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的西北方向現身的一支軍隊,幾乎是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幾萬名作戰隊員可不是小數字,無論他們是想加入暗矛巨魔進攻祖爾格拉布,還是和邪教徒們同流合汙阻擊沃金等人,都能直接引導戰局的走向。


    原本還在戰場上割草的暗矛首領在發現了這一變故之後,馬上就召集了所有的迅猛龍騎士們,並撤迴到了指揮台。他自己也沒想到,明明數秒前還在為了找理由撤出戰場找而絞盡腦汁,緊接著又不得不為了讓自己“如願以償”的突發情況而頭疼了。


    “西北方向那邊有信號傳來嗎?”


    帶著一絲僥幸心理,沃金向自己的傳令官們詢問道,但結果卻沒能向他最希望的方向前進。


    “沒有任何信號,首領大人!”


    “我們已經派遣了斥候小隊,會盡快將他們的身份弄清楚。”


    這樣的安排顯然是不夠的,沃金搖搖頭道:


    “來不及了,向暮色森林那邊發信號。”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再次激發傳送法陣,我們必須保證他有足夠的奧術能量以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


    ……


    另一邊,在祖爾格拉布裏,阿塔萊之間的瘋狂氣氛正逐漸被壓抑所取代。是個有腦子的巨魔都可以看出,那個被他們深信不疑的,能帶領自己吞噬這世界上所有敵人血肉的哈卡,在第一戰的時候就已經吃癟了。


    “嘿!嘿!”


    一名年輕的阿塔萊信徒出聲向自己的老前輩問道:


    “哈卡大人在剛剛的神力對拚中,不是占了上風嗎?為什麽感覺它如此垂頭喪氣啊!”


    “呸!小子你不要胡言亂語!”


    如此不敬的言語自然是招致了嚴厲的訓斥。


    “哈卡大人的神力是無敵的,它現在隻是用法力給城外的軍隊施加神恩,無暇顧及其他事情而已。”


    “還說什麽垂頭喪氣?你哪隻眼睛看到哈卡大人垂頭喪氣了!”


    年輕的哈塔萊被訓斥到不敢說話了,可事實真的是如他前輩所說的那樣嗎?


    作為一名常年處於瘋狂,幾乎毫無理智可言的洛阿神,哈卡此時的狀態可以說是無比安靜、也是無比反常的。


    確實,在一開始的神力對拚中,他是占到了上風的一方;但問題是,他的對手——邦桑迪,在物質世界可是並沒有獲得肉身的。這種天然優勢的情況下,自己還能被它拚到接近五五開,那兩者之間實力上限的差距自是不必多說。


    而更重要的,是那些在祖爾格拉布門外和自己手下血仆交手交戰的穿越者們,竟然在靈魂層麵上完全不受它瘟疫之血的影響。


    他為什麽要先派遣哈卡萊們出門迎敵啊?他就是想讓那些不夠忠誠的血仆被對方殺掉,並將自己的血疫傳播出去。如此一來,雙方在互有折損的交換著兵力的同時,它還可以利用邪巫法術複活暗矛部族的死者。此消彼長之間,奪靈者既可以以逸待勞消滅敵人,還能極大程度地加強自己的力量。


    可現在,它的如意算盤已經完全打空了。別說利用血之瘟疫複活士兵了,哈卡現在連搶奪敗亡的暗矛巨魔靈魂的能力都沒有。


    這太令人(洛阿神)感到絕望了。


    “報!”


    “金度大人!都城外西北方向出現一支數萬人的部隊,其所屬陣營和目的尚不清楚,要不要派出斥候前去偵察?”


