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找陳鐵頭一起去賺大錢


    (每次劃分章節段落起名字都是很費力的活兒...)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又開始了緊張的訓練,這次是和刀牌隊長槍隊練習配合。


    刀牌隊在前,長槍隊在中,後麵是弓箭隊,每一隊都是排成兩排,這樣更加密集些。


    這是第一種戰陣,適用於大規模胡騎衝鋒時,三個百夫長到時會吹響一長一短的尖銳哨聲作為信號。


    第二種是防禦戰陣,刀牌手收縮盾牌呈球形,長槍手伸出長槍抵禦胡騎衝擊,弓箭手在縫隙中偷射,有時也會依照百夫長的口令,盾牌手忽然打開頭頂盾牌,待弓箭手偷射完成後,再迅速集結成球形防禦。


    球形防禦的哨聲是一長兩短,偷放冷箭的哨聲是三聲短促的尖銳哨聲,一般是在第二次哨聲響起時瞬間偷射,還沒等敵人反應過來時,盾牌就已經合攏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在人擠人的球形戰陣裏,大多數人都看不到外麵情形。


    有些士兵連左右都分不清,想在瞬間向一個方向急射,很不容易。


    長槍手的長槍有一丈多長,訓練時沉重的長槍有時要端上半個時辰,累的這些身體羸弱的士兵常常叫苦不迭。


    刀牌手除了練習左手的盾牌,還要練習右手的刀法,除了一些團隊配合外,還要練一項危險的技能——滾地刀。


    在胡騎衝上來時用盾牌護住身子要害,著地滾去,接近胡騎時揮出斬馬刀,真的去砍馬腿。


    很多技術不過關的或者運氣差的,不是被奔馳而來的戰馬踩死,就是被胡騎一箭射死一棒子拍死。


    活下來的也不少是被戰馬踩中雙腿,最後悲慘地拄著拐杖迴到自己家鄉。


    “大毛哥啊,你這箭杆上要刻上自己軍牌號的,這樣方便打掃戰場時計算戰功。”


    伍長楚天明最近很是討好雷大毛,恨不得天天跟在雷大毛的身後。


    自從楚天明伍裏的5人全睡上火炕後,幾個還在冰冷的地上苦挨的廝殺漢呆不住了,紛紛來求楚天明和雷大毛,結果雷大毛叫來了自己的三十多個老鄉,拿這些人練手,還開價一個火炕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啊!


    一個火炕一兩銀子呀...


    這特麽就跟明搶一樣啊。


    於是楚天明伍的帳篷外最近罵聲不斷,都是想睡火炕又給不出銀子的。


    這時一個月的軍餉也就一兩銀子啊,你都收了,叫廝殺漢們喝西北風啊。


    “俺說你們幾個是不是窮瘋啦?還要一兩銀子,咋不去劫道呢?”


    “當咱們的銀子好賺嗎?老子拚死拚活一月才賺一兩,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要走?做夢!”


    這是威之以脅的。


    “都是自己弟兄,俺說能不能少要點,要不俺請你們喝酒?”


    這是動之以情的。


    “俺說你們這賺錢咋不動動腦子呢?廝殺漢們有個屁的錢,還不如現在多練幾次手,等你們練好了手藝,迴家不就可以賺大錢啦”


    “京城裏好多有錢人啊,等退伍了,咱們一起去賺他們的...”


    這是誘之以利的。


    楚天明最近名聲大噪,連百夫長陳鐵頭都笑眯眯地拍著楚天明的肩膀頭,說要請他給自己起個火炕。


    隻是每天被漢子們堵的楚天明心裏也不好受啊,說了多少次自己不做主,可沒人信啊。


    你說你的伍裏你還能說了不算?騙鬼呢!


    最近雷大毛倒是沒事就出去溜達了,可苦了天天被堵在帳篷裏的伍長楚天明了。


    “嘻嘻,你吃喝都不花錢,還舍不得那一兩銀子,還不是想拿迴家給媳婦兒,俺告訴你,沒個好身體迴家你也撈不到好,算啦,你就睡涼炕吧...”


    查哈木、李明、崔克山幾個迴來了,看見自己的伍長被圍攻,頓時就不高興了。


    “現如今一個壯勞力,一年也就賺個二兩銀子,你們這一下子就要一兩銀子,是不是有點狠啊...”


