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別欺人太甚!”寧文這一刻終於忍不住了,抬起眼,咬著牙,憤恨的瞪著他。


    李奕也收了笑容,冷峻道:“朕欺你又如何?”


    “刑兵統領韋楚還沒死呢,他可是一個很不錯的汙點證人。”


    聽到這話,寧文心頭的怒火瞬間被驚悸壓了下來,整個人身體都已僵住,甚至於連唿吸都停止。


    寧文終於害怕了,卻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可他知道這一刀落下,不止是斷了讀書人的名聲,還斷了他的仕途前程。


    大風朝的讀書人對武夫一直都保持鄙夷輕視,認為殺人乃是愚昧武夫所為,甚為不恥。


    等他走到行刑台前,一股腥臭撲鼻而來,腹中頓時翻滾不已。


    雖然他是兵部尚書,可他卻是一個文官,哪裏見過這種場麵,數百顆人頭擺在眼前,腳下的泥土浸透了鮮血,這場麵,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強忍著嘔吐感,他還是舉起了刀,可當他看清被砍之人時,再也忍不住了。


    被砍之人竟然是他兵部的人。


    是他的一個心腹下屬。


    “嘔!”


    當場就嚇得嘔吐起來,狼狽不堪,丟盡了臉麵。


    周圍的百姓不禁發出陣陣大笑,嘲笑他的無能。


    李奕麵帶冷笑,其他心腹大臣,曹輕言,呂瀚成等人也是個個麵露嘲諷,全都等著看好戲。


    呂瀚成明嘲暗諷,“寧大人,小心腳底下,別一不留神,再砍中自己,哈哈哈……”


    聽到這嘲諷聲,吏部尚書向國天,禮部尚書韋均,工部尚書黎存,全都怒目而視,可迴應他們的是呂瀚成的無視。


    這可把他們肺都氣炸了!


    全都咬牙切齒,暗暗發誓,今日之恥辱,當百倍奉還!


    今日,也是李奕與這群佞臣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君臣之間,已經勢同水火,不死不休。


    “噗噗噗!”


    左右屠夫皆已經揮刀落下,唯獨寧文始終無法落刀。


    難道老夫真的要親手殺人不成?


    自己這半輩子的讀書人羽翼,今日算是徹底毀了!


    可不砍,小皇帝豈能饒了自己,還不知道憋著什麽壞招,還有周圍的百姓,指不定怎麽戳自己的脊梁骨呢?


    “小皇帝,你給老夫等著,此仇不報,我寧文誓不為人!”


    最終,寧文還是舉起了刀,狠狠地落了下去,可惜力氣太小,刀口切進人犯的脖頸骨上,既砍不下去,也拔不出來,進退兩難。


    可鮮血卻如噴泉般噴了出來,血流如注,濺了他一身,甚是狼狽。


    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他忽然腳下一滑,當即摔了一個狗吃屎,渾身都被鮮血浸透。


    這一幕,頓時惹得李奕與心腹大臣們哈哈大笑,連同周圍的百姓都笑得前翻後仰。


    聽著刺耳的嘲笑,寧文牙齒都要咬碎了。


    而在人群的最後麵,兩個戴著麵紗的女子翹首以盼,卻無法透過人群看清裏麵,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有緣自會相見,我們還是走吧。”


    “小姐,去哪裏?”


    “花船,以後那就是我們的新家。”


    “諾,奴婢遵命。”


    兩道人影漸漸消失在街口。


    隨後,斬首落下帷幕。


    李奕安排內機監高手開始對京師一些青樓,碼頭開始了一係列的盤查,果然這些不起眼的地方卻有大學問,各種違禁品層出不窮,收獲滿滿,也讓那些躲在暗處的人更是感到驚懼萬分。


    迴到皇宮,李奕聽著曹輕言的奏報,臉色卻愈加難看,自己治下竟然如此腐敗,真是丟臉。


    “陛下,此次嚴查,共計繳獲白銀八百萬兩,黃金十萬兩,查處商鋪,碼頭八十一處,田產無數,足矣解決眼前困境。”


