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隻能是希望,第二天二哥應邀去常府商議出行的事,和浩然哥都沒來學堂,一早兒楊四蒼蠅和林大蒼蠅就飛過來嗡嗡了。


    “五姑娘這兩天氣色真好,是不是趁沒上課又出去玩了?”楊四蒼蠅先嗡嗡。


    “跟我們說說唄,出去玩了什麽,好玩的話,下次一起去嘛。”林大蒼蠅緊隨其後。


    “……”我是真不想搭理這兩貨。


    “聽說五妹妹不但玩得開心,還認了個親哥哥了呢。”三姐姐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打上次出去玩以後,應該是差人專門打聽過。


    “五妹妹也真是,家裏又不是沒哥哥,還要在外麵認一個迴來。”四哥哥居然不明就裏。


    “四弟不知道了吧,認的就是咱們常二哥哥,現在都叫浩然哥哥了。 “這話裏酸得吃餃子都不用沾醋了。


    “……”我能說什麽?


    “想來也是常二公子和你家二郎要好,五姑娘又乖巧討人喜歡,出去玩幾次就當親妹妹了也是人之常情。”一向少說話的洪大公子居然說話了,這算給我解圍呢嗎?他不知道他這麽說等於得罪了我這位姐姐嗎?


    “就她乖巧討人喜歡,我是不行的了。”果然吧,三姐姐不爽了吧,她轉頭問我:“可為什麽二哥哥不帶我出去玩,總帶你去啊?”


    “這,這我怎麽知道啊,祖母讓我去,我就去了。”這時候還得抬祖母出來。


    “原來是祖母招唿的,那二哥哥是不敢不聽。”四哥哥其實挺單純的。


    “那二哥哥也是得了好處的。”三姐姐怎知道這麽多?這探子是誰啊?


    “得了什麽?”四哥哥這是好奇還是不平衡了?


    “就是祖母一直珍藏著的程邈隸書帖啊,平時都舍不得讓多看兩眼的。”三姐姐這是變相顯示自己的文學造詣。


    “那東西啊,給我都不敢要,得捧著供著。”四哥哥實在啊。


    “就是就是,這給二哥哥本就是遲早的事。”我趕緊跟上隊。


    “祖母不是還把她的嫁妝拿出來送給你和常二哥哥了嗎?”這探子是誰?不找出來以後必是後患無窮。


    “祖母的嫁妝都是好東西,給了你什麽?”四哥哥怎麽也八卦上了。


    “我也不識得是多好的東西,是沾了祖母喜歡常二哥哥的光。”我隻能裝傻了。


    “喲,怎麽還稱唿常二哥哥啊,那我是我們該叫的,你可別叫了。”打死這探子的心都有了。


    “這……也是祖母讓叫的,我還不習慣。”隻能拿祖母說事了。


    “那你可得早點習慣過來,別惹祖母不高興啊。”三姐姐你是有多毒舌:“既然是祖母特許的,那迴頭也去問問祖母,我能不能這麽叫啊。”


    好在這時老夫子來了,眾人噤了聲。


    今天講的我是什麽也沒聽進去,中午怏怏的往福壽堂走,菱角正不忿著,三姐姐帶著丫鬟儀玫跟了過來。


    “我去問問祖母,能不能管常二哥哥叫浩然哥哥。”三姐姐趾高氣昂的越過我。


    來到福壽堂前廳,祖母正在焚香。


    “給祖母請安。”三姐這時裝出一幅乖巧的樣子問:“祖母,聽說五妹妹認了常二哥哥做親哥哥,您還親準她改稱唿叫浩然哥哥,那我可以跟著一起叫浩然哥哥嗎?”


    “恐怕不行。”要是不知道祖母的深意,我還不知道改個稱唿有什麽重要的,所以祖母是不會同意的:“不是你五妹妹認的哥哥,是常家二公子來找我認的這個妹妹,原因是五丫頭幫他解開了他夭折幺妹的心結,所以指定就要認下這個妹妹當幺妹疼,我也是心疼他才答應了,你要有這機緣,我不攔著,可恐怕是沒有了。他幺妹也行五,你行三。”


    “哦。”三姐姐恨恨的走了。


    三姐出了門,祖母把我拉進內室。


    “樂容在哪裏聽說的?她還知道些什麽?”祖母沉聲問我,可能也是覺出了不正常。


    我一五一十的講了學堂上的事,巴巴的看著祖母:“咱們這院子有人往外傳話,傳得還很細,祖母您說會是誰呢?”