    妖術師金度看了看盤踞在神殿上的大風蛇,對手下搖了搖頭,然後小聲說道:


    “暫時不要聲張,以不變應萬變。”


    簡短地和交代了傳訊兵了兩句後,金度整理了一下情緒,隨後一腳踏出自己的帷帳,朝著神殿的方向走去了。


    ——


    出現在荊棘穀西北方向的軍隊,是由兩個生活在荊棘穀的巨魔部族組成的。並且,無論是艾澤拉斯的原住民們,還是從地球體驗過魔獸世界遊戲的老玩家穿越者們都猜不到的是,這兩支部族,正是平日裏吵得不可開交的血頂和劈顱。


    “有了聯盟跟讚達拉提供的裝備和物資,咱們倒是的確有資本和這些家夥拚一拚了。”


    “真是沒想到啊,我們竟然會有一天能聯手對敵。”


    安納西克一邊掂量著手裏的長矛利刃,一邊對血頂部族的首領——甘祖達恩說道:


    “都到現在了,你還要這麽提防著我嗎?”


    “要不是我從聯盟那邊收到了消息,跋山涉水地去到你們領地支援,你早被那群壞了腦子的瘋子們給包圓兒了。”


    甘祖達恩略帶不屑地說道:


    “就憑那些個哈卡萊還有拿著些奇怪槍炮的血精靈蠢蛋,我們血頂部族自己還是能對付得來的。”


    “此次血頂部族願意出兵,主要是出於有利可圖。”


    “對我來說,你到底是不是沃金那邊派來的內應還不好說,別那麽急著就以為我已經答應和劈顱部族結盟了。”


    安納西克一點也不惱,他指了指背在背上的斧頭道:


    “你要是說其他人(巨魔)我還不好反駁,沃金的話,除非他能接受和砍掉自己兒子腦袋的家夥共事,不然你可以放一萬個心,我不是他派來的內應。”


    甘祖達恩的戒備似乎鬆懈了一些,他對著甘祖達恩微微點頭,隨後手指掃過二人(巨魔)前方戰場的方向說道:


    “倒不是我硬要挑刺兒,想來在來時的路上大家也都感覺到了。”


    “麵前這兩撥人馬,不說兵力,背後都有真正的洛阿神靈做後盾。”


    “我甘祖達恩明人(巨魔)不說暗話,確實,能讓沃金與祖爾格拉布裏麵的那群瘋子鷸蚌相爭,自己收漁翁之利很誘人;不然,我也不會帶上部族全部戰力和你一同來此。”


    “但是你口中所說的聯盟和讚達拉的支持與援助……”


    “嗬嗬~我覺得光憑這些裝備,可不夠我們彌補和洛阿神之間的差距。”


    安納西克被甘祖達恩說得也不像之前那麽自信了,但從他一開始接受了利文斯頓-馬紹爾和格哈利尼的條件後,就沒有迴頭路可走了。


    “兩名洛阿神?兩名洛阿神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安納西克故作誇張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在讚達拉,洛阿神根本就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


    “甚至連他們的首領——神王拉斯塔哈都已經受到了洛阿神的神賜祝福,獲得了遠超常人(巨魔)的壽命與力量。”


    “別說沃金和金度他們是相互敵對的關係,就算他們聯合起來,憑借兩名洛阿神的力量,也絕對不是讚達拉的對手。”


    “你可別忘了,早在1500多年前,就是讚達拉帶領咱們的祖先粉碎了哈卡萊召喚哈卡的陰謀。”


    “他們在那個時候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這迴也一定能夠做到!”


    甘祖達恩沒有再和安納西克爭論了。同樣作為叢林巨魔當中比較邊緣的部族首領,這兩個家夥雖然時常互相較勁,甚至是敵視彼此,但彼此之間反倒是最懂得對方的那一個人(巨魔)。


    這個道理很簡單,為什麽要爭奪領地?為什麽要搶資源?


    因為安納西克和甘祖達恩一樣……


    他們心裏不服氣。


    憑什麽出走的暗矛巨魔就可以在部落那邊過上好日子?憑什麽躲在祖爾格拉布裏麵的邪教徒就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大家都是同根同源的,我和我的族人們差什麽嗎?沒有啊!


    難道一定要像鋒枝部族和碎矛部族一樣躺平嗎?


    絕對不可能!


