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鯤鯤的加入,六人小隊的行進速度便提升了不少。這並不隻是因為鯤鯤擔負起了駝行李的任務,還有許多精神層麵的特殊鼓舞作用。


    “隻因隻因~隻因~因因因~”


    “隻因隻因~隻因~因因~因因因~~~”


    亨利滿臉疑惑地對富強問道:


    “這前奏是……”


    “justin bieber的baby?”


    富強顯然已經進入了某種忘我的狀態,他猛地停下鐵山靠的動作,思忖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剛剛那首魔改作品的原曲是什麽。


    “啊對!是baby!”


    ……


    而在隊伍的另一頭,方瑜此時正和何財久與薑之凡商量著,該如何盡可能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前往暮色森林。


    “這個阿曆克斯頓農場,我怎麽記得遊戲裏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啊?”


    薑之凡指著地圖上的某處說道:


    “這兒,這個地方,就感覺有哪裏和遊戲不一樣了。”


    方瑜盯著地圖上薑之凡所指的地方看了好半天,隨後說道:


    “額,稍微有不同是很正常的吧?這不算什麽大問題啊。”


    何財久思考了一會兒,隨後一拍額頭,說道:


    “啊,我知道了,地怒裂口!”


    “就是這裏原本應該有一大片凹地,白光衝天,重力完全混亂,龍卷風四處席卷的那個,還有什麽岩石啊,大樹啊之類的,也不受控製地亂飛。”


    被老何這麽一提,方瑜也反應過來了。


    “噢!我想起來了!”


    “對對對,那個地怒裂口是大災變導致的,而咱們現在所處的時間比那要早!”


    “哇,老何你厲害啊!”


    何財久嘿嘿一笑,說道:


    “我年紀大,玩得早,對前麵那些版本的印象比較深刻。”


    “反倒是潘達利亞之謎出了以後,就沒怎麽碰了,要是咱們遇到什麽熊貓人之類的,那我就完全不了解了。”


    方瑜點點頭,心想著,還是人多力量大啊,一個人的腦子就是再聰明,也不可能麵麵俱到,還是應該多鼓勵隊友一起出謀劃策。


    “那老何,要是你對這邊比較熟的話,來看看咱們接下來的路線該怎麽走?”


    “西部荒野往南邊走到底,是匕首嶺,那邊的高山把北荊棘穀和這片地區隔開了。”


    “我的想法是咱們不往那邊去,也不用去月溪陣和死亡礦井,直接從哨兵嶺這邊繞過去,通往暮色森林。”


    “你肯定明白,哨兵嶺那邊的情況不適合咱們,你懂吧……”


    老何撓了撓下巴,作為曾經的聯盟老玩家,他自然對這片脫離暴風城管轄與保護的地區有印象。


    由於戰爭的緣故,聯盟在資源與人手雙重受限的狀態下,幾乎沒有時間再去治理並開發這片土地的局勢。久而久之,這個曾經令多少農民與牧民都引以為榮的地方,變成了充斥著大量的難民與孤兒的荒涼之地。


    時至今日,西部荒野真正的的控製權,已經落到了迪菲亞兄弟會的手中。這個由大量竊賊與強盜組成的犯罪集團,如今正集結在靠近死亡礦井的月溪鎮南部。


    至於哨兵嶺,這個幾乎可以用糟糕透頂四個字來形容的駐防地,還居住著最後數百名聯盟士兵。而之所以他們還願意留在這裏,並不是收到了任何命令,亦或者有什麽巨大的利益作為驅動。他們真的是基於保護聯盟難民、重振西部荒野,這個美好願望才留下來的,但……


    任何夢想,都需要迴應與階段性成果,才能得以維係與堅持。數年來,哨兵嶺的士兵們在沒有任何補助、傭金、與支援的情況下,進行著最為險惡的工作。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他們都已受盡了折磨,已然是快到達極限了。


    正常來講,在《魔獸世界》的遊戲中,玩家如果選擇了人類作為自己的遊戲角色,那麽他們將在完成北郡修道院,與艾爾文森林的劇情內容後,自然而然地被引導至西部荒野地區。


    作為一款mmorpg(大型多人在線角色扮演遊戲),魔獸世界的許多任務,都不是以塑造世界觀真實感,為第一要素創作的。畢竟,那些在劇情中隻發生過一次的故事,若是被一個玩家體驗後就宣告絕版,你還讓別的玩家怎麽玩兒遊戲了?


