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宸看著陸言澤大步朝著門口走去,想要上前阻攔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進門。


    程一諾的臉色愈發的蒼白,視線轉到陸言宸的身上,沒有開口,但是質問的意思卻十分明顯,剛剛陸言澤話裏的意思很清楚,他們肯定都知道了什麽事情,而這件事情,唯獨她不知道。


    陸言宸避開她的視線,但是卻沒有半點心虛的表情,而是轉過頭直接朝著一旁的林蔓走過去,語氣陰冷:“我不管你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我勸你最好想好什麽是你該說的什麽是你不該說的。”


    林蔓被陸言宸突然的警告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之後便湧上火氣,斜眼看著他身後的程一諾,同為女人的自尊和怒氣同時湧上來,冷笑一聲:“你威脅我。”


    “你覺得是就是。”


    陸言宸麵無表情,對於林蔓的態度半點在意都沒有,轉身就拉著程一諾往迴走。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當場被駁了麵子,林蔓臉色很快難看起來,雙手攥成拳狀,唿吸微急:“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我巴不得你不聽我的。”


    陸言宸的腳步未停,冷清的聲音透過空氣直接傳到林蔓的耳朵裏,寒意十足。


    她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是用這些事情才威脅陸言宸和她在一起的,如果在這個時候她真的不顧一切把知道的都說出去,那以後她就也別想再用這個控製他了。


    林蔓咬了咬牙,頓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她進門的時候秦舒鴿剛剛從樓上下來,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多好,尤其是在看到同時走進門的程一諾和陸言宸之後。


    陸宗走在最前麵,轉過身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不知是因為突然知道了一些之前的事情還是因為陸母住院的關係,才幾個月下來,他已經明顯蒼老了不少,臉上也沒有了昔日神采奕奕的表情。


    他在進門之後便覺察到了幾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看上去最淡定的陸言澤的身上,開口:“阿澤,是有什麽事麽?”


    “沒事難道就不能迴家了?”


    陸言澤像是早猜到了陸父會問的問題,嘴角帶笑的迴答。


    陸父依然沒什麽表情,對於小兒子的話半信半疑,轉頭又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陸言宸,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眉眉頭:“要是沒事的話就都早點睡吧,阿宸,你負責把蔓蔓送迴家。”


    “好。”


    陸言宸更希望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結束,陸父的話音一落他便立馬應聲,轉頭便要朝林蔓走過去。


    “等一下!”


    陸言澤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緩緩的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視線轉向陸母:“我等這天已經等了七年了,總不能什麽交代也沒有,就這麽散了吧。”


    他的七年兩個字一說出來,秦舒鴿的身子便明顯的一頓,七年,這是個太禁忌的時間段,本來以為時間會慢慢帶走心底的恐慌,卻沒想到它們竟然還都不動聲色的積壓在一起,在一個她意想不到的時候,一下子洶湧而出。


    陸言澤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秦舒鴿,半個表情都沒有錯過,果然如他所料,幾乎在同一時刻,那雙眸子裏瞬間噙滿了恐慌和懼意。


    “阿澤,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陸宗的猛地站起來,隨即又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激烈,抬到胸前的手猛地放下,神情不安。


    “我該知道什麽麽?”


    陸言澤見自己爸爸這個樣子,眼角說不出是嘲弄還是心酸:“爸,你到現在才想起問我這個問題,會不會也太晚了點。”


    一句話,已經把所有想要隱瞞的、說不出口的全都表明。


    秦舒鴿雙手緊緊攥成拳,咬牙朝著陸言澤走過來,目光仇視:“你都知道什麽了?”


    “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知道都是同樣的兒子為什麽你卻從小到大都一直對我這麽冷淡,還知道了——”


    他故意停了一下,語速慢了下來:“你這七年以來一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那個晚上,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夠了陸言澤。”


    陸言宸的聲音再他身後響起,上前一步去拉他的手腕卻被甩開:“有什麽事我們明天私下裏再說,不要再胡鬧了。”


    “哈哈,我胡鬧?”


    陸言澤轉身笑著指了下自己的鼻尖,對於陸言宸的話半點都沒有當迴事,笑夠了之後才終於睜眼看他:“哥,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以為在場的人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麽?不過都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營造出一副和和美美的表象罷了!”


