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來。”


    雲霧憐打開窗就轉過了身,看都沒多看謝燼野一眼,卻默默把流血的手藏到了麵前。


    但這冷漠的行為卻像一盆冷水澆涼了謝燼野悸動的心。


    他笑容僵住,心咯噔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翻湧而來。


    霧霧該不會沒答應自己的告白吧?


    謝燼野迅速踩上窗台跳進屋內,解開安全繩,抱著玫瑰花追上雲霧憐,抓住小竹馬的衣角,小心翼翼扯了兩下。


    “乖寶,你都……不抱我一下嘛?”


    雲霧憐頭都沒迴,更沒停下,直接無視謝燼野的話問重點,“你九歲那年被綁架到遊輪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加快了腳步,衣角也從青年手裏滑落 ,冷漠至極。


    手懸在空中,謝燼野眼中掠過失落,慌亂無措,忍不住跟雲霧憐討價還價,“那件事給我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很難說出口,霧霧,你先給個溫暖的擁抱,鼓勵一下我,好不好?”


    雲霧憐聽得心口發疼,緩緩閉上眼,背對謝燼野再次落了淚,他也想抱,甚至渴望被抱。


    可是……


    一旦嚐到甜頭,貪念就會泛濫成災,難以控製。


    他不能心軟。


    不能因為一己私欲毀了阿燼一輩子。


    謝燼野看不到雲霧憐臉上的淚,又一次被冷漠忽略,心中酸澀,連帶懷裏的玫瑰都在小幅度打顫。


    “霧霧……”


    溢出喉嚨的嗓音啞得嚇人,青年佇立在原地,帶著一絲期盼轉移話題。


    “你還沒收玫瑰花呢,這是我一支支親手插的,叫高原紅,花語是和我一起陷入熾熱的愛,你要不要看一眼?”


    雲霧憐沉默不語。


    謝燼野眼眶通紅,心涼了大半,他咽下幾乎要溢出喉頭的酸澀,仍然不肯放棄,“我去把燈打開,讓你看清楚一些!”


    雲霧憐怕光照出臉上的淚痕,製止道:“站住!”


    謝燼野邁腿的動作一頓,滿臉錯愕,整個人如墜冰窖,心如刀割。


    “霧霧,霧霧……”


    他連著喚了好幾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快步上前直接攬過雲霧憐的腰,壓製不住害怕,顫抖地問:“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雲霧憐撞上青年厚實的胸膛,暈眩了一瞬,隔著布料,劇烈的心跳震耳欲聾,灼熱的體溫更燙得他渾身繃緊。


    他不敢跟謝燼野對視,慌亂偏過頭,試圖錯開那雙猩紅悲痛的眸子。


    “謝燼野,你先鬆開我!”


    “不要!”謝燼野紅著眼眶,越抱越緊,跟著雲霧憐一起偏頭,嗓音哽咽委屈,“霧霧,我想聽你叫我阿燼,進屋到現在,你一次都沒叫過,你是不是想丟掉我?”


    玫瑰花夾在兩人中間嗦嗦作響,濃鬱的花香悶得雲霧憐喘不過氣。


    他垂下頭,渾身都沒什麽體力,手背又疼得很,實在掙脫不開謝燼野的束縛,隻能握拳捶打青年手臂。


    “疼……”


    “我好疼,快鬆開……”


    謝燼野被嚇了一跳,連忙收住力量,鬆開了雙手。


    誰想。


    雲霧憐直接冷漠地把他推開了,“我就沒想過要和你在一起!”


    ‘砰——!’


    謝燼野瞳孔緊縮,心口一陣刺痛,手裏的玫瑰砸落在地。


    很快他又迴過了神,敏銳地捕捉到小竹馬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是氣話,那清瘦的背影也在搖晃,透著破碎。


    “你說謊!”


    “霧霧,你和淵詞哥的對話我聽到了,你是怕拖累我對不對?”


