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奕文一向給人溫和、善良,好說話的好好先生印象,但是今天在攝影同好會上,他卻一臉嚴肅,甚至有些……肅殺之氣?!


    戴奕文在網路的論壇上認識一群同樣也喜歡攝影的朋友,有的人雖然隻是業餘,但提起攝影知識,卻說得頭頭是道,有時候一點也不輸專業的攝影師。這幾個朋友沒事就會聚餐,聊聊關於攝影的話題,或是透露一下哪裏正好有不錯的器材在拍賣的好消息。


    但這次的同好會氣氛實在不太尋常……整個晚上,大家都不時的觀察著異常寡言的戴奕文,好奇得不得了,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能讓一向好脾氣的他露出這副臭臉?


    可是沒有人敢問出口,因為他們都打從心底對他高大威猛,又曾經練過自由搏擊的強壯身軀感到畏懼。


    頂著爆炸頭的蘇冠豪就坐在他旁邊,整個晚上都正襟危坐,深怕一不小心惹毛了戴奕文,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但是整個晚上的氣氛實在詭異,加上大家又不時對他投以期待的眼光,最後蘇冠豪終於決定豁出去了,他裝出無辜的笑臉,抖著聲音問:“大樹,呃,你……你今天怎麽了?很難得看到你這麽愁眉苦臉的樣子。”


    戴奕文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幾個同好紛紛對看一眼,真的很不對勁喔!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戴奕文變成這副模樣?


    難道是……


    “不會是因為女人吧?”蘇冠豪小心地問。


    戴奕文馬上瞪過去,嚇得他馬上閉嘴。


    沒猜錯,果然是女人。


    “大樹,”這時候另外一位同好也看不下去了,自告奮勇願意出來當“戀愛顧問”,“你這樣是不行的,如果喜歡一個女人,就要大方的告訴她才行。最近不是有一個關於彩券的電視廣告嗎?你不刮開看看,怎麽知道會不會中獎呢?哈哈哈哈……”


    自以為很幽默地笑完之後,他才發現四周的人都對他投以冰冷的眼光,連剛剛走過去、端著盤子的服務生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喜歡一個女人?事情要是那麽簡單就好了。”戴奕文又歎了一口氣,“如果是很怕一個女人的話,要怎麽解決?”


    蘇冠豪抓了抓爆炸頭,“怕一個女人?你為什麽要怕一個女人?她是長得比你高、比你壯嗎?”


    “不是。”


    “那你有把柄在她手上?”另外一個同好問。


    “也不是。”


    “你欠她錢喔?”


    “都沒有啦!”戴奕文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她是我的克星!隻要遇到她,準沒好事發生!記得上次我花了一個月的薪水才買的廣角鏡頭嗎?就是毀在她的手上!她已經毀了我花了大把金錢投資的三個鏡頭,我……”說到悲憤之處,差點語不成句。“我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遇見這樣一個克星!”


    他惱怒不已,一時激動,一拳敲在桌麵,木製的桌麵馬上出現一道裂痕。


    “可是……”蘇冠豪忍不住開口,“大樹,這樣聽起來,她也不過是個笨手笨腳的女人而已,你不用這麽怕她吧?你可以對她兇,要她滾遠一點,不要來碰你的器材啊!”


    “如果事情能這麽好辦就好了。”戴奕文懊惱地用雙手遮住臉。


    最大的麻煩,就是他完全拒絕不了葉伶!


    他天生就對弱小的動物沒有辦法,以前家裏養的小貓,隻要對他撒撒嬌,他就會失魂似的馬上拿出小貓零食亂喂一通,結果把小貓養成大胖貓,差點連路都走不動。


    個子嬌小的葉伶總是會讓他想到以前那隻纖瘦苗條的可愛小貓,圓圓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翹,帶著一些貓兒眼的嫵媚,但又不失少女的清純與天真。而她笑起來的模樣,更是像極了貓兒對他撒嬌的嬌憨樣……


    雖然她一直給自己找麻煩,但他還是忍了下來,隻因為不忍見到她那張總是愉悅的小臉蛋上,露出沮喪,失望,或者是難過的表情。


    但人的忍耐總是有限度的。


    即使是脾氣再好的男人,也受不了一天到晚被人纏著不放,而且那人什麽事都不會,就隻會找麻煩、製造麻煩讓他來收拾。


    每次他都被惹到爆發邊緣,但一見到葉伶那張可憐兮兮、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小臉,他就發作不出來,隻好把怒氣全往肚子裏吞。