    “那天在這裏的都有誰你可還記得?”祖母是想考考我了。


    “除了陳嬤嬤,春蘭、夏荷、秋槿、冬梅在裏間,外間屋裏當值的有翠平、玉平、綠竹、綠萍。陳嬤嬤和四個大丫鬟都是咱們信得過的,翠平、玉平是兩姐妹同時賣進府的,來了也有幾年了,平時跟別人走得都不近,看不出什麽。綠竹和綠萍是近兩年買進來的,綠竹平時話不多,算是老實本份,但去領用物什的活兒多是她去;綠萍是活絡些,平時也看見過跟別院的丫鬟打趣,但說幾句也就散了,這麽多話傳出去,也得講一會兒。事是前天晚上的,昨天沒動靜,今天學堂上才說起,可能是昨天晚上才傳出去的。這些丫鬟住在一起,下值迴去當樂子說了也有可能,綠芸母親生病從昨天下午就告假迴去了,現在還沒迴來,昨天晚上琥珀、黛青、綠蓉當值,綠竹頂的綠芸的值,當值的應該不敢亂跑,那就是昨天晚上不當值的看看誰出去了。”


    “嗯,想得還算周全,你打算怎麽做?”祖母接著考我。


    “先提了昨晚看院子的小廝問話,看看誰出去了,誰進來了,若是問不出,就得撕破臉進那她們的屋,看看誰的錢多了,傳這些話出去,給的少不了。”我有點咬牙切齒。


    “你呀,還是心慈手軟了些,不想鬧出動靜,隻想找出罪魁禍首。我告訴你,這事就應該鬧出來,敢在我的院子裏這麽張狂的打探,就得知道沒好果子吃,你跟我來。”說著拉我迴到前廳。


    叫陳嬤嬤帶了秋槿、冬梅直接去了十個二等丫鬟的兩間房裏,一通翻找,押了綠萍、綠蘿兩個迴了前廳,陳嬤嬤手裏拎著一大一小兩兜子錢。


    兩個小丫鬟在跪在前廳當中,春蘭、夏荷已經把前廳的門窗都打開,好讓外麵的人都能聽見,我和祖母都穿得暖暖和和的,還一人抱著個手爐,我站在祖母邊上,準備學習如何料理傳話的探子。


    祖母一使眼色,陳嬤嬤厲聲開問:“說吧,這錢哪兒來的。”


    “我說,我說。”綠萍先招了,一邊哭一邊說:“是吟晴閣的雲枝姐姐找的我,說隻要我隨便把當值時聽到的跟她講講,就給我些錢,隻當是零花了,我沒說過什麽要緊的,就是老夫人教了五姑娘什麽活計,學了哪些帳冊,我當值時老夫人吃了什麽,誇了哪個菜色,沒別的了。”


    “傳了多長時間的話。”陳嬤嬤繼續問。


    “至多就半年。”


    “你呢?”陳嬤嬤改問綠蘿。


    綠蘿隻是哭,什麽也不說。陳嬤嬤向夏荷使了個眼色,夏荷過去揚手啪啪左右開弓每邊各扇了兩個響亮的耳光。綠蘿腫著臉,蜷縮了身子還隻是哭,看來是知道事大了不敢說。


    “你若是說了,頂多趕了你出去,要是死活不說,那就找人伢子賣到樓子裏去。”祖母厲聲喝道。


    “我說,我說,求老夫人別把我賣樓子裏去,也是吟睛閣的雲枝找的我,說綠萍給傳的話都不疼不癢的,要我聽些有趣要緊的給她聽,她會多多的給我些錢,我家裏哥哥要娶親,總跟我要錢,我的月錢都給家裏了也不夠,我就動了心思,前天晚上綠萍當值,迴來說五姑娘認了哥哥,我就詳細跟她打聽了,昨天晚上雲枝姐姐來找我,我就都說給她聽了,她給我了兩串錢,都在那了。”綠蘿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氣說出來。


    “你傳了多久的話。”陳嬤嬤接著問。


    “就昨天一次,她月初找的我,我就昨天說了一次。”綠蘿說完就哇哇的哭個不停了。


    “你覺得揀的是不打緊的說,我愛吃什麽也是不打緊的?等著人給我下毒,毒死了也是不打緊的?”祖母指著綠萍拍著桌子質問:“還拿主子的事私下裏嚼舌根,進府時沒學過規矩嗎?”


    “你更是好啊,今天要是沒把你找出來,以後怕是我在這屋子裏放幾個老屁全宅子也都知道了!”對綠蘿更是怒不可遏:“身上都搜幹淨了,各打二十板子,攆出去!”祖母樣子明顯氣著了。我撫著祖母的胸口,幫她順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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