    ——


    祖爾格拉布門口的戰場上,硝煙與喊殺聲還在繼續著。


    雖然精神領袖沃金已經不再場上了,但是經過最開始亡羊補牢地調整後,暗矛巨魔們(穿越者)已經將士氣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如此明顯的戰力變化,也同樣給哈卡萊與阿塔萊們提了醒。一時間,大量的祭司、巫醫也開始從祖爾格拉布內向外湧現。


    不知道是哪方軍隊釋放了第一發法術,可當眾人(巨魔)反應過來的時候,遠程攻擊和各色技能就已經很自然地融入到戰場中了。


    風暴、閃電、火球、還有各種不知名不同顏色的彈幕將戰鬥的激烈程度再挺生了一個層次。隨著雙方的不斷交鋒,荊棘穀中的咆哮聲、鬥爭聲、血腥味都愈發濃鬱。


    這兩方一邊仰仗著傳送者們不畏懼死亡的優勢,另一邊憑借哈卡操控屍體和死靈法術加持的能力,戰得難舍難分。哪怕是不太會判斷戰局走向的方瑜等人也不難看出,這種程度的混戰是在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的。


    此時的方瑜已經飛迴到了隊友們身邊。


    可能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他是飛迴到了萬棲遙身邊。


    經過弗蕾雅的照顧,小丫頭因為爆炸而輕微受損的感官神經已經完全恢複了,但方瑜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打量著萬棲遙。


    “你別來迴看我了,真的已經沒事兒了,大家都等著你呢……”


    來自心上人的提醒出現得還算及時,方瑜在還未引起眾人不適之前就結束了秀恩愛的行為。


    “啊,是這樣的。”


    他說道:


    “我剛剛去上麵打探了一圈,可以基本確定,咱們目前所處的這個位置是安全的。”


    “另外可能不用我說,大家現在心裏也都有數了。”


    “像是目前沃金他們把仗打到了這種程度,咱們基本是很難參與進去了。”


    “或者換一種更直白的說法,應該是,為了保證咱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應該盡量避免承擔額外風險的行為。”


    ……


    “等會兒,瑜哥。”


    薑之凡舉起了右手,像是一名搶答教授提問的學生,道:


    “話雖是這麽說的,但是咱們可以仔細考慮考慮。”


    “這個祖爾格拉布在遊戲裏不算是具有時代性意義的副本,沃金又有大量的穿越者在陣前當炮灰用。”


    “我覺得如果戰鬥的結局已經注定了的話,咱們應該還是有機會撈一些好處的。”


    “要我說,咱們不如等沃金他們把所有小boss角色屠差不多幹淨的時候,直接加入到對抗哈卡的隊伍裏,蹭點兒獎勵啥的。”


    方瑜理解薑之凡為什麽有這樣的想法,甚至從某些程度上,他也想這麽做,但是……


    “薑哥,我得提醒你一下啊。”


    “有誌氣有野心是好事兒沒錯,但是成年人得明白如何平衡收益和風險。”


    “像你剛剛說的什麽蹭點兒獎勵,混個人頭……這些我都明白。”


    “可我覺得咱們隊伍已經不是那種需要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水平了。”


    “我還是那句話,這迴咱們主打的就是‘見證’這倆字兒,要是真的有好機會,再調整戰術也不遲。”


    在聽完方瑜的這番話後,薑之凡心裏對於各種珍惜戰利品的渴望並沒有減弱,但他也同樣找不到有任何能反駁對方的理由。遂也隻能暫且作罷,不再將此話題搬到明麵上談。


    其實像方瑜說的“平衡收益和風險”這件事,他自己也很難把它權衡好。一直以來,他都是憑借百分之九十以上外掛帶來的實力加成,和不到百分之十的所謂的高超智慧,對較弱的敵人進行降維打擊。即便小隊有不得不麵對風險的時候,他也能保證自己是那個不會在陰溝裏翻船的人。