    可惡……一想到那個女人就心浮氣躁,戴奕文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那個女人真的有這麽可怕嗎?”蘇冠豪問。


    戴奕文點點頭,然後大略把總編輯派他們兩人到北海道采訪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又端起茶杯,開始哀聲歎氣。


    幾個同好聽完他的“遭遇”之後,紛紛隻有一個感覺——


    大樹的神經果然和恐龍一樣粗。


    “喂!大樹!你別裝了啦!”蘇冠豪滿臉笑意地拍了拍戴奕文的肩膀。


    “裝什麽?”戴奕文一臉莫名其妙。


    “那個女生是在追你啊!追你!你懂不懂?嘖嘖,看不出來你的行情這麽好,居然有女生願意倒追你。”


    “你有病啊!”戴奕文沒好氣地把朋友推開,一不小心沒控製力道,把人家剛整理好的亮眼爆炸頭推到了牆上。


    嗚……好痛!


    蘇冠豪的眼淚冒了出來,一隻手搗著爆炸頭,卻不敢抱怨。


    隻是輕輕一下就這麽痛了,要是大樹的心情不好,又認真起來,他的小命還在嗎?


    “不過……大樹,你真的沒有覺得那個女生……和其他人特別不一樣嗎?”另外一位同好小心翼翼地問。


    “有啊,她的手腳特別笨!個子也特別小!每次出去采訪,遇到人群,她就會被擠不見,害我每次都要背著一堆攝影器材去把她從人海裏麵撈迴來。真是的,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遇到不適合的采訪路線就交由別人負責,乖乖待在辦公室裏麵寫稿子就好,盡是跟著我到處跑,惹麻煩……”


    這時,蘇冠豪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麵揉著頭發一麵問:“大樹,那換個方式問好了,你對她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有。”


    “喔?”其他同好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煩死了!我實在不想再看到她。”


    眾人歎了口氣,眼神黯淡下來。


    大家開始替那個女孩感到可憐,喜歡上大樹這種神經超粗的家夥,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幸運的是,大樹神經粗。所以脾氣很好,對很多事情都不太在意,能讓他生氣的事情很少。基本上,弄壞三個昂貴的鏡頭,就足以構成在座的任何一人與女友分手的前提了。開玩笑!要知道,鏡頭可是攝影師的寶貝耶!弄壞一個還可以原諒,弄壞兩個也還能忍受,一連弄壞了三個……難怪連脾氣溫和的戴奕文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會出現憤慨激動的模樣.


    但是好脾氣的戴奕文也頂多就是憤慨而已,不會想要采取什麽報複手段,或是要求賠償,對於葉伶,他完全沒轍,也隻有自己默默承受那些損失,然後羨慕地看著別人拿著新鏡頭炫耀。


    不幸的是,也正因為戴奕文神經太粗,所以到現在根本都還不知道葉伶對他抱著什麽樣的感情,也沒有想過,為什麽葉伶那麽喜歡跟在他身邊?即使她嬌小的個子和路癡的個性根本就不適合外出采訪!


    這時,戴奕文又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我這麽可憐?為什麽我就是甩不掉她這小跟班?”


    其他人紛紛搖頭,感歎自己為什麽這麽可憐,長這麽大都還沒有女孩子倒追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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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伶這幾天的心情特別好,不斷東奔西跑,準備去北海道的事情,還抽空帶著好友去了一趟百貨公司,挑選最新的內衣……呃,不是,是最保暖的雪衣。


    畢竟北海道天氣寒冷,這幾天更是零下幾十度,所以她當然得挑一件保暖的雪衣,最好保暖到雪衣裏麵隻穿一件性感內衣都沒關係……嗬嗬,去北海道一個星期耶!整整七天六夜!


    她有六個晚上的時候可以好好“勾引”戴奕文,當然要“準備”得充分一點。


    隻是在一旁一直跟著她的好友圓圓卻沒有她這麽樂觀,當她見到葉伶正在猶豫要不要狠下心買一套高價性感蕾絲內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葉伶,你真的要買?”


    “唔……”葉伶露出苦惱的神情,“圓圓,我也不知道耶!”然後她轉頭對專櫃小姐說:“還有沒有再性感一點的?或是有沒有紫色的?還是你們有那種可以雕塑身材的內衣?”


