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頭頂傳來的威脅,已經在重壓之下直不起腰來的帝品薩滿心中逐漸萌生出了退意,現在若是他能直接抽身雖然會導致下方的軍隊全軍覆沒,但是他自己卻是能夠成功逃脫,眼下清川帝品修士死傷殆盡,而隻要這名薩滿不跌境那在短時間內絕對就是兩大帝國間的頂尖戰力沒有之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心思流轉之間,他已經準備隨時撤掉自己的術法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劍如雨下並沒有到來,半空中的陳道友終究是功虧一簣,就在第三輪劍陣即將下落的瞬間他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接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隨著這口心頭血噴出的還有他的精氣神,靠著秘法強行提升起來的帝品修為也在飛速流失,而隨著他的跌境,整片天衍劍陣也是明滅閃爍幾下之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魔皇之血,果然霸道。”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異常之後,陳道友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仿佛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他將帝辛劍往陳颸澈所在的方向一拋之後,一臉平靜地看著下方的那名帝品薩滿。


    “哈哈哈哈哈!一會再來收拾你!”此時,劫後餘生的帝品薩滿得意地大笑起來,在他看來那陳道友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自己的當務之急是先將那柄帝辛劍拿到手,有此神兵利器相助,不僅自己的戰鬥力和上一個大台階,而且後麵的戰事想不順利都難。打定主意之後,這薩滿祭司直奔那帝辛劍而去,而此時陳道友即便是想阻攔但也是有心無力了。


    很快,這名薩滿就追上了帝辛劍接著將其一把握在了手中,雖然這柄已經認主的帝劍嗡鳴不已,試圖掙脫,但是在一名帝品修士的全力壓製之下,它卻始終無法擺脫,“哈哈哈,帝劍!居然是帝劍!想我薩滿神教供養百年的軟甲也不過是王甲,現在居然讓我得到了一柄帝劍!天佑我王庭!從今以後,這柄絕世神兵就是我的了!啊!”


    然而就在他得意非常放鬆警惕之際,一道雷光從遠處飛掠而至,直接是洞穿了他的身體,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個大洞,而帝辛劍也是趁機掙脫了魔爪繼續向著陳颸澈所在的方向飛去。這名薩滿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血窟窿,接著抬頭看向了清川欽天監方向,在那一片廢墟之中,監正大人正站在那裏,手中還掐著天雷法劍的法訣。


    “你,你,怎麽可能!”雖然不甘心,但是在毫無防備之下被監正大人的天雷法劍直接洞穿了身體,這名帝品薩滿根本沒有了生還的可能,下一刻,狂躁的雷霆之力開始在他體內肆虐起來,隨著一聲慘叫傳來,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薩滿祭司轟然炸成了一團血霧。


    看到在場的唯一一名帝品修士終於伏誅,監正大人也是噴出了一口帶著冰碴的鮮血,他與幾名帝品供奉在‘九重天’和魔皇之血的雙重打擊之下早已經是油盡燈枯,剛剛趁著這名薩滿祭司放鬆警惕之際,幾人聯手轟出了一記勉強達到帝品的天雷法劍,而就在這一擊之後,幾人體內的魔皇之血也是徹底爆發。


    “各位,該上路了。”監正大人緩緩說道。隻見此時他半邊身子都覆蓋上了一層冰霜,而這層冰霜不僅散發著極強的寒氣而且還伴著一股濃烈的邪惡氣息,其餘幾人的狀態更加不容樂觀。


    “大人!我先走一步!”一名帝品供奉在聽到監正大人的話之後直接是馭起自己的法寶轟碎了識海,就此倒地氣絕身亡。


    “大人!一路走好!”


    監正大人看著周遭的供奉們一個接一個的轟碎了自己的識海,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悲涼,在抬頭遙遙看了看陳道友之後,他輕輕撫摸著自己手中長劍的劍身緩緩說道:“老夥計,陪我走一遭黃泉路吧。”言罷,這柄寶劍化作了一道流光飛入了監正大人的識海中。隻見此時這片識海中掀起了滔天血浪,隻剩下很小的一部分還保持著清澈,而那也是監正大人保持靈台一絲清明的關鍵。


    “天雷三千降,雷火百萬兵……”本應用來誅魔的咒語此時卻是在監正大人的識海中響起,那柄懸在空中的寶劍周身也是雷光閃動,吞吐著電芒,很快一條條粗壯的閃電就不時劈在下方的海麵上。而下方的血海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脅,再也顧不得侵蝕那僅剩的清靈之地,隻見無盡的血浪向著那柄法劍卷去。


