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完手中的茶,段容殊對著易達拍了拍,“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易達,“所以……”


    段容殊,“所以沒人要爛白菜。”


    渣男出軌了,總不能怪小三會勾人吧?


    人要是爛的,但凡是野的,就是屎,他也會去嚐嚐鹹淡。


    沒有自製力,還要人去管著他嗎?


    易達向他討教道,“所以段兄,要如何自愛?”


    段容殊開始教他男德,“不要和別人搞曖昧,要有基本的道德底線,做人要一心一意……”


    易達恍然大悟,甚至拿個小本本記起來。


    段容殊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畢竟在現代才有一夫一妻製,不能用這個要求這個朝代的所有人,而且按照易達的品級,也是能納兩個小妾的。


    易達,“我要找媳婦,就不能當爛白菜。”


    這是外貌不行,別的地方要加分啊。


    城外,西羌使者抵達京城。


    西羌公主提古麗正教著弟弟洛桑,“記住,大周的太子比你小幾歲,他不是皇上的親子,他也沒有爹娘,你要和他打好關係。”


    洛桑點著頭,“阿姐,我記住了。”


    西羌剛剛經曆了一場王權更迭,提古麗的父親,西羌先王暴斃,而他的弟弟繼承了他的王位和妻子。


    西羌王並不想留下這兩個侄子侄女,在西羌王後的哀求下,同意了將他們送來出使大周,意向和親並作為質子。


    若是洛桑年長一些,提古麗必定會和叔父爭上一爭,但是她的弟弟十了歲,腦子也不太行,繼承王位隻會成為傀儡,到時活命都是問題。


    洛桑扯著姐姐的袖子,“阿姐,你真的要嫁給大周的皇帝嗎?”


    提古麗壓低聲音,“這事你不要管,我不會吃虧。”


    她其實是想來獲得大周的支持,但是沒有籌碼,沒人會白白付出。


    和親未必不是條好路,但是漢人對於血脈很是注重,她就算嫁過來,也不會有多好的結果,不如給她弟弟求個王妃,或者她求一個王夫。


    要是西羌未來的王有漢人血統,想必他們會很是樂意。


    宮宴設在晚上,段容殊在家一覺睡到傍晚,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劉叔拉起來。


    “吃飯了,吃飯了嗎?”


    劉叔拿著帕子給他擦臉醒困,“主子啊,今天去宮裏吃。”


    哦,今天有席吃。


    段容殊被涼帕子冰得一震,打著哈欠起身換上官袍,由著小桃給他束發,然後去往宮中赴宴。


    到了宮中,天昏了起來,四周已經燃起燈火,映得殿內金碧輝煌。


    段容殊在內侍的指引下入了座,左邊易達,右邊費前,都是他戶部的同僚。


    和兩人打過招唿,他便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段容殊感覺這個殿應該是趙淮特意裝修,用來撐排場的,畢竟他的寢殿都沒有這麽閃。


    一會兒,鼓樂響起,聖駕浩浩湯湯地進了宴場。


    趙淮一身玄色龍袍,在首位坐下。


    段容殊朝著他看了一眼,對方似是有所察覺,朝著他彎了彎眉眼。


    下麵的大臣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若是趙淮不笑,那才是兩人出了有問題,要倒黴了呢。


    隨著開宴,西羌公主和王子帶著貢禮上來,說著祝賀詞,因是不熟練,他們的漢話說得有些別扭。


    旁邊的使者又補充了西羌意為同大周友好建交,西羌新王為趙淮登基送上祝賀,差不多就是他想得到大周的承認,鞏固政權的意思。


    段容殊看著他們的服飾和外貌,自從來了這,就沒再看過其他服飾,倒是稀奇不少。


    高鼻梁,卷發,眼睛還隱隱泛著綠色,在燈火下看的並不清楚,不過不會長得醜。


    互相客氣完,西羌帶上來的舞姬隨即獻上歌舞。


    一個個都是穿著短衣,外麵籠著輕薄的紗衣,清涼得很。


    舞姬動起來,身上墜著的鈴鐺便隨之響起,隱約露出腰和腿來。


    在座的要不一本正經,要不除了老色批就是臉紅不敢看。


    段容殊倒沒覺得多新鮮,隻是看著她們露著肚皮,心想會不會凍著。


    渾然不知在他看歌舞的時候,上麵的趙淮正在盯著他。


    不過歌舞倒是不錯,段容殊看著看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哎嗨,不對,這酒怎麽是酸酸甜甜的?


    段容殊又喝了一大口,確認了這是酸梅湯。他朝向趙淮看去。


    趙淮:好看嗎?


    段容殊點點頭:好喝!


    趙淮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氣得牙癢癢:好看?竟然敢說好看,看以後怎麽收拾他!


    西羌使者感覺大周的皇帝好像對這些舞姬不太感興趣,舞畢後,隨即上前請求讓他們的公主獻舞。


    趙淮冷著臉,“準。”


    心裏卻在想著:還跳,還跳,有什麽好跳的?還不如太子扭的好看!


    而段容殊目不轉睛地看著提古麗跳舞:哇,她好會轉圈圈哦!


    元貴在一旁都想衝上去捂著他的眼:求你了,看看陛下吧!臉都要綠了!


    提古麗獻完舞,看著趙淮黑了的臉,確認了他是個不懂美、不會欣賞她的人,和她不會合拍。


    她迴到座位上,發現了對麵的段容殊,沒有羞赧,沒有貪色,也沒有鄙棄,是單純欣賞的眼光,顧盼生輝,在一眾人裏很是顯眼。


    段容殊:她剛剛轉了八十九個圈圈哎!


    提古麗問旁邊的使者,“中原的男人都這麽細皮嫩肉嗎?”


    使者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接著示意她,“看看旁邊的。”


    提古麗聞言轉向旁邊臉紅都看不出顏色的易達,“……”


    丞相側著看向段容殊的位子,隻能看見他一杯又一杯地灌桌子上的酒。


    心想段大人可能是傷心了,西羌本就是個麻煩,他也絕不能讓段大人和陛下失了心,要不然俸祿該怎麽辦?


    易達看著段容殊不停地喝酒,臉上一點沒變,還讓內侍再上一壺。


    “段兄,要不你喝我的?”


    段容殊接過內侍送來的酒壺,也給易達倒了一杯,示意他喝。


    他豪邁地一口喝完,又換成葡萄汁了。


    易達喝了一口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他就像是那路邊的狗,被臭情侶踢了一腳。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隻有段容殊一個人滿眼的吃吃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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