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是以前的沈婼還是現在的沈婼,還真要好好感謝她換親。


    沈婼是因為很不喜歡二皇子。


    一來對方給她一種很不好相處,很危險的感覺。


    二來沈夕顏天天在她麵前說他們如何恩愛,她也的確不想搶別人的相公。


    隻是礙於親事是聖上賜婚,沈婼隻能乖乖出嫁。


    而現在的沈婼,來時隻想鹹魚,皇親國戚後宅代表的就是爾虞我詐,倒不如許家這種小門小戶好拿捏。


    所以她當時還挺慶幸,對沈夕顏的換親做法也沒別人想的那般生氣憤恨。


    不過她倒能想象到,往後看著丈夫身邊女人越來越多,沈夕顏會如何憤恨了。


    薑舒媛也忍不住抿唇笑,“應是還不知,德妃娘娘可能怕她又出什麽昏招給二皇子找事,所以隻是暗中相看,太後也是經她打聽上京貴女情況才知。”


    沈婼摸摸下巴,“德妃此舉,也是想趁機給二皇子拉攏助力吧。”


    太子黨被打壓,二皇子黨冒頭。


    現在明顯就是想趁熱加把火,盡快穩固地位,免得讓太子黨再奪迴朝中地位。


    薑舒媛詫異,“你竟還能想到這一點。”


    隨後點頭,“算是,我聽說德妃娘娘好像相中了鎮北將軍的小女兒,還有鄔太傅家一位比較得寵的庶女。”


    沈婼挑眉,“這是想拉攏軍部和中立派了,不怕陛下猜忌?”


    薑舒媛又詫異看她,帶著幾分刮目相看的模樣。


    “太後說德妃娘娘過於得意忘形了,總會摔跟頭。”


    那意思就是魏帝心裏門兒清,早晚也會跟他們清算。


    沈婼捏捏下巴,“那太子呢,現在情況怎麽樣?”


    相對於二皇子,薑舒媛顯然跟太子關係更好一些,也更偏向他。


    提起太子,她眉宇間也帶上幾分愁容,輕歎口氣。


    “現在暫時被禁足在東宮,太後說短時間陛下是不可能廢黜儲君,不過長時間不好說,除非太子能做出更大功績,挽迴名聲和聲望。”


    沈婼微眯眸子,若有所思。


    原身對太子了解不多,隻見過幾次麵。


    記憶中就是一個謙和仁厚之人。


    也常聽沈相誇讚太子仁德溫良。


    但具體對方真正麵目如何,誰又能知道呢。


    不過不管對方如何,總之她現在是把二皇子放上黑名單。


    以二皇子的豺狼秉性,說不定以後還會繼續朝沈家下手。


    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無論出於自保還是單純想給二皇子找點麻煩。


    沈婼都不想看太子這麽快被踩死。


    那要怎麽做呢?


    她突然連接農場商城麵板,開始翻找。


    最後,目光落在一張圖紙上。


    等送走薑舒媛,沈婼獨坐了一會,隨後便進了書房。


    片刻後重新走迴堂屋,突然抬頭喊了聲。


    “阿夜。”


    隨著她聲音落下,不知從梁上何處,突然翻下來一道影子。


    對方輕巧落地,站在沈婼兩米前,拱手,“小姐,有何吩咐。”


    沈婼打量麵前的人。


    十八九歲的年齡,身形卻修長健壯,長相棱角分明,很是周正俊朗,就是臉上也沒什麽表情,看著就像二十幾歲的青年人。


    此人叫明夜,是她幹爹安排在她身邊暗中保護的護衛。


    她幹爹明程風是明程鏢局的總鏢頭。


    小時候原身走失,就是被走鏢的明程風救走帶迴家撫養。


    後來原身因一塊玉佩被沈府找迴,在與沈相閉門商談後,便沒做挽留,勸著她迴家。


    不過雖然把人放迴去,明程風卻暗中安排一名最擅長潛伏,身手最好,性子最穩的人來暗中保護她。


    起初原身並不知道身邊一直有人保護。


    直到她中沈夕顏的奸計,差點陷入險境,對方突然出現她才知道。


    後來為避免他的出現給幹爹招惹什麽麻煩。


    她就跟對方約法三章。


    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隻要她不叫,對方就不能出手。


    換芯子後,沈婼知道暗中有這麽個人。


    不過她一直裝不知道,反正對方也不會進入她的私人領地窺視她的秘密。


    而現在,正好有事需要用上對方。


    她取出兩個厚厚的信封,交給他,“幫我偷偷把這份東西交到工部尚書覃塘手中。”


    阿夜上前接過,在看到最上方信封上寫著‘太子殿下親啟’時,微愣了愣。


    不過他還是什麽都沒問也沒說,隻收下信,然後繼續等她吩咐。


    沈婼看他性子一板一眼的,便無奈道:“暫時沒其他事了,對了,再幫我給幹爹送句話,就說我和沈家的事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讓他稍安勿躁,不要擅自行動。”


    她擔心那位脾氣火爆的幹爹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後直接殺上京把她帶走。


    阿夜這次麵上倒是多了幾分遲疑,薄唇微抿,蹙眉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婼卻牽唇道:“沒別的事了,先幫我把信送到吧。”


    含在口中的話就隻能壓迴去,阿夜頷首,轉身輕躍,又躥上房梁。


    然後沈婼隱約看到有一道陽光飛快灑落又消失。


    再看時,已經四處搜尋不到對方身影。


    她不由嘖嘖稱奇。


    難怪以前看電視小說總能有暗衛悄無聲息出現。


    有這般出神入化的潛藏逃匿功夫,的確很難叫人輕易發現。


    覃府。


    覃尚書正在書房翻閱書籍。


    他的書桌上全是攤開的書籍和各種圖紙,都是關於水利方麵的資料。


    自從太子桐州治水失利被禁足東宮。


    作為輔助太子治水的工部尚書,他也吃了掛落。


    如今處罰結果尚未下來,他便想著爭分奪秒的研究出更好的水利法子將功折罪。


    隻是水利的問題沿襲千百年都未被解決。


    如今一時半會又怎麽可能出結果。


    正在他捏緊眉心唉聲歎氣時。


    外麵突然響起幾聲喧鬧。


    他皺眉,繞過書桌朝外問:“外麵發生何事了?”


    很快有人敲門答道:“迴大人,剛剛有鳥雀驚人,誤以為是刺客,現已無事。”


    聞言,覃尚書蹙眉,沒再說什麽,轉身返迴書桌後。


    隻是還未坐下,卻猛的愣住。


    接著下意識往後退,目光驚愕的看著桌上突然出現的兩封書信。


    他下意識張口想喊人,隻是等看清信上的‘太子殿下親啟’時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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