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司顏在看書。


    江嶼知道她看書的時候是很專注的。


    這是他上課的時候發現的。


    她有一個很可愛的點,就是她在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完全不會在意第二件事。


    比如,認真聽課的時候沒法同時記筆記,隻好每次抄他的筆記,看書的時候,他喂她吃什麽,她都會乖乖張嘴。


    比如現在。


    她在看書,他在看她。


    他喂她吃什麽,她都會乖乖吃下去。


    他們甚至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她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幾秒鍾翻一頁書,他用另一隻沒拿書的手喂她吃水果,他翻一頁書的時間,她剛好吃完嘴裏的水果,他就會順勢喂她下一顆。


    空氣裏隻有書頁翻動和咀嚼食物的聲音。


    偶爾,她的嘴唇會不小心蹭到他的手指,這是他的福利。


    因為少女柔軟的唇是隱秘的禁忌,藏著少年心跳的節奏和不為人知的渴望。


    越爺爺和江媽媽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江媽媽輕手輕腳拍下照片,與越爺爺約好一人一張。


    兩人從彼此眼裏看到了多餘兩個字,不打擾屋內的好學生,又默契的默默的離去。


    從頭到尾,隻有燈知道。


    *


    臨近期中考試的某天課間,江嶼正解著一道稍微複雜一點的競賽題。


    像他們這些尖子生,從高一開始,就會有培訓和選拔,優秀的人保持到高三可以獲得保送的機會。


    更優秀的人,可以跳級或者直接到大學去進行深造。


    原劇情裏,江嶼為了給陸魚魚補課,也為了陪著她過完三年時光,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參加考試。


    而如今,江嶼正在熟悉各種競賽的題目。


    他的數學,物理,化學都不錯,相比而來,化學最強。


    越司顏的數學物理好一點,化學弱一點。


    現在的江嶼完全不擔心越司顏的賭約了。


    因為仙女說的對,仙女是沒法和凡人比較的,會拉低檔次。


    他實在是不知道大小姐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所有東西,看一遍就能全部記住。


    連他這個公認的天才都自愧弗如。


    江嶼做這道題已經半個大課間了,搞的越司顏也有了一點興趣。


    要知道,平日裏,大學霸隻要掃一眼就能知道題的答案,唯一耗費時間的,就是解題寫步驟的過程。


    一段時間過去。


    她的黑發長出來不少,黑粉不接的不好看,就沒有再梳起來,而是隨意的散在身後。


    打算今天放學再去找個發廊染一下。


    頂尖的設計師已經約好,越爺爺的名頭很好用,染料和配方都不同擔心。


    迴歸正題。


    今日不加約束的頭發就顯得很礙事了。


    每次越司顏湊過去看江嶼的試卷時,頭發都會掉下來,她隻好一次又一次的把頭發往耳後夾。


    江嶼默不作聲的感受著越司顏不聽話的發尖一次又一次的拂過他的臉,他的手背,他的身體,直到大小姐惱火的把所有頭發撥到了另外一側。


    露出一半瘦弱又清晰的鎖骨,以及優越白皙的天鵝頸。


    鋪麵的清香襲來,江嶼下意識憋了一口氣,整張臉都在慢慢變紅,耳垂熱到發燙。


    他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把手裏捏緊的小皮筋攥出了汗。


    “江嶼,發什麽呆啊,叫你好多聲了!”越司顏在他眼前晃晃,“你臉紅什麽啊?”


    大小姐眨眨眼,“看我看傻了?”


    她矜持的做迴座位,抬著下巴傲嬌道,“允許你欣賞仙女的美貌~”


    江嶼捏著筆的手微微一緊,麵上依舊雲淡風輕,“那仙女解出這道題了嗎?”


    越司顏拿出自己的草稿紙快速的寫了起來,聲音裏滿是得意,“當然啦,仙女無所不能~”


    她不知道在她埋頭寫題時,旁邊少年是如何的熱切而專注的注視著她。


    她寫好答案送過去,“江嶼,你看,是不是很簡單?我記得那本輔導書上有寫!”


    江嶼看了一眼解題步驟,和自己的一模一樣,然後又蓋住自己的答案,平靜道,“好吧,很厲害,那大小姐可以提個小要求,當做我的謝禮。”


    越司顏想了想,“我今天去染發,就獎勵你在旁邊等我好啦。”


    江嶼手裏捏著小皮筋,麵上微微皺眉,“這是什麽新的懲罰嗎?”


    “不管哦,”越司顏心情不錯的搖頭,“其實染發很快啦,你陪陪我嘛~”


    見她無意識的撒嬌,江嶼才不情願的答應。


    讓一旁的大小姐又是一陣得意,得意之餘還說了幾句甜言蜜語哄了一下。


    越司顏不知道的是,表麵上不情不願的江嶼,極力揉捏這小小的皮筋才壓抑住自己雀躍的心情。


    哦對了,小皮筋也是大小姐不小心掉落的呢,可他卻奉為珍寶,時時刻刻捏在自己手心把玩。


    如果能光明正大套在手腕上那就更好了。


    江嶼漫不經心的想。


    就是這樣,大小姐。


    不知不覺的信賴他,依靠他,讓他成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直到舍不得割離。


    直到他的生命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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