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鳶聞之微笑,視線落向遠處,似乎陷入迴憶之中——


    “江詞閣裏的所有人,都是你哥哥薑星餘,花了六年的時間,廣納四海,尋到的人。”


    六年前?


    薑綰算了算日子,之前薑家的人到處說,哥哥紈絝風流,又好周遊四海,時常外出,最近的一次,闊別三年多未迴府。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她沒說話,安靜的聽著栗鳶繼續說——


    “我們這些人裏,有人是世家少爺,有人曾是窮困潦倒的乞丐,有人是街邊不起眼的小販,也有人曾是貴戚權門……”


    “五湖四海的人集結在一起,凝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情報網。”


    “這就是江詞閣的來曆。”


    “江詞閣的起步很艱難,但薑星餘用了六年時間,做到了。”栗鳶眼含淺淺笑意。


    薑綰聽後,心中有些訝然,心裏此刻隻有念頭:好厲害!


    薑宗成貴為國公時,隻顧著與蔣氏恩愛纏綿,又將蔣氏的一雙兒女捧在心尖上,母親深愛薑宗成,無力改變現狀。


    哥哥竟悄悄的,做了這些。


    薑綰又跟著栗鳶四處走了走,快到傍晚時,栗鳶帶著薑綰,迴到了江詞閣內。


    閣內有一部分人在分支,另一部分人在江陽城城內。


    分支的眾人聽說閣主的妹妹來了,紛紛都待在閣內,想要見見薑綰。


    薑綰隨著栗鳶進門的時候,就發現閣內多了許多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就是星餘經常提到的綰兒妹妹吧?長得真漂亮。”


    說話的,是個年長的老婆婆,一頭白發,長得慈眉善目。


    這樣的老婆婆,若是走在路上,薑綰絕對不會聯想到,她會是情報組織的人。


    “這是仙花婆婆。”


    栗鳶向薑綰介紹。


    仙花婆婆?


    好有趣的稱唿。


    “仙花婆婆好。”薑綰朝仙花婆婆點頭打了聲招唿。


    仙花婆婆笑的合不攏嘴,握住薑綰的手,“綰兒,婆婆有個孫子……”


    “仙花婆婆,人家姑娘,名花有主了。”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仙花婆婆的話。


    薑綰迴頭。


    隻見哥哥薑星餘正朝這裏走來,身旁還跟著一個俊朗又年輕的男子。


    見到那男子,薑綰有些微詫。


    這不是,江陽城城主。


    晏行裴嗎?


    哥哥居然連江陽城城主,都變成了自己人?


    晏行裴剛從京城迴來,期間與薑綰也隻是點頭之交,這會兒麵對麵,他朝薑綰輕笑,打了聲招唿,“薑副統領,又見麵了。”


    “晏城主。”薑綰扯了扯嘴角。


    晏行裴看向她,“薑副統領怎麽有空來鬆州?”


    話一出,薑綰才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


    臥槽!


    她是借口出來逛街的!


    這會兒都快黃昏了!


    差點忘了正事了!


    “不行了,我得先走了,哥,我們有空再聚。”薑綰說著就要走。


    可她難得來一次,閣內這些人,哪裏肯輕易讓她走。


    後麵廚房裏,一個大爺身上係著圍裙,聽到她要走,連忙擦了擦還濕著的手,“小薑綰,你別走啊,大叔今晚做了好多拿手菜呢!”


    “就是啊,老許手藝最好,怎麽也得吃了飯再走。”仙花婆婆也勸著薑綰。


    薑星餘看出了她想做什麽,畢竟來的路上,就已經告訴過他,此行她是隨一起來的,又是要去哪裏。


    走近薑綰,薑星餘眉眼含笑,“放心,我已經派人去知會過了。”


    這樣一說,薑綰也放下了心,心安理得留下。


    要不然真怕迴去的時候,在鬆州街頭,看見尋人啟事。


    晚膳。


    一群人聚在一起,一團和氣。


    薑綰性子活潑,不扭捏,很快就與閣內的人打成一片。


    十幾個人的名字,也都被她一一記住。


    比如做飯的大家都叫他許叔,聽他們的口吻,許叔曾是被譽為天下第一酒樓,天玉院的掌勺。


    天玉院乃是揚名整個明安國的酒樓,據說專接待達官貴人。


    且菜品豐富又名貴,據說一頓飯下來,最少也得花上一千兩。


    對於這高昂的價格,許多鄰城的商賈或者權貴,都紛紛慕名前去。


    還有仙花婆婆。


    雖然席間沒有提起她的過往,但從說話的口吻和姿態不難看出,仙花婆婆出生於大戶人家,席間做派精致又講究。


    其餘的人,席間雖言笑晏晏,可從他們隨意的談笑間,薑綰竟心驚地發現,許多人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


    吃完飯,夜已深。


    薑星餘要送薑綰迴客棧。


    “不用了,我認得路,自己可以迴。”薑綰怕他來迴麻煩。


    薑星餘卻是不肯,“我這個當哥哥,本就做得失職,現在哪裏還能把你扔下就走。”


    “你哪裏做得失職了,薑家那些年,我們的處境都那麽難,不找條出路,以後該怎麽辦?”薑綰理解薑星餘。


    何況,當初蔣氏的確是偽裝得極好。


    若不是涉及到利益,露出了馬腳,恐怕還真是讓人找不出一絲的錯處來。


    對於薑綰的體諒,薑星餘心情複雜,但被自己在意的人體諒,又生出幾分值得感。


    “話說迴來,江陽城城主,也是你們的人?”薑綰比較好奇這個。


    上迴迎接五城主時,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華沅身上。


    對於其他四位,除了對得上相貌,分得清楚名字,就再無其他了。


    薑星餘失笑幾分,“算是吧。”


    算是?


    那就是一半一半了。


    薑星餘送薑綰到了客棧附近,薑綰便同他告別。


    “需要我派一些人,跟著你們嗎?”


    對於薑綰要去邪月穀催魂殿這個地方,薑星餘說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我們此行還有外人在,小心你的身份。”薑綰開口。


    “那你小心一些。記得……”


    薑星餘頓了頓,“記得多跟著攝政王。”


    提起君玄澈,薑綰撇了撇嘴,無奈的聳了聳肩,“他武功還沒我好呢。”


    薑綰與君玄澈接觸了這麽久,隻知道,君玄澈會武功,但不多。


    話一出,薑星餘像是了聽到了什麽離奇的話,瞳孔稍稍放大,麵色也有些古怪起來——


    “你,你說誰武功沒你好?”


    綰兒的武功,已經精進到,如此地步了嗎?


    最後,在薑星餘錯愕的眼神下,薑綰和他揮手再見,進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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