    一個黑臉大漢大聲嚷嚷道。


    查哈木嗬嗬笑道:“黑老哥,咱邊區可不能這麽算啊,你這好歹殺一個胡騎,就是一個軍功,折算就是一兩,繳獲一匹戰馬,就是15兩好不?”


    李明也上前搭話道:“就是繳獲一把弓、一把長刀都是值三四兩的,咱當兵的錢還不好賺?那是你不努力去賺吧,就你這樣的懶漢 還想睡暖炕,嘿嘿...”


    最後崔克山使出了殺手鐧,大聲喝道:“告訴咱們兄弟們,後麵的東家說了,交錢的,可以排隊來學手藝,咱們弓箭隊的兄弟優先,但要在東家的幾個兄弟後麵,等學好了退伍迴家,那也是能傳給子孫的本事,東家說還有一門盤壁爐的手藝,等退伍前再教,不過那也是要交錢才能學的哦...”


    唿啦啦,幾個原本在羅裏吧嗦嘮嘮叨叨的黑壯漢子立刻變戲法一樣捧著一兩銀子,向著幾人笑眯眯道:“收俺的!”“錢早就準備好了,啥時候教俺啊?”...


    搞得楚天明和查哈木、李明、崔克山四人一臉懵逼,這變臉也變的太快了吧...


    盤火炕的收入雷大毛依舊隻收一成半,和在家時一樣。


    此時雷大毛正在和另外四座軍城裏來的老鄉聊天,除了黑水城,其他四座城的老鄉代表今天都趕來了,在聽雷大毛的現場指導,順便也都同意了雷大毛提出的分成方案。


    實話說,這點小錢雷大毛還真看不上,雷大毛想賺錢是很簡單的事。


    和幾個老鄉聊完了,送他們去正在盤炕的帳篷裏,找幾個人一帶,現場教學,一般都是一遍就都會了,和泥、燒水、壘牆都是簡單的農活,最多就是留一條煙道向外排煙而已,說起來這裏就是雷大毛沒幹過什麽農活,連土地的麵積都分不大清楚,至於地裏的作物,哼哼...大半不識!


    百夫長陳鐵頭的火炕盤好了,當然,一兩銀子那是分文不少。


    不過作為希望搞好關係,能得到些照顧的考慮,雷大毛和楚天明商量了下,再送陳鐵頭一個炕頭的小灶台,可以煮茶溫酒熱點肉幹什麽的,屋子裏也立刻暖和起來。


    當得知雷大毛才是盤火炕的發起人兼東家,並且隻收一成半的抽成後,陳鐵頭對立刻對雷大毛肅然起敬。


    這年頭,對錢不貪得無厭就算是很有良心了。


    於是陳鐵頭派人喊了雷大毛來自己的小屋來坐,喝茶。


    隻有升到百夫長時,才有權單獨住。


    雷大毛來到陳鐵頭的小屋前,不禁愕然。


    等進了小屋,更是覺得這小屋子...也太特麽慘了點吧...


    窗戶,有一扇,就是現在天冷,都用破木板釘死了,木板下還胡亂塞了些草;


    地麵,自然就是泥土的,在角落處堆放著一大堆草;


    新盤的火炕上鋪著厚厚的枯草,兩張老羊皮鋪在上麵,還有幾張舊羊皮充當被子;


    炕上一張小桌子倒是新的;


    一把大弓掛在牆上,邊上兩隻箭袋,一盞小油燈將黑黢黢的小屋點亮,角落裏還放著一個便桶。


    將雷大毛迎進來,陳鐵頭就坐在小桌邊美滋滋地喊雷大毛上炕。


    炕上其實還沒有完全幹透,這時用上容易有些裂紋甚至變形,不過邊城的廝殺漢們誰會在乎呢,沒準明早小命就沒了。


    小灶台上一個茶壺正滋滋地冒著熱氣,陳鐵頭又趕緊下來提著茶壺沏茶。


    “來,本百夫長親自給你沏茶,他娘的!你小子有福氣啊,能讓老子沏茶的,全北疆也隻有三個。”


