮亮的,似有萬盞河燈閃爍。


    宴君傾已經開始吃味了。


    “不行!”他說。


    越司顏沒理他,照樣眼巴巴的看著覃大人。


    離奴也滿含期待的看著覃鸛。


    他原本以為自己將要委屈求全跟著一個男人……


    雖然親眼見到了以後,這個男人看起來還不賴……


    但是,他還是更喜歡也更希望跟個女人在一起。


    越司顏就很好。


    好看,明媚,合眼緣。


    覃鸛是真心對待離奴的。


    但他又不忍心攝政王殿下失落,一時之間還真有點左右為難。


    “這……”覃鸛一臉糾結,“我方才已經把你許諾給了攝政王殿下,你若是想要跟著那位姑娘,就得征求攝政王殿下的同意。”


    宴君傾唇角繃成一條直線。


    看見兩雙如出一轍的星星眼望過來,一時之間還有些心梗。


    他拒絕覃鸛的話停在唇齒間,又咽迴了肚子裏。


    轉了一圈後,他才對著離奴說,“跟我走吧。”


    越司顏和離奴都很失落。


    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相見恨晚,寥寥數語已經發展成了好朋友。


    越司顏甚至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設想,並想邀請他做自己明麵上的掌櫃的。


    離奴滿口答應,兩人盡情暢享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結果,美好生活,破碎在宴君傾一句話裏。


    兩個腦袋擠在一起,兩張同樣豔麗好看的臉上齊刷刷的出現了幾個大字:臥槽,無情!


    兩人看向宴君傾的眼神,活像他欠了他們金子,還是永遠不會還的那種!


    宴君傾:“……”


    心塞,但是莫名舒爽。


    雖然帶走離奴這件事原本不是他的本意,但……


    隻要不是越司顏帶走他,他就很開心。


    所有事情講開後,宴君傾和越司顏又在花船與覃鸛一起吃了一頓飯。


    不得不說,貴還是有貴的道理。


    確實是好吃。


    吃飽喝足,宴君傾帶著越司顏……還有離奴,一起迴到了自己暫時的宅院,吩咐懲一去安排離奴。


    最好今晚上就送走。


    去自己該去的地方放光發熱!


    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人。


    *


    晚上迴來時間已經很晚了。


    越司顏本來就因為受傷,隻能每天擦擦身體,今天多走了幾步路後,出了一身汗,便想要沐浴洗澡。


    隻是這院子裏沒有一個侍女。


    越司顏又不會燒水,隻好去找離奴。


    她想著,攝政王殿下大概也是養尊處優慣了,找他也無濟於事,還不如直接找離奴。


    隻是她前腳剛走進離奴的院子,還沒去敲門,就被宴君傾抓包了。


    她腿上有傷,走得慢,就被收到消息的宴君傾捉住了。


    這事兒吧,還得感謝惡二。


    自從上次他跟著越司顏來到花洲卻一聲不吭後,宴君傾又給他下達了一個指令。


    那就是,無論越司顏去哪,都要匯報給他。


    惡二這個人雖然耿的很,但是聽話。


    這不,越司顏剛出門,他就告訴了宴君傾。


    宴君傾連衣服都隻穿了一半,就急匆匆的趕到了離奴的院子裏。


    那張永遠淡然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掛著惱怒的寒意。


    他不禁以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道,“你就這麽饑渴,看到他就走不動路嗎?”


    “更深夜重來爬床?”


    “連這種貨色你都看得上,那你為何不來找本王?”


    越司顏:“……”


    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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