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這兩日不太平,就連私塾也停了幾天的課。


    薑綰坐在房間裏,吃著葡萄,聽月灰給她稟報著新鮮事。


    “昨夜我潛入褚府,聽到了一個消息。”


    薑綰看向月灰,不得不說,這丫頭身體素質太強了,就用了點止血藥,才兩天就恢複得和沒事人似的。


    昨夜還夜探尚書府。


    看來自己意外得了個寶啊。


    “什麽消息?”薑綰看向月灰,示意她先坐下說話。


    月灰沒坐,走近薑綰一些,“不知道是誰,給幽蘭衛的褚元薇,透了點消息,說是褚熙茹的傷,是你買通江湖匪徒做的。”


    薑綰剝葡萄的手一頓,揚眉淺笑,“喲,誰本事這麽大啊,這麽快就猜到我頭上了?”


    月灰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沒說,不過接下來褚家的人,可能要找上你了。需不需要我先去殺了他們?”月灰直截了當地說。


    薑綰見她這麽簡單粗暴,擺手,“不用不用。這會兒他們要是死了,我才真的值得懷疑。”


    雖然這事兒,的確是她做的。


    “我等著褚元薇來找我。”


    她倒是也想會一會這個幽蘭衛的副統領。


    可是一等兩天,褚家風平浪靜,完全沒有人上門來找薑綰。


    褚熙茹被毀容一事,褚家好像就這麽壓下去了。


    不用去私塾,又不能出門去玩,盛意閑著無事來找薑綰。


    閑聊時,不免又說起褚熙茹,“我聽說啊,褚熙茹的兩邊臉都被毀容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普通大夫隻能給她敷點藥,傷好得快些,壓根沒辦法祛疤痕,除非神仙下凡。”


    “肯定是她平時嘴賤,得罪誰都不知道,有人看不慣就想折騰她。”


    薑綰手撐著下巴,懶懶點頭,“沒錯,嘴是挺賤的。”


    “是吧!”盛意見薑綰也讚同自己說的,越發覺得自己猜想的沒錯。


    就是因為嘴賤。


    看來以後,罵人歸罵人,也不能罵得太難聽了。


    要不然受罪的還得是自己。


    “她那個幽蘭衛的姐姐,還沒幫她查到兇手嗎?”薑綰發現,盛意就是個京城小靈通,什麽八卦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盛意嚼了兩顆花生,搖搖頭,“你說褚元薇啊,她忙著呢,哪有空管褚熙茹。”


    說完,又看了眼四周,朝薑綰勾勾手。


    薑綰湊過去。


    “早上爺爺下朝後,刑部的唐伯伯也來了府裏,我偷聽他們說話,說是幽蘭衛內部,最近出了一些動蕩。”


    “幽蘭衛的華統領,華紫安你知道吧?”


    薑綰不知道,但還是點頭,“知道。”


    盛意繼續說——


    “原本按照咱們明安國律例,兩大陣營的統領,年滿四十五就要退位,將統領之位,傳給底下的副統領。”


    “華紫安今年四十三,按理還有兩年就要把位置讓給底下的褚元薇了,可是不知道怎麽的,華紫安突然請旨,要再招募一位副統領。”


    “許多人都猜測,華紫安對褚元薇不滿,想再招募一位副統領,壓製褚元薇。”


    “最有意思的是,招募新的副統領,最後一關,便是打贏褚元薇。”


    “你說褚元薇那麽好勝的一個人,能忍嗎?聽說這幾日,一直在勤加訓練,想給新的副統領,一個下馬威。”


    薑綰聽完這些,還真是好大一個八卦。


    聽下來,這位華統領,好像真的對褚元薇很不滿啊。


    還要新的打贏褚元薇,要是真的打贏了,那讓褚元薇以後的臉往哪裏擱啊。


    而且,打贏了,豈不是說明,新的副統領本事在褚元薇之上。


    那統領的位置,將來必是傳給這個新的副統領啊。


    薑綰對這次的招募,越發感興趣了。


    “所以啊,褚元薇都自身難保,還管褚熙茹呢,前幾日,京兆尹那邊查不出名堂,又跑到大理寺那邊,去請大理寺的人出麵查褚熙茹的案了。”


    盛意吃著東西,嘴裏塞得鼓鼓的,嘟囔著說。


    “對了,再過三日,就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了,祖母讓我們練練才藝,說可能會讓我們當眾表演才藝。”


    表演才藝……


    薑綰整個人瞬間萎了。


    不過,她這麽臭名昭著的一個人,皇後娘娘應該也不稀得看她表演。


    搞不好她去赴宴,皇後才嫌棄她呢。


    實在不行,表演個胸口碎大石,豔壓全場好了。


    不慌!


    不過比起宴會,薑綰比較慌的是,宴會那天,是不是會遇到君玄澈。


    她還欠君玄澈那麽多錢,萬一他當場催債怎麽辦?


    這可比表演才藝慌多了。


    薑綰覺得這樣還是不行,得想點搞錢的法子。


    “唉,就我這半吊子,看來那八仙寶玉珠,是沒戲了。”盛意吃飽了,趴在桌上,仰天長歎。


    “八仙寶玉珠?那是什麽?”薑綰側眸,聽著還挺貴氣的樣子。


    盛意看向她,眨巴一下眼,“薑綰綰,你咋什麽都不知道呢!”


    “是皇後娘娘迴贈給才藝最佳的千金的禮物啊。”


    “雖然這位皇後娘娘才被封後三年,但這是以往每位皇後娘娘都會準備的。”


    “今年就是八仙寶玉珠。”


    薑綰微微吸了口氣。


    還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啊。


    不過……


    薑綰哀歎一聲,同樣趴在了桌上。


    才藝!


    她沒戲!


    屋內,兩人連連哀歎。


    旁邊的月灰一臉懵,她們到底在說什麽?


    聽不懂。


    ……


    三日後,皇後生辰宴。


    景陽侯府早早的就給盛意和薑綰都準備了入宮赴宴的華服。


    侍女秋好幫著薑綰換上一襲玉白色的錦裙,裙邊裹著一層素色的白紗,繡著淺淺的粉荷,窗外的微光照在錦裙上,透出瑩亮的光澤,低調間卻又不失流光華貴。


    “小姐今日好美。”


    秋好站在薑綰身後,光看著薑綰這纖細出挑的背影,不由自主地驚歎一聲。


    再等薑綰迴身,見到薑綰臉上的黑斑後。


    秋好心中隻剩可惜……


    薑綰今日是以國公府嫡女的名義被邀請入宮,雖然人在景陽侯府,但為了做足表麵功夫,薑宗成派了國公府的馬車,來接她入宮。


    薑綰出門,坐上馬車後,見薑以沫也在裏麵。


    薑以沫今日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襲粉藍色的長裙,搭配著寶石藍的步搖,原本就生的俏媚的臉,今日更添妖嬈。


    紅唇淺漾,打量了一眼薑綰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今日這樣隆重的場合,姐姐怎麽也不想想辦法,遮一遮你臉上的黑斑。”


    “真是可惜這麽美的錦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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