    圓圓差點滑倒在地上。


    “葉伶!我真的敗給你了!暗戀一個男人那麽久都沒成功不說,現在又花大把錢買性感內衣?你的腦袋有沒有問題啊?”圓圓努力開導她,“如果他真的對你沒意思,就算你穿得再美、再性感也沒用啊!而且你怎麽滿腦子都是想著要怎麽‘勾引’他?你……你……”圓圓指著她,看了一眼專櫃小姐。


    專櫃小姐很知趣地繞到別處去找更性感的內衣。


    “葉伶,你明明就沒有經驗,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大膽?”圓圓壓低了聲音。


    “所以才想要買性感內衣,可以為我的技術不足加點分啊!”


    圓圓再次滑倒。


    “天啊!葉伶,你真的變了,你什麽時候變成小色女了?”


    那個一看見英俊學長就臉紅紅,還曾經想要和學長交換日記的國中死黨,到底去哪了?


    “哎喲!那是你沒見過大樹,才會這麽說!他真的很棒,脾氣溫和,身材又好,”她抹了一下口水,“你知道嗎?大樹以前是練自由搏擊的,他的身材真的很壯,即使是冬天他也不太怕冷,總是隻穿著一件薄薄的上衣就上山下海,到處采訪攝影。我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好身材,卻用不到也吃不到,憋久了就變成這副花癡樣,這也不能怪我啊!”


    圓圓真的很不想從地上爬起來。


    聽聽!這是什麽鬼話?


    哪有女孩子這麽不僅矜持的?


    好像她為一個男人神魂顛倒到這種地步,甚至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當小色女,都不是她的錯!


    “小姐,你覺得這款粉紅色的內衣怎麽樣?這款的內褲旁邊是用絲線係上的,隻要這樣輕輕一拉,就很容易鬆脫的喔!”


    葉伶的眼睛一亮,“好!我喜歡,有沒有其他的顏色?我買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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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伶扛著一堆紙袋迴到家裏,一進門,弟弟薑棠看到她就大唿小叫。


    “敗家女!你又刷爆幾張卡了?!”


    薑棠嘴裏雖然這麽念著,但還是馬上衝上前去,幫姊姊把紙袋拿進來。


    葉伶和薑棠是同母異父的姊弟。


    葉伶的父親早逝,母女倆相依為命,直到葉伶的母親遇上薑棠的父親。


    薑棠的父親長得並不特別起眼,卻很專情,他一眼就喜歡上葉伶的母親,守候在佳人身邊許久,最終感動了對方,娶得美人歸。


    婚後薑棠的父親將葉伶視為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即使後來有了自己的兒子,也從未減少對葉伶的疼愛。


    葉伶大學畢業時,曾經想過要不要改姓,畢竟現在真正疼她、愛她的父親並不姓葉,不過薑棠的父親聽了她的想法之後,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他對葉伶說,他很高興葉伶這麽想,不過改名字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加上這個名字對葉伶也有特殊的紀念價值,所以他並不鼓勵她這麽做。


    於是葉伶也打消了這個念頭,隻是每次要介紹薑棠的時候,她總要花一番工夫解釋為什麽他們姊弟不同姓。


    薑棠湊熱鬧地想要打開其中一個紙袋,馬上就被葉伶製止。


    “喂!死方糖!不要亂翻我的東西!”


    “臭姊姊!不要叫我方糖啦!這綽號很難聽耶!”


    “那你去怪爸爸啊!你的名字可是他取的!”


    “可是綽號是你發明的!而且還教會我同學,搞得現在大家都叫我方糖,連學妹看到我也都在笑……”


    可惡!越想越氣!


    臭姊姊!你老弟到現在都還孤家寡人,有一大半是你害的啦!


    “你是男人耶,不要這麽沒有度量好不好?喂!不要亂翻,那袋是……”


    嘩啦一聲。


    然後薑棠睜大了眼,看著從紙袋裏掉出來的東西。


    內衣?


    老姊是女人,買內衣當然沒什麽稀奇,可是這些內衣為什麽看起來特別……誘人?


    薑棠揚起一邊眉,用手指挑起一件布料極少的蘋果綠小內褲,嘖嘖稱奇,“哇,這麽暴露?連藥罐子裏的那片棉花都比這點布料要多吧?姊姊,你買這麽多暴露內衣到底是要做什麽啊?”