    雲霧憐沒有迴應。


    他跌跌撞撞走到床邊,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淚痕,碎發濕漉漉貼著臉頰,嘴角緩緩勾起苦笑,無力的倒了下去。


    “霧霧……!”


    謝燼野飛奔而來,想把雲霧憐抱上床,卻撞見了一片刺眼的紅。


    雲霧憐的手無力垂在床上,手背預留針不知何時紮破了血管。


    繃帶被鮮血滲透,指縫裏都是溢出來的血,襯得肌膚慘白如紙,仿佛失去了所有溫度,淒慘可憐。


    “霧霧……”


    謝燼野心疼到窒息,眼中浮起自責,小心翼翼地想碰雲霧憐的手,卑微懇求,“對不起,是不是很疼,我給你吹一吹,好不好?”


    話音未落,雲霧憐就挪開手。


    月光穿透窗戶照在他臉上,那雙微垂的桃花眼緩緩掀起,眸底水光瀲灩,眼神卻很冷漠,帶著一絲嘲弄。


    “謝、謝燼野你……”


    他攥緊床單,喘了喘氣,斷斷續續開口,“你不用這樣,雖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我從來……從來沒有喜歡過你,逗你隻是生病了太無聊,想……找一點樂子罷了。”


    謝燼野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搖頭,淚如雨下:“你騙我!”


    青年無助的淚恍若把鋒利刀刃,狠狠紮在雲霧憐心口。


    可他不得不冷漠,不得不無情。


    血淋淋的手艱難抬起,又慢慢收迴,顧不上疼痛攥緊被子,雲霧憐強壓下想摸頭安撫大狗狗的衝動,輕歎。


    “信不信隨你。”


    “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吧,你這麽好,會遇上很優秀的女……!”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騙我!”謝燼野摸上雲霧憐濕紅的眼尾,一臉篤定道:“你都為我哭了,霧霧,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


    雲霧憐偏頭,“那是疼的。”


    “我不信,我不信……”


    謝燼野單膝跪在地上,手托著雲霧憐的後腦勺,猩紅著眼,越湊越近,“霧霧,我不要什麽女孩子,我隻要你!”


    “……!”


    雲霧憐心跳加速,看著青年不斷放大的五官,整個人都慌了起來,試圖逃跑,腰也被扣住了。


    電光火石間——


    他還沒反應過來,唇就被猛地堵住,一瞬間,恍若煙花在頭頂炸開,滾燙柔軟的觸感飛速亂竄,心徹底亂了。


    “唔……!”


    青年的吻霸道卻青澀,像是暴風雨一樣讓人猝不及防。


    還帶著一絲刺激神經的血腥味。


    可這一吻卻將滾燙傳來,順著電流遍布全身,驅散了刺骨的寒意。


    雲霧憐淺色的瞳孔肉眼可見瞪大,眸底水霧溢出,他被親得四肢發軟,呆愣愣的盯著突然強勢大膽的青年,理智告訴他應該停下,應該推開謝燼野。


    但是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甚至……


    還要更多。


    “唔……!!”


    雲霧憐長睫濕成了墨線,泛紅的眼尾滾落淚珠,他掙紮了幾下,試圖從曖昧的親吻中清醒過來,卻被越抱越緊。


    禁錮在腰上的大手倏然加大力道,深深陷入睡衣裏,仿佛要將他融為一體似的。


    掙紮無果,最後一絲力氣也用完了。


    算了。


    就這樣吧。


    反正已經……親了。


    雲霧憐泄氣地閉上眼,心情複雜,任由謝燼野笨拙的親舔,他緊緊攥著床單,淚不停,接連打濕了蒼白臉頰。


    耳畔的喘息愈發急促、沉重


    謝燼野沒親多久就挪開了唇瓣,青年貼著他的頸窩蹭了幾下,唿吸不穩,緩了幾秒,啞著嗓音,哽咽哀求。


    “霧霧……”


    “我的初吻沒了,你要對我負責。”


    “我褻瀆了我的神明,我沒救了,我也要對你負責,我們和好吧,好不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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