    他的語氣無限譏諷,眼神盯著陸言宸,右手卻突然指向陸宗和秦舒鴿:“如果他們真的一輩子都像你現在看到的那麽恩愛有加,那怎麽還會有我的存在,有我這個私生子的存在?”


    “阿澤!”


    陸父突然開口,高揚的語調中帶著不想麵對的抗拒,腳下一晃眼前黑了黑,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頓了半晌,才終於再次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有什麽話晚一點我們單獨說,現在,先把林蔓和一諾從迴去。”


    家醜不可外揚,他就算是情緒再激動,心裏還是存著這個想法,所以心裏下意識的便想要外人離開,說完之後似乎又擔心陸言澤不同意,抬起頭語氣懇切:“算爸求你。”


    陸言澤就算對眼前的人再多怨念,終究也還是血濃於水,心裏微微閃過惻隱之心,原本心裏堅定的想法也微微有了猶豫,他默不作聲,在考慮。


    “我不迴去。”


    程一諾站在幾人的最外圈,一直都沒有開口,她從進門開始便不停的在想著剛剛陸言澤的那句話,心裏思緒翻湧,到這一刻,終於想清楚。


    她抬起頭看向陸言澤:“你不是說我跟你走,你就全都告訴我麽,我已經來了,你全都說清楚,你知道些什麽?”


    “程一諾!”


    陸言宸轉頭看她,警告的語氣聲調微揚:“不要說了。”


    “為什麽不要說了?”


    她轉過頭看他,眼神澄明:“你現在還準備用什麽理由說服我?為了以後能和你在一起麽,你覺得現在還有這個可能麽。”


    沉默,可怕的沉默。


    但是對程一諾來說,這卻也是最直接的迴答。


    她環視了一圈房間中的人,最後落在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的秦舒鴿臉上:“我一直以為你那麽厭惡我,是因為我的身份以及和陸言宸的關係,在這件事情上我理虧,所以你不管怎麽說我,我都毫無怨言,可是現在看來……我想錯了。”


    “我們關係不合適是真,但是你討厭我也是有其他理由的,是吧?”


    程一諾的聲音平淡,一字一句都盯著秦舒鴿,眼底繞著說不出的情緒。


    秦舒鴿咬牙,同樣朝著程一諾迴望迴去:“我如果早知道是你,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你和阿澤的婚事。”


    “然後呢?”


    程一諾側了側頭,輕笑著嘲弄開口:“在你心裏,七年前的事情,隻有我不出現,就可以當做完全沒發生過,對麽?”


    她突然向前走了幾步,幾乎是同一時間,陸言宸立馬擋在了她的前麵,意圖十分明顯。


    程一諾心底的寒意瞬間四散,所有的期待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一刻全都化為泡影。


    不等秦舒鴿開口,陸宗先站了起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陸言宸:“阿宸,你和一諾……”


    “爸這件事我晚一點再和你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對於這件事陸言宸心裏有底,所以對於陸父的質問並不慌亂,心裏還在想著要怎麽讓今天的鬧劇趕緊結束。


    不過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嗤笑傳過來:“不是他想的那樣是哪樣?你是想否認你和你的弟妹之間有曖昧還是幹脆不承認你喜歡程一諾?”


    他頓了下,眼神一冷:“陸言宸,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這麽沒種!”


    “阿澤你不要亂說,阿宸他和程一諾之間……”


    站在一旁的林蔓有些心急,不管結果如何,如果放任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對她都是不利的,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卻什麽都不做,於是不等陸言宸開口她便搶先解釋。


    隻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打斷,秦舒鴿冷哼了聲:“就算阿宸和她發生過什麽,那也都是過去,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允許和陸家的任何人扯上任何的關係!”


    她眼神愈發的陰冷,絲毫不掩飾對程一諾的敵意,對於陸父的疑問更是連多餘的謊話都不願意說,直接承認。


    “可以!”


    程一諾痛快的點頭,麵無表情:“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和陸家有關係,但是我要你迴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秦舒鴿說。


    程一諾繼續向前走著,在她麵前站定,眼神鋒利,氣勢壓迫:“我爸爸的事情我會自己查清楚不需要你的迴答,但是我現在要你一次性說清楚,三年前我媽媽事故癱瘓,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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