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眼睛帶著笑意,沐嵐見陸清菡的迷糊模樣有些忍俊,下一句話終於點醒了她。


    「他認得你啊,但是你忘了嗎,我們和王管事談判的時候,都是易容的。」


    陸清菡扶額嘆息,見沐嵐嘴角帶笑,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關心則亂了,還真沒注意。」


    迴到棲雲觀後,顧清遠頗感意外的迎了上來。


    「怎麽樣了,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師姐忘了拿東西嗎?」清慧歪著腦袋,不解道。


    「師父呢!」陸清菡連忙詢問。


    「師父他在後廚研究釀酒吧?」清慧撓著不多的頭髮,不確定道。


    「哎呀,一天天都在研究什麽!都快火燒眉毛了!」陸清菡怒其不爭,帶著一股子氣衝進了院子裏。


    顧清遠和清慧對視一眼,都有些懵,這是怎麽了?脾氣很暴躁的樣子?


    難道師父又下山「討」酒喝被人發現了,債主追上門了?


    陸清菡用力的推開後門,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酒香,雲霄道長正在和孫叔討論著什麽。


    「感覺味道不對呢?有些清淡了。」


    「難道老夫我偷來的配方是假的?還是小孫你手藝不到家?」


    「道長」


    雲霄道長見到推門而入的陸清菡,臉上堆出笑容,「正好清菡來了,你快幫為師品嚐」


    他的後半句咽下去了,因為徒弟的臉色不太對。


    「發生什麽了?」


    孫叔見氣氛不對勁,沖陸清菡和沐嵐兩人笑了一下,打過招唿後便悄悄退下了。


    「師父,天音閣都快打上門來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釀酒!」陸清菡嘟著嘴巴,憤憤地說道。


    「天音閣在哪?」


    雲霄道長一聽到這個名字,馬上向外張望,然後身體一繃,就要離開。


    「師父。」沐嵐無奈道,「您到底為何如此懼怕天音閣,要知道這次他們要動真格的了,您是逃不掉的。」


    雲霄道長的腳步頓了一下,身影並沒有消失在後廚,而沐嵐繼續說道:


    「隱瞞自身修為確實是個震懾仇敵的好辦法,不過如今這幾分地界的局勢不同了,不再有互為牽製的幾方勢力,天音閣已經做大,他們的下一刀就會砍在棲雲觀頭上。」


    「對啊師父!」陸清菡都能想明白這點,她不解道:「有天音閣在外虎視眈眈,我們再不行動,這禍患無窮啊!」


    ————


    雲霄道長轉過身來,他的急促的捋著鬍子,眼睛時而看向陸清菡時而看向沐嵐。


    「罷了。」他嘆息一聲,然後苦笑道:「總是逃不掉的。」


    「叫清遠清慧過來吧。」雲霄道長走出後廚,走向了前麵的禪房,這裏是他平日練功打坐的地方。


    「我有沒有跟你講過咱們宗門的歷史?」


    陸清菡緊跟著師父的腳步,聽到後便搖了搖頭,從她自凡人家庭被帶到棲雲觀後,就從未聽師父說起過以前的故事,而師兄也並不知道太多,隻是能猜測到,以前的棲雲觀是個香火鼎盛,弟子眾多的大宗門。


    「我們和天音閣其實出自一門。」雲霄道長唏噓道:「或者說,天音閣的宗主就是我們棲雲觀的內門弟子之一。」


    第三百一十三章 往事與恩怨


    棲雲觀的禪房內,幾名弟子圍坐在雲霄道長的周圍,香爐中的青煙繚繞下,眾人的神色各異,卻都是默然的聽著師父的講述。


    沐嵐早知兩家宗門有淵源,但沒想到天音閣出自破落的棲雲觀,而他們的宗主就是雲霄道長的師弟。


    「往山中走,還有幾進院落,規模要比這裏大得多。」雲霄道長搖頭嘆息,「那才是我們宗門原本的位置,可惜現在已經荒廢了。」


    —————


    雲霄道長時而唏噓,時而沉思,宗門的歷史,以及與天音閣的恩怨也被娓娓道來。


    棲雲觀的開山宗主被稱為玉清真人,是一位達到煉神化虛境界的大能,他出自仙魔大戰後百廢待興的那個時代,是一位曾經帶領人族復興的天縱之才。


    修士們為求索天道,在靈氣逐漸消逝的背景下相互競爭,血腥殺戮,但玉清真人卻有著獨特的理念,在那個時代被稱為異類。


    不爭,不搶,自然無為,靜求本心。


    大道無形,求索有徑。


    玉清真人認為靈隱界的修士們殺戮過重,並不是求索大道的正路,他經常孤身前往各大宗門宣講理念,傳道止殺。


    這讓他迎來大批的擁躉,並且在三清山中建起了道觀,開宗立派。


    這位玉清真人確實是那個年代的和平主義者,沐嵐對他的理念不予置否,但對他本人是敬佩的,習慣了靈隱界叢林法則的日常,這種理想主義色彩實在難得。


    雖然棲雲觀還是衰落下來,但雲霄道長依舊秉承著他的理念,在入門戒律中就可以看出一二。


    這個勸人向善的宗門,在靈隱界中格格不入,但卻透著一絲人性的光。


    雲霄道長在提及上一代的往事時,語調有些低沉,與講起開山宗主時的激昂完全不同。


    傳承到雲霄道長這一代時,棲雲觀早已比不上三清山的其他幾個宗門,他與師弟雲霆的理念逐漸產生分歧。


    師弟認為想要宗門壯大,必須要掠奪他人,他認為在山中苦修的師父和師兄是愚蠢的,求索自身這條路是錯誤的,傳說中的玉清真人本來就是千萬年難得一見的修行奇才,他們這些庸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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