    雷大毛嘿嘿笑著接過,這陳鐵頭離了訓練場,就像換了一個人,自我放飛的厲害。


    這次來,雷大毛也打算考察下自己的生意和誰做合適。


    隨便在記憶裏翻了翻,雷大毛就震驚的厲害,腦子也逐漸開了竅,開始想不少事了。


    首先要找個自己的靠山,不但平日裏有點事能幫忙頂事的,還要能幫自己賺錢,還要不太貪,還要能幫自己藏的深一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道理二毛哥講過了多少遍,自己錢可以少賺點,出頭的事還是算了,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原本雷大毛很想帶給陳鐵頭一點禮物的,這上門來手裏沒點東西,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隻是這窮山惡水的,能有什麽叫百夫長看上的。


    所以,摳門的雷大毛就啥也沒帶。


    “來,嚐嚐老哥這新茶,這可是家裏從江南收的新茶,味道很是不錯...”陳鐵頭給雷大毛倒上一杯茶,立刻小屋裏就充滿了陣陣茶香。


    雷大毛盯著手中的茶盞。


    “哎呦,這特麽是...是越窯青瓷啊...”雷大毛一臉懵逼。


    手中的茶盞不但溫潤如玉,在油燈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輝,令雷大毛愛不釋手。


    陳鐵頭心裏得意,表麵卻絲毫不以為意道:“一般般,瞎喝吧,咱大老粗也就用這喝茶涮涮嘴巴好了,來來來,喝茶!”說罷得意一笑。


    雷大毛欣賞著青翠瑩潤光彩照人的越窯青瓷,才端詳茶盞中的茶水。


    隻見一摸翠綠在青瓷的映照下更顯得綠色可人,室外冰天雪地,室內綠茶飄香,這陳鐵頭真是會享受啊。


    看著陳鐵頭在一旁不住嘚瑟,雷大毛一臉無奈,這都成百夫長了,還這麽喜歡炫耀。


    看陳鐵頭開始不住地說江南采茶製茶的事,雷大毛一麵聽一麵對著牆上的那把大弓使勁,這時能叫陳鐵頭住嘴的也隻能是這把大弓了。


    於是雷大毛盯著大弓看了許久道:“百夫長這把大弓...”


    果然,陳鐵頭一見別人開始誇耀自己的這把大弓,就將一切都忘掉了。


    “這是俺家老頭子在俺來入伍時送俺的,大黃射,一石半。”說罷得意一笑,下了炕取下大黃射,上好弦拉了拉,隨即遞給雷大毛。


    雷大毛起身接過,好好端詳了半晌,才凝神拉了下,隨即慢慢迴放原位道:“好弓,好弦!大人用這把大黃射殺掉了多少胡人了?”


    陳鐵頭聞言一臉驕傲道:“十一個了,俺這才積功到了百夫長。”


    “哦?升到百夫長要十個以上的軍功?”雷大毛才來軍營,對這些一無所知。


    又到了陳鐵頭顯擺的時候了。


    “十個?你做夢吧,要是一般的弓手,一輩子也到不了百夫長,最多也就到什長就算是到頭了。”說罷取下弓弦將大黃射又掛到了牆上。


    不用時弓弦都是取下的,而且真正的弓手都不會放空箭,那樣傷弓。


    見雷大毛一臉期待,陳鐵頭這才端坐好,給雷大毛開始普及知識。


    “弓手殺掉敵人,自己隻有一半,剩下一半要分給刀牌和槍手;想想一年大的戰事也就兩次,一次最多也就十個八個的,再拉弓,你的手指就疼得不行了,就算你肩膀有力都沒啥用,迴頭一算少一半,也就隻有四五個,兩年從軍,你也就最多能積累到二十個,這還是要你運氣好,不被胡人弄死。”


    陳鐵頭搖搖頭,自己也感覺兩年運氣好能殺掉二十個胡人,就算是很厲害了,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雷大毛倒是想起來一件適合的禮物,從兜裏摸索了下取出一隻鐵扳指,其實是從懷裏的儲物袋偷偷取出的,這還是在李家坡自己打造的,一共也沒幾隻。


    輕輕當的一聲,雷大毛將這隻鐵扳指放到小桌上道:“來時倉促,也沒準備啥好東西,這是俺以前打的鐵扳指,就送老哥吧。”


