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果然聰慧,正好抓到了一個,要不要看看?”


    顏濟看著抓到的人不是尋常人,一直咬緊牙關,一句都不肯透露。


    段容殊爽快答應,“好。”他倒要看看是誰來偷“金坷垃”。


    這個被抓到的賊也是倒黴,幾個人去打開儲藏的發酵蓋,頓時被氣味襲擊。看守見了拿著大掃把去打,一不小心掃把落入了旁邊的發酵坑,看守用力一揮,天女散花。


    其他幾個跑進了河,就剩下的這個倒黴蛋,被不可描述糊住了眼。


    段容殊過去的時候,這個大怨種被還被綁在河邊,看像是洗了一遭,但方圓十米還是沒人靠近。


    段容殊用帕子捂住鼻子,皺著眉問,“你是誰的人?偷糞幹什麽?”


    段容殊聽了這人什麽都不說,想必有主子。


    那人扭過頭去,還“哼”了一聲。看樣子很不配合,還想拉扯一會。


    他麵帶嫌棄,眼神輕蔑,像是看不起這文弱的小白臉,還有顏濟,以為他請來了什麽厲害人物。


    就當顏濟想問是否要用刑時,段容殊冷笑一聲。


    “來人哪,這位壯士口渴,再去抬兩桶來,讓他解解渴。”


    大怨種瞪大眼看著段容殊,沒想到這小白臉不嚴刑逼供,卻有如此險惡的奸計。


    眼看著幾個小廝眯著眼,像是被熏著了一般,抬上了兩桶米田共,那手裏的瓢比他臉還大。


    段容殊用手遮著眼,像是不忍直視,頗有禮貌的說,“請慢用。”


    眼看著瓢要到嘴邊了,那怨種壯士麵目猙獰,像是迴憶起那熟悉的味道,也不再矜持了,“我說!我說!嘔……”


    段容殊揮手止住他們,卻沒讓他們拿開,別說,裝的挺實在,整整兩桶擺在怨種壯士麵前,像是不說就得讓他慢用。


    怨種壯士沒有再做無謂的掙紮,眼淚嘩嘩的說出他是康王的人。


    段容殊懵了懵,心想:他這是頭皮屑洗不掉,找迴去洗頭?


    怨種壯士接著道,“我們隻是殿下派來請段大人敘敘舊的,好奇……然後就看看。”


    敘舊?那可真是夠野的。


    段容殊輕笑,“你確定不是被派來殺我的?”


    沒等他辯解,段容殊手心向內揮了揮,“喝吧,喝不了帶著。”


    然後他也不管那“咕嚕咕嚕”聲,轉身和顏濟走迴去。


    顏濟被他這粗暴的操作整的是敬佩不已,想著以後遇到敵探也能借鑒一下。


    “大人不再問問嘛?”


    段容殊搖搖頭,“聽吩咐的小嘍囉。”


    康王定是知道原先‘段容殊’歸到寧王麾下的事,想把他綁走,想必是有極大的把握自己能順從他,也不會擔上綁架朝廷命官的責任。


    段容殊抬頭看看天,“明日要下大雨。”


    顏濟也抬頭看看天,豔陽高照,這幾日星星都很亮,一順溜的晴天,可段容殊口氣篤定,感覺是一定會發生一樣,難道段大人會占卜星相?


    段容殊可不會掐指一算,他是看了天氣預報,係統出品,隨時定位,精確到分。要是段容殊說出幾時幾刻會下雨,明日顏濟怕是會嚇一跳。


    請過壯士喝了一頓,段容殊中午也沒什麽胃口,喝了枇杷膏,吃了一塊桂花糕,然後就坐在那發呆。


    劉叔不知道他心中純潔的小白花剛剛給人送肥料了,以為他是心中有事,沒有胃口。


    看到榮毅遙遙地騎著馬過來,開心的跑迴去,“主子,舅老爺迴來了。”


    段容殊迴過神來,立馬開心的笑了。


    榮毅看見劉叔還想打招唿來著,卻見人轉頭就往迴跑,榮毅摸了摸自己的臉,認不出來了?


    榮歡掀開簾子,“二叔,不進城嗎?”


    自從榮毅找到她後就一頓臭罵,再會打架也隻是個孩子,要不是分鋪的掌櫃報信,也不能知道她跑哪去了,打又舍不得,一路上榮毅都沒怎麽和她說話,非得讓她長長記性。


    “容殊現在是戶部侍郎,在這莊子上辦公,你現在可不能像在家一樣無法無天了,京城可是個吃人的地方,咱家沒權沒勢的可不能給你哥哥惹事。”


    榮毅耐心的解釋到,又補充了一句,“你哥哥現在也是伴君如伴虎,沒有自由,都出不了京城。”


    這下是按耐住了榮歡活泛的心思,看著榮毅嚴肅的表情,張了張嘴,老老實實的應了。


    段容殊看的榮毅的馬,撒腿就往那奔,榮毅想起外甥那體質,連忙下馬,眉開眼笑又帶著慌亂。


    “乖寶啊,慢點跑,別摔倒了。“


    然後迎來一個刹不住閘的大大熊抱。


    驚歎榮毅的變臉速度,前一秒還是嚴肅中帶點哀傷,現在就露出慈愛的笑容。


    “歡歡,你表哥好年輕啊。”


    其實兩個小姑娘還沒看的段容殊的正臉,溫婉聽說段容殊官職高,以為得三十歲左右吧,但現在著舅甥倆抱在一起撒嬌,渾像是沒長大的孩子。


    榮歡也以為表哥是那種嚴肅的人,結果好像有點差別。特別是表哥好像意外的和二叔關係很好。


    然後榮毅突然想起來兩個小丫頭,“容殊啊,這個是你表妹,這個是她好朋友溫婉。”


    段容殊微笑著和兩人打招唿,倒是一直大大咧咧榮歡不好意思起來,說話也不像在家裏那樣大嗓門了,輕聲細語的。


    榮毅聽了眉頭一皺,“歡歡,你嗓子壞了嗎?”


    榮歡忍者瞪他的心,咬牙切齒,“沒,有。”


    段容殊溫聲關心到,“嗓子不舒服嗎?正好劉叔熬了枇杷膏。”


    也不是榮歡想夾嗓子,段容殊那張臉本來就有迷惑性,整個人病弱又氣質清冷,可笑起來,又顯得溫潤如玉,說話聲音溫軟,讓人覺得親切。


    家裏的幾個哥哥叔叔,長相英氣,說話都是一聲吼,就是老家整個城都沒有像她表哥此等容貌的人,說話大點聲,都怕嚇到他。


    一群人迴去,兩個小姑娘去休息,榮毅則是聽劉叔告狀,什麽孩子生病了不愛吃藥,抓到了刺客……


    榮毅聽了“告狀”,並沒有生氣,反而在吃飯前哄人吃藥,在兩個小姑娘麵前,段容殊麵紅耳赤。


    “阿舅我自己能吃……”


    劉叔嘿嘿一笑,不知道是笑他吃藥要哄,還是聽舅舅的話。


    段容殊及時轉移話題,讓那幾個人繪聲繪色的把邵城這幾日的事說給榮毅他們聽。


    兩個小姑娘聽了是狠狠爽了一番,要知道那幾個紈絝平常最是嘴賤,造謠,耍黃腔都是尋常手段。


    現在幾個人都是聽著下了幾碗飯,兩個姑娘更是看著段容殊都要冒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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