    所以,幾乎所有的魔獸世界的主線與支線任務,都是以一種,可以合作體驗,卻又不相互幹擾劇情進度的方式存在的。


    另一方麵,比如玩家一上來就接到的新手任務,它們作為輔助玩家了解這個遊戲的途徑,是必須包含一些,有關玩法的教學內容。


    這樣一來,當地球人開始傳送到真實的艾澤拉斯之後,就會發現,許多耳熟能詳又波瀾壯闊的劇情,都並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


    畢竟,並不是每一名玩家都有資格成為英雄。


    幹活、打工、參與訓練、經受考核,這種更加的生活化,也更加平淡平淡的任務,才是大部分人在艾澤拉斯最真實的樣子。


    至少,在主城區的穿越者們,是這樣覺得的。


    但是,野外不同。


    離開不同種族的聚集地之後,艾澤拉斯就逐漸變成一個危險的地方了。


    在這顆星球上,生活著大量危險生物,以及其他強大而邪惡的個體與組織。它們可不像艾爾文森林的癩皮狼,也不是鯤鯤這種“精英怪”可以比擬的。


    在沉思了許久之後,老何皺著眉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好像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應該是繞不過去的,如果咱們要是想從橋上穿過去的話,就必須經過哨兵嶺。”


    “除非現在變道往東走,從河上遊過去。”


    說到這裏,老何忽然像是自嘲似的笑了兩聲。是啊,以目前艾澤拉斯真實地貌的離譜程度來說,強行靠人力渡河基本和尋死是沒什麽區別的。


    薑之凡不解地指著地圖說道:


    “這個橋不是在哨兵嶺下麵嗎?”


    “為啥不能像老方說的,從兩側任意一邊繞過去啊?”


    “而且就算繞不過去,走哨兵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不是說他們是聯盟士兵嗎?”


    何財久迴答說:


    “要是繞道的話,先不說如果咱們被哨兵嶺士兵發現後,會不會被當成盜賊細作,光是這越來越密集的怪物,就不太好辦了。”


    “你倆是遠程,可能感覺不明顯,但是我們近戰要是一直這麽打下去,身體是肯定吃不消的。”


    “而且你看,無論咱們怎麽繞,隻要不從大路走,就會途徑死亡農地,那裏已經被聯盟標注為危險地區了,全都是大碎屍鳥和巨型血牙野豬,甚至還有死神4000機器人。”


    薑之凡“啊?”了一聲,隨後說道:


    “那咱們在這殺怪都變得這麽費勁了,去荊棘穀還了得?”


    方瑜笑罵道:


    “你說你現在,身上這麽大肌肉,怎麽比原來還慫了呢?”


    “咱們訓練的時候是故意走的野外,因為我知道那裏的怪物不算太強,剛好適合我們,其實隻要走大路的話,是不會碰到什麽怪物的。”


    “還有,無論是暮色森林,還是荊棘穀那邊,大部分怪物都沒有比死亡農地的危險太多。”


    薑之凡顯然很不服氣,問道:


    “那照你這說法,咱們就直接走大路,從哨兵嶺傳過去唄?”


    方瑜扶了扶額頭,再次解釋道:


    “之前不是說了嗎?哨兵嶺的任務……欸,算了,你說得也有道理,是福是禍躲不過。”


    “就希望咱們運氣好點兒,別遇上麻煩事兒吧……”


    說完,方瑜便將地圖和小本子收了起來,隻留下薑之凡湊在老何身邊疑惑地問道:


    “啥麻煩事兒啊?那有什麽特殊劇情嗎?”


    老何:


    “欸……這就說來話長了。”


    ——


    太陽已經落下了山,方瑜一行人在經過一段時間專心的趕路後,終於是抵達了哨兵嶺。


    “欸?這咋迴事啊?”


    六人當中最不了解艾澤拉斯世界的富強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


    在哨兵嶺中央地區的哨兵塔附近,集結了相當多數量的士兵;同時,夾在他們中間的,似乎是另一隊來自地球的穿越者。


    “你們難道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了解嗎?”


    領頭的男子對哨兵嶺的士兵說道:


    “艾德溫-範克裏夫他……”


    “反正這個任務,我們是絕對不會做的!”


    “如果你們執意如此的話,就另請高明吧!”


    一陣騷動從士兵的隊伍中傳來,顯然,麵對穿越者的質問,這群來自暴風城的士兵也動搖了。


    “你說的這些,我明白,我也理解。”


    作為哨兵嶺的治安官與人民軍的主心骨,格裏安-斯托曼眼見軍心有所動搖,趕忙開口說道: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無論他曾經經曆了什麽,受到了怎樣的對待,現在橫行無忌打家劫舍的人也是他們。”


    “難道說人隻要受過委屈,遭受過不公平對待,就可以無惡不作嗎?”