    雷大毛現在漸漸開竅,有這機會,也不稱百夫長大人了,直接喊老哥。


    “鐵扳指?啥東西?”現在終於輪到陳鐵頭一臉懵逼了,雷大毛心中暗喜。


    “就是戴在手指上的,噥...”雷大毛將自己的鐵扳指戴上,雙手比劃了一下。


    “臥槽!”陳鐵頭當時就笑掉了大牙,一雙大眼笑的看不見了,戴上天扳指後,還再次取下大黃射,又將弓弦裝上,拉了十幾次。


    “真特麽好用啊,這手指居然一點都不疼...”陳鐵頭喃喃道。


    “這不廢話麽...”雷大毛腹誹不已。


    “這要是隊裏的兄弟一人能有一隻,那咱隊的戰力立馬就上去啦...”陳鐵頭抬起頭,像看見自己媳婦一樣看著雷大毛,搞得雷大毛一身雞皮疙瘩。


    這特麽的陳鐵頭看著粗魯,沒事還老子老子的,一張臭嘴很不幹淨,沒想到還是愛兵如子的家夥,大可以交往一下。


    “木製的扳指,可以一人先弄幾個,這鐵的不好搞吧,鐵料不是控製的很嚴麽?”雷大毛有些擔心,這軍中可不是自己老家,可以想幹啥幹啥。


    陳鐵頭沉思一會兒道:“那就一麵弄木頭的,俺去找榆木棗木,一個兄弟弄上個幾隻先,再弄幾隻鐵的,俺先送給將軍幾隻,他娘的,光憑這功勞,比殺幾個胡狗都高,哎呀!俺先去找人弄了,老弟,你自己先在這裏待著喝茶吃肉。”說著從角落裏拽出個大箱子,從裏麵翻出一袋子牛肉幹遞給雷大毛。


    雷大毛哭笑不得,這陳鐵頭也是急性子啊,很合自己脾氣。


    “一起去!俺也想兄弟們先弄上這東西,能多弄死幾個胡狗就少死不少漢人呢。”雷大毛下了炕,穿上外衣和陳鐵頭一起走出小屋。


    正好也見識下陳鐵頭的一些關係,嗯,也算是狐假虎威一把。


    幾次訓練後,雷大毛憑著結實的身體素質和過人的箭術,贏得了弓箭隊裏的尊敬,見陳鐵頭陪著雷大毛一起,幾個弓手還是有點懵。


    軍械作坊隻有一個,和做飯的作坊挨著,嗯,和隊裏的茅廁也是挨著...


    軍械作坊裏正叮叮當當地製作箭頭,陳鐵頭和幾人打過招唿,就拉來了一個伍長一個什長,亮了亮手中的鐵扳指,嘀嘀咕咕起來。


    兩個伍是一個什,設一個什長,這什長同時兼任著自己的那個伍,百夫長也是如此,除了帶領其他的九個什,還帶著自己的一個什,隻有到了千夫長才算徹底脫離了士兵,算是不用親自上陣搏殺,是個準將軍了。


    百夫長也稱百戶、百戶大人。


    千夫長可以稱唿為偏將軍了,是城裏最高指揮的副手,戰時可以帶領一隊混編人馬,所以這一萬士兵的黑水城裏,有一個將軍九個偏將軍。


    這種簡單高效的軍事編製也是跟草原部落學的,以前的編製混亂不堪,有各種校尉軍銜的稱唿,還有監軍等亂七八糟不知所雲的官職,搞得軍隊烏煙瘴氣。


    這倆人看著陳鐵頭手中的鐵扳指,漸漸眼睛都亮了起來,隨即招唿幾人開始找硬木頭試做。


    雷大毛撓撓腦袋覺得自己的木匠活還算湊活,要不自己哪能做出那把馬頭琴呢。


    結果看見幾人沒費多大力氣就做出了一大把木扳指後,雷大毛很知趣地閉上了嘴。


    這些漢子的手藝是真的厲害啊,自己以後還是就動動腦子為好。


    而原本打算先用木扳指湊活用的陳鐵頭,也經不住幾人的誘惑,令人翻砂製了一張模具,上麵是橫豎九九八十一個印模,幾人拉風箱舔柴火黑煤,開始煉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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