    曹輕言興奮道:“陛下睿智英明,老奴佩服的五體投地。”


    李奕點點頭,“速速派人將錢糧分發到各個州縣,務必不可出現亂子。”


    而後,又歎息道:“龍門這一次雖然損失慘重,可也僅僅是冰山一角,這件事遠遠不是我們看上去那麽簡單,隻怕此事過後,龍門那些人會更加小心,我們也再難以取得今日成就。”


    曹輕言點頭,“陛下英明,老奴已經安排青龍親自帶隊,秘密調查去了。”


    “做的不錯。”李奕不吝嗇誇獎,又道:“朕給寧文放出韋楚還活著的消息,他們不會坐以待斃的。”


    曹輕言不解,“區區一個刑兵統領,他們會忍不住嗎?”


    “一定會!”李奕自信滿滿,“他們是絕不會容許任何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活著,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魚兒自己上鉤。”


    曹輕言眼神一冷,怒道:“陛下,老奴在大理寺,順天府大獄都安排了內機監監視,還有四大指揮使坐鎮,我就不信他們敢闖進大獄,殺人滅口!”


    哼!


    真當自己內機監是擺設不成,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人,他這個內機監老大也沒臉幹了!


    李奕笑著搖頭,“那倒不至於,但他們一定有別的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曹輕言嗤之以鼻。


    李奕淡淡道:“威逼!”


    “韋楚可不是光棍一條,他是有家的。”


    曹輕言一拍腦袋,懊惱道:“哎呀,這一點老奴怎麽忽略了。”


    “朕派呂瀚成去了,已經將韋楚的家人秘密安置。”


    “陛下英明,老奴不及。”


    李奕擺擺手,他對這些馬屁不感興趣,隨即又無奈道:“孫庭宗去了東山平叛,朝堂上雖然靠孫老的學生占了一些位置,可人手還是不夠,關鍵位置的權利中心,還是在該死的寧文那群人手中。”


    曹輕言苦澀一笑,讓他殺人放火行,這個還真是他的軟肋了。


    這沒辦法,前任玩的太過了,朝堂權利直接被生生架空了,現在想收迴,談何容易,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治大國如烹小鮮,文火熬煮,若是換了大火,容易糊鍋。


    曹輕言無意間說了句,“要是能開辦科舉就好了。”


    這句話無疑是點醒了李奕,“說得好,曹愛卿,你真是給朕立了大功。”


    “朕怎麽沒想到,不如開辦科舉和武舉,如此一來,何愁無人可用!”


    就當李奕滿臉興奮之時,曹輕言忽然一句話把他澆了一個透心涼,“陛下,科舉之事,沒那麽簡單,記得先帝也曾用過這招,想要瓦解世家權貴把持朝堂的現狀,誰料,選拔上來的大多數都是他們的眼線,結果不但沒有瓦解權貴,反而讓他們實力更進一步,以至於到現在,已經到了無法撼動的地步。”


    李奕點點頭,“說的有道理,科舉的確是個好主意,可惜不適合現狀。”


    “這可如何是好?”


    連他都忍不住長歎一聲。


    當皇帝太難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麽辦才行?


    步步如履薄冰,一步錯,便是萬劫不複!


    憋屈!


    太憋屈了!


    那個穿越者跟老子一樣,活的這麽憋屈。


    關鍵,這具身體的前任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留下一個爛攤子,自己反而跑了,跑了不說,這個大坑自己想填都填不上。


    堂堂天子,與過街老鼠何異?


    看看自己,連一個無品無級的韋楚都要費勁心思周旋鬥法,真是難受。


    就連想搞個科舉,招點人手,都做不到!


    就在他滿臉愁容,實在想不出如何解決眼前困境,聚攏一幫心腹忠臣時,一道倩影從外麵走了進來,腳步輕盈,香氣迷人。


    “陛下,臣妾倒有個辦法,不知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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