    格裏安-斯托曼故意將自己的聲音抬高了幾分,算是勉強將在場的士兵們的低迷狀態調整了迴來。


    那名穿越者苦笑著搖了搖頭,反問道:


    “你這話倒是沒錯,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道理不能施行到那些暴風城的貴族身上?”


    “按照你的意思,貴族們陷害石匠們的事情就可以暫放一邊,而那些被傷害的老實工作的普通人們,隻要犯了一點錯誤,就必須得到正義的審判?”


    “嗬,你們宣誓效忠的難道是那群貴族嗎?”


    “你們應該保護的,就隻有貴族的利益嗎?”


    “你到底是白銀之手的聖騎士,還是他媽的那群魚肉百姓的達官貴人的鷹犬?”


    看著那名正在鏗鏘有力地抒發心中情緒的老鄉,方瑜不由得感到佩服。對於他來說,哪怕不談遊戲世界的種種,光是地球上,就有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忍讓,太多太多的不能說的委屈。


    而作為公司的老大,作為項目的負責人,作為各種人眼中的模範,他有太多想做而不能做,不想做而必須做的事情了。


    說句心裏話,他理解格裏安-斯托曼,人和事,有時候不光是用道理就能說通,能辦成的。這個世界是複雜的,有許多不得不去讓步的。


    暴風城和聯盟的黑暗麵,這些當兵的當然會看在眼裏,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麽要來到這個環境艱苦的地方?


    可是那群貴族,殺不得啊……


    有多少,運輸業,製造業的生意在他們的手中?哪怕在聯盟沒經曆獸人戰爭的年代,聯盟人類,甚至其他種族的生活穩定性,就和貴族們綁定了。殺了一個,又會兩個貴族冒出來爭奪利益,受到最大影響的反而是最底層的百姓。就算暴風城的所有士兵集體嘩變,將貴族屠個幹淨,又有誰能保證新上任的這群權貴不會走原來的老路呢?


    就拿艾德溫-範克裏夫舉例,他受過多少委屈,有多理解底層人民的艱苦?可是在體會過通過不法手段獲得權力的滋味之後,他又變成了什麽樣子?


    這種情況並不是由某個人或者某個階層導致的,而是人性就是如此,有的惡是屠不幹淨的。


    但是……


    但是,世界永遠都需要這些敢於為了道理,和公平站出來的人。無論他們有沒有更深層次的眼界,了不了解到更底層的邏輯。


    他們是偉大的!


    人啊,有的時候,就是要為了自己所堅信的東西而戰!


    方瑜轉過頭,看了看因為熱血翻湧,胸膛不斷起伏的亨利,不由得想起了這個老男孩在某次采訪中的迴答。


    “如果你有能力改變世界的話,你會想做什麽?”


    ……


    “少些痛苦,每個人都少些痛苦!”


    ……


    方瑜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好像,有一部分的自己,也變迴了曾經的那個少年。


    他拍了拍亨利的肩膀,說道:


    “亨利……”


    “之前有些事情讓你失望了……”


    “這次,我們做該做的事情。”


    亨利當然明白方瑜的意思,他迴道:


    “我並不是認為,就是我不是覺得你做錯了,我當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處理那件事。”


    亨利的聲音有些含糊。


    “我不是痛恨部落,何況我們都是穿越過來的外鄉人。”


    “隻是那種感覺讓我特別不痛快!”


    “就覺得為什麽?在這個世界,我們還要這樣的活著?為什麽要繼續忍耐那種……”


    方瑜的眼眶也有點濕潤了,他將自己放在亨利肩膀上的手掌握了握,道:


    “交給我吧。”


    隨後,他衝著冒險者小隊與格裏安-斯托曼的方向喊了一聲:


    “喂!”


    隨著方瑜這響徹哨兵嶺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我說……”


    方瑜一邊說著,腳步一邊朝著人群中心的地方邁去。


    “就算我們殺了艾德溫-範克裏夫,難道西部荒野的情況就會有所改變嗎?”


    此話一出,冒險小隊的眾人便馬上拋來了友善、且讚同的表情。


    同樣迅速做出反應的,還有哨兵嶺的士兵們。一時間,劍拔弩張。


    這肯定不是單純的因為方瑜說了什麽,而是他們看到了六人小隊裏,竟然還包含了兩名獸人。


    “警戒!警戒!”