    葉伶迅速搶迴內衣,順便踢了討厭的弟弟一腳。


    “喔!好痛!你幹嘛踢我?!”


    “誰要你沒大沒小?”葉伶氣鼓鼓地說。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那棵大樹?你終於決定以色誘人了嗎?這招該不會是你的最後一招了?”


    原本隻是想取笑姊姊,沒想到葉伶聽了之後,小嘴一扁,沮喪地坐倒在沙發上。


    “呃?姊姊?”


    薑棠戳一戳她.沒反應。


    “姊姊,該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他有些心虛。


    好像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方糖,你說,我是不是長得很醜?”葉伶突然問。


    “不要叫我方糖!”雖然嘴裏這麽抱怨,但他還是誠實迴答,“不會啊,你長得一點都不醜,雖然算不上超級大美女,但看起來清秀可愛,我有些男同學見了你還會臉紅呢!”


    那些人還一直巴著他要他介紹葉伶給他們認識,等他們知道葉伶是大他三歲的姊姊之後,每個人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從外表上來看,葉伶根本看不出來已經二十七歲了,他們都以為葉伶大概才剛剛大學畢業呢!


    現代的女孩子真是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那我是不是身材不好?還是個性不好?”葉伶又問。


    薑棠故作認真思考狀,等到葉伶不耐煩地將一個靠枕丟向他之後,才聳聳肩,慢慢的迴答:“身材好不好,我是不知道,我可沒有偷看過你洗澡。個性好不好……我隻當過你弟弟,沒當過你男朋友,所以我也不知道。”


    又一個靠枕飛過去。


    “你正經點啦!”


    “我是很正經啊!可是大家都知道,女孩於有很多種麵貌,我隻知道你在家裏的模樣,根本不知道你在喜歡的男人麵前是什麽模樣、什麽個性啊!”


    葉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想……我大概被他討厭了。”


    一想到被自己喜歡的人討厭,她就一陣難過,眼眶也突然紅了起來。


    “姊姊,你真的還那麽喜歡大樹嗎?都已經這麽久了,你的條件其實也不差,而且就快三十……”他機警一躲。


    嗯?沒有靠枕飛過來了?


    拾眼望去,隻見葉伶翻了個身,像隻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剩下的那個靠枕底下。


    “其實我已經快沒自信了啊;:”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都已經二十七歲了,卻成天還像個小花癡一樣,眼神跟著心愛的男人轉來轉去,一刻都停不下來。


    見到他的時候,就興奮得心髒狂跳不停,怎麽樣都安撫不下來.


    沒見到他的時候,成天掛念著他,心想,不知道他好不好?不知道他昨天吃了些什麽?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看自己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麵過上了比自己條件更好、更年輕的女孩?


    為什麽單戀這麽、這麽痛苦呢?


    明明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那個人,明明那個人就近在眼前,可是她隻能用看的,觸不到也摸不著。


    有時候,甚至連正眼看著他那和善英挺的麵孔都不敢,因為她知道自己搞砸了太多事情,也知道那個人對自己的態度,就像一隻見到貓的老鼠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四周的人們不是沒有勸她放棄過,可是她舍不得。


    真的,就是舍不得。


    盡管單戀那麽痛苦,可是她仍然在“深深地喜歡一個人”的情緒當中,繼續發光發熱,仿佛她生命的意義就等於這個男人的存在.誰也無法取代。


    也不是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戴奕文遇上了別的女孩子,那她該怎麽辦?


    可是每次隻要這麽一想,她就會心痛得落淚,一直哭一直哭,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為什麽會這樣呢?


    這個男人真的已經變成了她生命的全部嗎?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她更得趕快加緊腳步,在還沒有別的女人出現之前,早一步把戴奕文占為己有才行,不是嗎?


    一想到這裏,葉伶馬上又振作起來。


    她從薑棠手上一把搶過內衣,又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


    “喔!你幹嘛又踹我?!”薑棠雖然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子,但他還是暗自慶幸,好險姊姊又恢複了平日的模樣。


    “因為你是笨蛋!”


    葉伶拋下這句話,就帶著內衣跑進自己的房間裏。


    “你說誰是笨蛋啊?”薑棠不服氣地大喊。


    “沒談過戀愛的人,都是笨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房間門後傳來。


    “什麽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沒好氣地坐在沙發上,現在換他很想當鴕鳥了。


    他真的好想談戀愛,可是為什麽桃花就是不開在他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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