    “破!”隨著監正大人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無盡的雷霆瞬間席卷了整片識海,一名帝品修士修道多年結成的廣袤無垠、深不見底的識海瞬間沸騰了起來,無盡的血氣、魔氣被蒸發一空,期間還夾雜著淒厲地慘叫聲,而隨著這片識海炸裂成碎片之後監正大人也是一臉平靜地轟然倒地。


    遠處的陳道友看著欽天監廢墟中發生的一切也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自己修習的天衍劍訣還能稍稍克製體內魔氣的蔓延速度,但是卻根本沒有辦法將已經與識海融為一體的魔氣完全剝離出來,最後隻能是趁沒有徹底喪失神智之前與監正大人一樣自絕身亡。短短數息間,陳道友的境界已經滑落到了王品淩空境,趁著還能禦風飛行,他深吸一口氣直奔皇宮而去。


    此時,神英帝一行人已經趕到了皇宮之中,那傳國玉璽此時就放在皇極殿的一張書案上,找到之後陳颸澈也是趕緊從自己的識海中喚出了剛剛陳道友交給他的王朝氣運,準備將其封印到這國璽之中。


    “慢!讓我來!颸澈你保存實力!”就在此時,在跌境到侯品的同時,陳道友剛剛好抵達了這皇極殿的門外,他直接是從陳颸澈手中搶過了玉璽和王朝氣運,而剛剛被陳颸澈得到的帝辛劍也是再度迴到了他的手中。


    “大哥!”


    “師父!”


    “你閉嘴!還叫師父?”陳道友瞥了眼神英帝之後就開始動手解除王朝氣運上的封印,而被嗬斥了一句的清川帝王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敢反駁自己這位兄長。


    由於陳道友自小就與這王朝氣運十分親和,因此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僅存的氣運封印進了玉璽之中,不過這也幾乎耗費盡了他全部的修為,做完這一切之後陳道友一個不穩就跌坐在了地上,


    “大哥!你怎麽樣!我帶你走!”神英帝急忙是扶住了自己的這位兄長,“來人!帶懿文太子走!”然而陳道友卻是擺了擺手說道:“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的生機即將斷絕,你們趕緊走,去蓉江城,今日這飛鴻城斷然是保不住了。”


    “師……大伯!一定有法子的,咱們今日一起走!”此時,陳颸澈也是撲到了陳道友麵前哭著說道。


    “沒錯!前輩!一定有法子的!”


    “嗬嗬,傻小子。”陳道友輕輕拍了拍陳颸澈和任逍遙之後笑著說道,“颸澈,玉璽給你保管,等到飛鴻城光複之日重鑄我清川氣運!給了你這麽重的擔子自然也要送給你禮物,這柄帝辛劍你留好,輔佐好你的父皇和你大哥!逍遙,任大夫的傲骨是我生平僅見,這件事上是我們陳家虧欠你們任家的,等戰事結束,帝君自會為你任家平反。”


    “大哥!這些事咱們稍後再說,朕先派人送你離開飛鴻城!城內還有數萬禁軍,敵人根本不可能攻破這裏,你出城去踏實養傷,一切交給朕!”


    “你啊你,我說了,不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了,你們看看那是什麽。”說著,陳道友手中的帝辛劍一揮,隻見一道並不凝實的氣運柱在幾人眼前一閃而逝,“唉,修為滑落之後隻能借助外物來顯化天道了,剛剛那個是王庭的氣運柱,老二,你應該明白這東西代表著什麽,不過這氣運居然跟著城外的那個小子,說起來,他也是我陳家之人啊,兩大帝國國運之爭,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到頭來不過是咱們陳家的家務事,可笑、可悲啊!”


    聽到自己大哥的話之後,神英帝罕見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言不發,作為清川的帝君,他自然明白這王庭氣運初成,今日這帝都斷然是保不住了,不過他還是倔強地說道:“大哥,你從小教導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說這些喪氣話做甚,走!朕先送你出城!”說著,他也是要將坐在地上的懿文太子扶起來,一旁的陳颸澈幾人也是急忙搭手。


    陳道友看了眼他之後掙開了眾人說道:“唉,都是癡兒,我已是必死之人,不要再白費精力了,走!趁著敵人還沒衝上來!快走!”說話間,帝辛劍的劍靈在陳道友的操控下轟碎了他的識海和心脈,一代山巔修士就此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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