    “該死的,這是怎麽迴事,是誰把獸人放進來的。


    麵對著周遭士兵們的咒罵與敵視,方瑜並沒有作何解釋,他隻是繼續說道:


    “我明白你的顧慮與想法,格裏安,但是……”


    “可讓這片土地淪為荒野的,從來都不是什麽盜賊組織的頭目。”


    “而是暴風城的腐朽與黑暗。”


    言罷,方瑜已然是走到了哨兵塔底部的位置,而他的隊友們,竟也一個不落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另一支冒險者小隊的隊長神情很是激動,他的8名隊友們紛紛走到了富強和薑之凡的身邊,而他本人更是激動地握住了自己老鄉的手說道:


    “兄弟,你好!”


    “我叫邵佳傑,謝謝!”


    方瑜手上發力,眼神堅定地迴應了邵佳傑,而後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真的是以守護人民,治理土地為目標,就不應該把殺死艾德溫-範克裏夫,當作解決問題的辦法。”


    “迪菲亞兄弟會擁有著龐大的人力與物力資源,如果可以正確的使用它們,西部荒野的難民們,將真的有機會擺脫他們流離失所的人生。”


    “人間正道是滄桑!”


    “不要因為困難,就放棄正確,從而向那條簡單的道路妥協!”


    格裏安的眼神也變得猶豫起來,就像方瑜所想的那樣,這名老兵其實心裏其實是明白的。


    隻不過,他身上擔負著太多太多。


    ……


    一陣沉默後,格裏安開口了。


    “那你說,該怎麽辦?”


    方瑜顯然是沒想到,對方直接就這樣讓步了,這反倒把他心裏準備的各種勸解之言給憋了迴去。殊不知,其實在他來到之前,邵佳傑與他的同伴們,就已經極大程度地動搖過格裏安的內心了。而方瑜隻不過剛好扮演了最後一根稻草。


    在腦海中快速地梳理了一遍思路後,方瑜繼續說道:


    “艾德溫-範克裏夫的想法是推翻暴風城,這顯然是過於激進的理念,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態,隻是促膝長談,是不足以化解其心中的怨念與仇恨的。”


    說到這,方瑜不由得往邵佳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們要打倒他,徹徹底底的擊敗他,但是我們不應該直接殺了他。”


    “也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把道理說進他的腦子裏。”


    格裏安不由地問道:


    “你覺得,他真的能夠聽信道理嗎?”


    方瑜放大了聲音,對著格裏安,同時也是在場的全體士兵講道:


    “無論是士兵,還是暴徒;無論是對抗暴風城的黑暗麵,還是守護聯盟,其實所有人的初衷都是一樣的。”


    “他和在場的諸位一樣,都曾經為暴風城與聯盟人民而不辭辛勞地複出過。”


    “隻要我們把他最需要的,也是暴風城虧欠他的東西還給他,我不信他還會一錯再錯下去。”


    格裏眉頭緊皺道:


    “迪菲亞兄弟會這些年累計下來的財力,早就超過當年那筆欠款了,而聯盟也根本不可能再向盜賊們支付薪資。”


    “就算哨兵嶺人民軍願意自掏腰包,你看看我們像是能拿得出那麽多金子的樣子嗎?”


    方瑜微微一笑,說道:


    “他要的不是錢。”


    “是公平。”


    ——


    血精靈飛艇,客艙內。


    “真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麵對十分主動與自己搭話的戈麥斯-萊文將軍,萬棲瑤顯得有一些局促,她伸出手掌說道:


    “你好,萊文女士,我不知道你當時所說的那個目的地竟然也是荊棘穀。”


    戈麥斯-萊文十分客氣地說道:


    “叫我凱倫就好,哈哈。”


    “我覺得,可能是命運吧,讓我們再次邂逅,如果有任何我能幫忙的地方,請對我說。”


    萬棲瑤連忙道謝著答應了兩句,隨後便和莊月生坐到了角落裏。


    而當戈麥斯-萊文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後,便悄聲對自己身邊的血精靈說道:


    “現在飛艇還未出發,選一名能馬上迴到地球的軍士進行傳送,查清楚這兩人的身份,然後盡快迴來報告。”


    血精靈上校低頭說了一聲:


    “是,將軍。”


    隨後便起身,朝著隊伍中的某人走去了。


    飛艇的船艙一片安靜,隻有那名自稱詹姆斯-萊文的性轉血精靈小姐姐,在有意無意地偷瞄著萬棲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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