    現在的情形和當初在閃金鎮和死亡礦井時不同了。哈卡作為洛阿神級別的存在不光有秒殺自己的絕對實力,更有著足夠濃鬱的殺戮渴望。要不是有沃金率領的暗矛部族擋在正麵戰場上,那這片荊棘穀裏的所有血肉生物,此時都已經開始遭殃了。


    ……


    此時的荊棘穀已經因戰場上雙方的激烈碰撞而變得混亂,整個地區都因戰鬥而充滿了死亡和毀滅的氣息。大地狂熱地震動,腥風一陣又一陣地吹過,似乎在預示著當一切都結束時,那注定的荒涼與灰暗。


    按照沃金他們所采用的冷兵器時期的作戰方式,大軍受到地勢限製無法采用平鋪陣型去大軍壓境。所以在這個祖爾格拉布大門外的地方,真正能廝殺起來的,理應也就“寥寥”數千巨魔。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在剛剛這段時間裏,雙方的傷亡數字早就已經達到了數萬之多。由於法術的存在從各個方麵都比地球上的槍械和其他武器更加便攜、致命;悍不畏死這幾個字算是被真真切切地體現到了淋漓盡致。


    能維持大型傳送法陣運轉的能量一次又一次地被消耗著,暗矛巨魔們的後備軍也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絕地抵達戰場。人海戰術悄悄地發揮著它的威力,將戰線的位置一點點地朝著祖爾格拉布的方向推進。


    忽然,一道強大的咆哮聲傳來,那恐怖的音浪簡直就像是荊棘穀活了過來似的。所有巨魔幾乎都有一瞬間的發愣。


    “這是什麽?”


    一名新趕赴戰場的巨魔“玩家”詢問了身旁的隊友。


    “這是邪神哈卡的咆哮!”


    另一名本事不俗,從開戰一直殺到了現在的巨魔迴答道:


    “哈卡已經在荊棘穀現身了,在你們來之前。”


    這番話引起了“新玩家”的恐慌,他握緊了手中的法杖,再次問道:


    “那怎麽辦?它的這份力量太強大了,光是聽它的聲音,我就快受不了了。”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大部分新兵們的眼中,都透露出恐懼以及其他負麵情緒組成的惶恐之色。那是體會到這世間至邪之力向自己襲來後的本能反應。


    “別怕!”


    “沃金和邦桑迪的力量並不弱於哈卡!”


    “再說了我們時刻都能傳送走,就算不幸被幹掉了也不會受到死亡威脅!”


    “都已經打到這個時候了,就別畏首畏尾的了!”


    巨魔老兵話音一落,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從他的身後傳來了。


    是邦桑迪!


    惡寒、肩頭的重重壓力還有心頭的惴惴不安被驅散了。


    “哈哈哈!就這?副本級別的boss就這?”


    “不要大意!穩住節奏,要真把哈卡幹掉了,咱們拿下的就是全世界範圍內的首殺!”


    一時間,各式各樣振奮人心的聲音從穿越者口中冒出。作為扮演巨魔身份的人類,他們現在可還說不出“為了暗矛部族的榮耀!”這句話。可這並不妨礙他們堅定自己的決心。


    剛剛和邦桑迪合力施法,驅散了哈卡怒吼所帶來負麵效果的沃金,再次召集了自己的迅猛龍騎兵親衛。


    “首領,你剛剛這段時間消耗不小,還是先留在這休息一下吧。”


    “殺敵的事情就先交給我們。”


    麵對手下的善意提醒,沃金直接拒絕道:


    “雖然聽不懂那些穿越而來的家夥們在說什麽,但是現在軍隊的士氣正值頂峰。”


    “他們那邊有一句話叫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認為很有道理。”


    兩句話說完,沃金已經翻身上馬(迅猛龍)了。


    他迴過頭,衝著祭司和留守在指揮台上的眾人(巨魔)說道:


    “斥候如果在這段時間迴來,並且有緊急的情報需要知會我,你們發信號彈即可。”


    隨後便策馬(迅猛龍)揚鞭地向戰場方向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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