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司顏拳頭硬了。


    哼哼唧唧的拿著毛筆戳著宣紙。


    筆尖掉落的墨水暈染了一片潔白的宣紙。


    “朕再練也寫不好看,”她自暴自棄道,“這字太難寫啦,朕得找個寫字好看的臨摹學習!”


    說到寫字好看。


    越司顏忽而抬頭。


    攝政王的字跡是世人皆稱讚的端正好看。


    一筆一劃皆有風骨。


    都說字如其人。


    宴君傾的字,板正克製,卻又蒼勁有力,觀賞性極強,令人賞心悅目。


    可見他為人亦是內斂守禮,卻暗藏叛逆。


    越司顏幹淨的眼眸閃著碎光,微昂起頭,別扭的命令道,“老師寫字頗有些意境,何不教教朕?”


    “不如就給朕做個字帖,讓朕臨摹學習吧?”


    宴君傾忽然握住她執筆的手。


    他的手大而暖,指節分明,手指修長,覆蓋住她纖細而嫩滑的手後,沾取了旁邊硯台裏的墨水。


    耐心的糾正她的握筆姿勢,認真而溫柔的寫下了他的字:君傾。


    為君傾盡所有。


    越司顏還想在旁邊寫字,宴君傾也順著她的力度,與她合力寫下了她的名字。


    司顏。


    兩個字飄逸而自然的並排在一頁。


    越司顏珍惜的疊好,收進了自己的香囊裏,貼身放了起來。


    “這是愛卿贈送給朕的第一個禮物,朕要仔細收好。”


    “這也是朕當皇帝以來,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愛卿,朕很歡喜!”


    宴君傾退後幾步,離開她的身邊,轉身走到了案桌前坐下。


    “陛下歡喜便好,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越司顏心情頗好,沒再任性的作鬧,很順利的完成了上午的課業。


    宴君傾合上書本,眼裏帶了一絲讚賞。


    小皇帝雖然驕矜了一點,但是不笨。


    不僅不笨,還十分聰慧。


    聰慧到可以融會貫通,可以舉一反三。


    一師一生很是融洽。


    臨分別時,越司顏也極為自然的邀請宴君傾一同去用午膳。


    越司顏走路姿勢還有些別扭。


    宴君傾等了許久也不見她求助,不由有些煩躁。


    他步子走了快了許多,想讓越司顏跟不上,然後再向他求助。


    可他都走出五米遠了,越司顏依然咬牙跟著,努力保持著儀態。


    宴君傾有些生氣了。


    怒氣來的莫名其妙,卻來勢洶洶。


    一度遮住了他的原本想法。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就已經將人攔腰抱起了。


    好在一路上,宮女太監們都不敢抬頭,也不敢議論。


    他們對於宴君傾,是真正的尊重和敬畏。


    無論宴君傾做什麽,他們都盲目的順從且臣服。


    到了寢殿後。


    兩人淨了手開始用餐。


    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預先知曉攝政王也要同小皇帝一起吃飯。


    所以今日的菜色依舊是小皇帝日常的膳食。


    精致,卻難吃。


    看起來五彩斑斕,花裏胡哨,實則又沒營養又不好吃。


    宴君傾嚐了兩口,麵上並沒表現出什麽。


    可到了下午,越司顏再次與宴君傾一起吃飯時,就發現原先她殿裏的宮女太監全都換了一批,禦廚也換了一批。


    飯後甚至還多了水果和點心。


    而這,隻是個開頭。


    往後的日子裏,禦廚們天天挖空心思給越司顏做好吃好喝的,什麽稀奇古怪的水果啊,什麽好喝好看的飲品啊……


    五花八門,且健康有營養。


    而之前那波被換走的人的命運,越司顏就不清楚了。


    不過,她也犯不著清楚。


    他們是虛情還是假意,她心裏門清。


    若不是礙於人設,她早就讓他們自討苦吃了!


    這就樣過了幾天,賞花宴如約而至。


    各大臣攜家眷都來到了皇宮禦花園。


    這幾天來,宴君傾陸陸續續運了好些名貴珍惜的花盆,或移植過來的。


    甚至有好些,都是直接從王府裏搬運過來的。


    越司顏穿著特製的紅色龍袍,宴君傾跟在她身邊,成功的讓一眾大臣驚掉了下巴。


    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越司顏和宴君傾的關係已經那麽好了。


    畢竟在他們眼裏。


    一個是想要守住自家江山的傀儡皇帝,一個是想要謀朝篡位卻手段高明的攝政王。


    大臣們都不傻,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知道該選擇誰。


    於是紛紛站在了攝政王的一方。


    而現在……


    攝政王與小皇帝之間看起來很和諧,關係很好。


    讓他們這些朝臣反而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該做什麽選擇。


    一場賞花宴。


    眾人心事紛雜,可能也隻有當事人越司顏和宴君傾覺得好看,在認真的賞花了吧。


    越司顏看不懂花,但她喜歡顏色鮮豔的事物。


    宴君傾則是在賞人。


    越司顏那張臉往花叢裏一站,頓時讓百花都失了顏色。


    宴君傾不禁在想,她是真的非要做這個小皇帝嗎?


    如果不做皇帝,她此刻的年紀也不過剛剛豆蔻年華。


    正是愛玩且稚嫩可愛的年紀。


    如今卻要背負一整個迴家,甚至世界的命運。


    *


    賞花宴結束後,是家宴。


    古往今來,所有宴會都是交際且宣傳自己的好場合。


    禮部安排的名單也很長。


    除了必要的舞樂。


    還有各朝臣上報了的節目表。


    大部分都是推銷自家女兒,表演什麽驚鴻舞,霓裳羽衣舞,異域風情舞,還有表演枇杷,古箏等樂器的,稍微新奇一點點的,就表演劍舞,或者一些旁門左道。


    宴君傾見的多了,並不感興趣,隻是一杯又一杯飲著清茶,看小皇帝豐富的表情。


    小皇帝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節目。


    漂亮的桃花眼裏亮晶晶的,一會兒開心的彎起來,一會兒驚訝的撐圓,一會兒又享受的眯起來。


    臉上的表情直白而明顯的反應出她內心的想法。


    性格惡劣卻壞的明明白白。


    反倒比起那些壞人和小人來說,過分的單純了。


    她的眼睛,永遠是黑白分明,幹淨純粹。


    惡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喜歡又是熱烈的歡喜。


    讓人忍不住去注視她,傾聽她,疼愛她。


    宴君傾喉頭幹澀。


    眸光有些閃爍。


    他喜歡她這樣的表情,也想讓她的臉上一直如此可愛。


    卻又卑劣的不希望這些表情是因為不相幹的人而出現的。


    糾結且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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