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知事摸著手上的棉甲,似乎來了點興趣。


    沈婼把帶來的木盒遞過去,“大人請先看。”


    柳知事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隨後 愣了下。


    盒子裏放了幾朵棉花,還有一塊布。


    柳知事先拿起一朵棉花打量,麵露詫異。


    “這就是你說的棉花?”


    沈婼點頭,“不錯。”


    柳知事目光微亮,把盒子遞給劉知監,捏住中心的一撮棉花扯出一點。


    結果卻把整朵棉花給扯出來。


    他捏在手裏握了握,又用手指搓了搓,發現手感和木棉花其實完全不一樣。


    木棉花雖然也輕柔,但沒有棉花這般柔軟的手感。


    “這倒真是奇了。”他看著手裏的棉花,越看眼睛越亮。


    木棉雖然也是不錯的棉,但他的缺點在於有季節性,每年隻能開花時收一次,而且數量不多。


    再者想要更多木棉就得多種木棉樹。


    忙著種糧食的年頭,誰會為那麽點棉去種樹。


    可棉花不同。


    按照沈婼剛剛說的,可以跟種菜一樣,那便是在何處都可種。


    他問道:“什麽時候種適合,一年可否種兩季?”


    如果一年能種兩季,那三百斤的產量還真不低。


    一畝就能做三百件棉甲,種上一千畝,一年就能給邊城所有將士都穿上棉甲了。


    若是多種幾千畝,還能給將士們重新換上一身厚棉服。


    這樣可比買木棉便宜太多了。


    而且邊城別的沒有,就是地多,別的沒有,就是種田的兵多。


    隻需要種上一年,兵將自個就能換新裝備,以後也不用總求爺爺告奶奶的跟朝廷要物資了。


    說不定多種出的棉花還能往外賣,又是一項收入。


    想到這裏,柳知事目光開始熱切起來。


    沈婼遺憾搖頭,“棉花抽芽需要低溫,在邊城倒是正適合,三月就能種下去,隻是邊城冬日來得早,棉花成長期又長,所以一年隻能種一季。”


    柳知事頓時有點失望。


    沈婼又道:“柳大人,棉花的作用可不止在禦寒上,您看看另一件東西。”


    柳知事又是一愣,隨後按照她示意的,轉頭看迴木盒裏,目光落在盒子裏的另一樣東西上。


    他拿出一塊手帕大小的白色棉布。


    入手就發現這布有些不對。


    軍隊中做棉服的一般用粗麻,細麻是做裏衣,已經算是柔軟的一種布料。


    不過他們這些將軍內襯自然不同,都是用絹布做的,比細麻更柔軟舒適。


    當然,更舒適的還是綢緞。


    可不管是哪種布,都不像現在手上這種布的手感。


    比細麻更加柔軟,比絹布更有質感,比綢緞更加輕薄。


    沈婼看著對方詫異又疑惑的神情,輕牽唇角,“這叫棉布,便是用棉花織成。”


    柳知事聞言,猛的瞪大眼睛。


    他看看手上的棉布,又看看盒子裏的棉花,“這,這布是棉花織成的?”


    沈婼頷首,笑道:“大人可知道,一斤棉花能織出多少棉布?”


    柳大人定定看著她。


    兩人打交道也有不少時日,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大驚喜給他。


    既然她能刻意在這裏賣關子,就說明肯定不少。


    柳大人思緒轉得也很快,已經明白沈婼的真正目的了,不由心髒又砰砰砰快速跳起來。


    “多少?”


    沈婼微微一笑,“七尺。”


    屋裏頓時響起兩聲抽氣聲。


    這次連劉知監也忍不住,開口插話。


    “多少,七尺,一斤棉花能織七尺布?”


    想到棉花畝產,他飛快算起來。


    一斤棉花能織七尺布,一匹布是四十尺,一畝棉花豈不是能織50匹布?


    這麽想,他也這麽驚愕問出。


    柳知事眼睛頓時睜得更大,心跳得也更快,脖子都已經開始發紅,可見他此時心中的激動。


    柳知事是管後勤的,自然對衣食住行等物價格都非常了解。


    像粗麻是一尺10文,細麻一尺25文,絹布一尺45文。


    可這種棉布,他可以確定,絕對不是細麻能必得其,也絕不遜色絹布多少。


    若定價在一尺30文興許都有市場。


    一尺30文,一匹就是一兩多。


    一畝棉花能織出50匹,就是50多兩銀子。


    雖然白糖非常暴利,但那是基於糖一直都是精貴貨,平時能買得起的人也不多,隻能局限在有錢人。


    可棉布不一樣,30文一尺的價格,尋常百姓也能買得起。


    若是能再降低一些,一些窮苦的人也能買得起。


    而最重要的是,棉花的成本低,產量高。


    是的,這次柳知事終於不覺得棉花產量低了。


    要知道一尺粗麻就需要至少兩斤以上的麻料。


    黃麻的畝產也才兩百多不到三百斤。


    而且還必須在比較溫暖的地方種植。


    這樣比起來,棉花這產量簡直不要太高了。


    柳知事唿吸都重了幾分,再看手上輕飄飄軟綿綿的棉花,跟在看一坨黃金似的。


    稀有金貴的東西雖然賺錢。


    但從來最賺錢的,都是民生剛需的東西。


    魏國百姓萬萬人,哪怕隻有一半願意買棉布,也足夠他們賺得盆滿缽滿了。


    更別說沈婼如今還有一條往南靖國的商線。


    這是新布,如果能先搶占到市場,獲利會更加龐大。


    這便也難怪柳知事那麽激動了。


    沈婼對他們的反應卻一點都不意外。


    好一會後,終於努力消化完訊息,調整好情緒的柳知事立刻熱切的邀她坐下,談棉花和棉布的合作事宜。


    沈婼既然把東西和消息送來,自然不可能隻是來告知他這有這東西而已。


    不過沈婼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若是繼續合作,還需要重新衡量。


    當然不是衡量能不能合作的問題,而是要考慮讓多少利。


    太子登基,於情於理封賞都不會漏掉沈仲。


    而且父女倆背後還有個琮王府。


    太子想要更加名正言順,不擔罵名,登位後肯定要把琮王府拎出來昭告天下,表明他是得琮王府所選上位。


    畢竟根據魏國曆史,琮王府每次出現定然會推選出一位明君上位,這是大部分人都聽說過的事。


    太子用琮王府來彰顯自己的名正言順,獲得民心,是非常必要。


    而作為目前出現在明麵上,與琮王府有直接聯係的父女倆,至少在十年內,地位絕對不可小覷。


    所以柳知事考慮的是要再多讓多少利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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