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義貞迴到坊市後將燕雲一行遇刺的消息傳播開來,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張子路的耳中。


    張子路正在稷下學宮和一個年輕人談話,正是燕恆。


    “師父,我迴到了江南後還需要隱藏身份嗎?”


    “無需刻意地去迴避,但也不用刻意地去證明,一切隨心就好。”


    “師父,那位蓬萊仙君是不是你!”


    張子路笑道:“你到底還是看得出來,就連你師叔都未曾看出。當然也是我刻意迴避與她接觸。”


    “那師妹曉得嗎?”


    “那個丫頭眼裏除了燕雲哪裏會有我這個師伯。”


    燕恆不由笑了,就在這時朱十六進門稟報。


    “師父!”


    他看到燕恆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驚訝,但很快就繼續說話。


    “燕雲又遇刺了,手法和耗兒洞的殺手一般無二,燕雲已經去了葬神嶺。”


    張子路笑道:“以他如今的武藝我已經無需操心他的安全問題,十六你也不用再繼續保護他了。”


    朱十六一愣,隨即居然有些失落。


    張子路似是看出他的心思,笑嗬嗬地說道:“但你依然還是可以跟隨他的,以後你就可以專心幹你的鏢騎大將。”


    張子路的言語有玩笑的意思,朱十六不由傻笑起來。


    這些年他確實在雲月山莊習以為常,統領十二位武林高手可是威風八麵。


    不過朱十六也不想讓師父失望,當時躬身應道:“師父,等天下一統後我會按照師父的囑托迴來管理明教。”


    張子路點了點頭隨即指著燕恆說道:“這是你師弟,他畫了妝。”


    燕恆隨手揭下臉上的一張紙皮麵具,看起來和人的皮膚一般無二,薄薄一層,足以以假亂真。


    燕恆清秀的麵容展露出來,然而十年來他的相貌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朱十六都驚呆,隨即苦笑,“師弟,你這。這麽多年我都沒有認出你來!”


    燕恆朝朱十六笑了笑。


    “師兄雖然沒有認出我來,但這些年來對我可十分照顧呢。”


    “這話說得,在莊子裏你是大軍師,地位可比我高呢。”


    燕恆不由莞爾,隨即對張子路說道:“師父,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要戴這個麵具了!”


    張子路沒有正麵迴答,隻是說道:“一切隨心。”


    三條大船自漢水的三個方向駛向南岸的葬神嶺。


    由西北方向駛來一條大船站著贏霸天和劉盛,隨行的有江秋雲、蘇毗、李元和三位山主。


    正北方向駛來的一條大船載著五位島主,船上炮兵列隊整軍待發,黑乎乎的炮口已經滑出了船幫。


    東北方向駛來的大船便是趙紫雲的座駕,他的夫人王蘇蘇也在船上,撫琴於船頭,大軍鏖戰王蘇蘇的琴可堪比神助。


    三艘大船最終在重陽島會合。


    這座無人小島本是葬神嶺北麓的一個獨立的山頭,被水掩蓋了山腳便形成了孤島。


    實際上這座島的山體是和葬身嶺連在一起的。


    劍川與重陽島遙遙相望,一片宏偉的殿宇建造在湖岸,東北角的城牆沒入水中建設了一座高高的燈塔和了望台。


    巡邏的段氏劍客瞧見了三艘大船趕緊通報下來,不多時劍川段家的家主段神武親自出來迎接。


    贏霸天和劉盛打頭下了船來,雙方互相寒暄贏霸天開口道:“嬴政前來拜訪弘塵大師,不知可否方便。”


    “早些時候葬神嶺飛入兩隻大鳥和天馬,弘塵大師認出其中有新晉武神燕雲故而前去相會。諸位前輩也是為真龍天子而來嗎?”


    劉盛笑道:“贏老哥已經來了幾天,早就想拜訪弘塵大師,又怕打擾清修。


    “恰巧幾個孩子頑皮闖入南荒,我們便借此機會前來拜訪。”


    段神武笑道:“幾位前輩太客氣了,祖父若是知曉幾位前來定會歡迎之至。


    “各位前輩先去家中休息,待祖父迴來自然與各位前輩相會。”


    嬴霸天笑道:“既然弘塵大師出手我們就不去跑腿了,且在段家討杯水喝。”


    段氏一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迎了出來,不過都是中年和青年,老者都已出家在無為寺隱修。


    嬴霸天一行前去段家喝茶自不必說。


    且說燕雲一行來到葬神嶺有點傻眼。


    葬神嶺整個的一條弧形山嶺,幾乎一氣嗬成,鮮有參差。


    山頂倒也高低起伏,但被濃密的樹木遮掩起來,隻有弧彎處有一道好像天門一般的空缺。


    燕雲駕著天馬左右轉了一圈兒,在天上俯瞰啥也看不出來,落入山中又陷入密林,沒走幾步就會暈頭轉向。


    別說找人就是能正常的上山下山都十分困難,無奈中隻好躍到樹梢迴到馬背。


    “聽說劍川的段氏在這山上落草,我們去找找他們帶路如何。”


    江曉月啪的在他腦袋上摟了一巴掌憤憤地吼道。


    “什麽叫落草,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劍門大派,狗嘴吐不出象牙,缺德的東西。”


    燕雲惦記著耗兒洞的刺客,不知不覺的便失了言,他倒是虛心接受教訓。


    忽然間一位光頭老者踩著樹梢負手而來,七寸銀髯隨風飄拂好一派仙風道骨。


    老者正是弘塵大師,到了近前立在樹梢之上如在雲端,就好像他的身子沒有重量一般。


    “南無娑留那佛。老衲沒有猜錯的話這位俊生便是新晉的武神燕雲燕大俠。”


    燕雲單掌束胸稽了一禮。


    “多年未見大師風采依舊,若是小子沒有記錯大師法號弘塵!”


    “哈哈哈,燕大俠好記性。十年前燕大俠名震狼居胥就已經讓老衲十分敬佩,如今更是一戰成名,真可謂是年輕有為。”


    “大師過譽了。小子也不過是勤奮了一些,別人玩耍的時候我都用來練功。”


    噝,燕雲忍不住噝出聲來。


    江曉月別提多尷尬了,這貨百分百是故意的。


    燕雲揉了揉腰眼麵不改色的說道:“大師,耗兒洞的刺客死灰複燃,我等前來查探,可惜不得要領。


    “大師既然在這裏隱修不曉得是否認識一些路徑,可否給小子指點一二!”


    弘塵大師嗬嗬笑道:“十年前漕幫的童長老來到這裏隱居了起來,後來源源不斷的各種人物便紛紛隱入了葬神嶺。


    “童長老於此間隱修練功並未有過其他行動,也不曾幹擾佛門清淨。我便覺得那些神秘的人物或許和童長老無關。


    “現在看來老衲有時的確有些迂腐,若是以拜訪的名義查探一番或許不至於釀成今日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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