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知樂第二次見到悲傷的慕容恪。
與上次因她而吐血不同，這一次，慕容恪悲傷得有些與世隔絕。
他明明坐在她的身邊，但她卻覺得，這個男子已將她拒之千裏之外。
他……好像不想理她？
“慕容恪？”
“？”慕容恪轉眼過來，眼中情緒不明。
劉知樂蹙眉：“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講？我看你這些日子都不怎麽講話，總是一個人呆著。燕王已然仙逝，希望你能盡早想看開。”
“……”慕容恪不語，但眼中的情緒越發讓人難懂。
劉知樂知道，她說對了。
慕容恪肯定為燕王過世而傷心，同時，他有心事，她看得出來。
“你……”
“能讓我抱一下嗎？”
幾乎是同時出聲，劉知樂停下，他說完了。
平淡的語氣。他看著她，不像玩笑，也不像試探，仿佛，隻是簡單的詢問。
劉知樂覺得怪異極了。
得不到迴答，慕容恪自嘲地勾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了，你走吧。”
語畢，他轉眼用衣袂儒雅地擦著玉簫，不再理她。
劉知樂起得身來，想走，又一屁股坐下，蹙眉問道：“慕容恪，你到底怎麽了？有事就說，你這樣怎麽照看楷兒？我要是走了也不放心啊！”
“那就別走。”不冷不熱的語氣。
劉知樂擰眉：“我們認識九年，你有什麽話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我們一同解決？”
慕容恪微愣，側眼看來：“真能一同解決？”
“嗯。”劉知樂挑眉點頭。
慕容恪脫口而出：“那你嫁給我。”
“？”劉知樂蹙眉：“慕容恪，燕王剛剛過世，你現在說這些，你覺得合適嗎？”
慕容恪也是個強脾氣：“嫁不嫁？”
“……”劉知樂真是無語。
“不嫁算了！”慕容恪起身，大步而去。
“……”
劉知樂一時反應不過，這談話有點怪異。
三年沒見，慕容恪好像變了一個人，脾氣古怪得讓人迴不過神，任性得有些不可思議。
劉知樂詫異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這妖孽，瘋了嗎？！
還是返老還童？
翌日，是太子慕容儁繼任燕王的登基大典。劉知樂起了個大早，任白衣替她穿衣打扮，看著軟榻上正給楷兒喂粥的慕容恪，忍不住開口。
“慕容恪，你給楷兒喂的什麽粥？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慕容恪頭也不抬，淡淡道：“栝樓粥。”
“栝樓？”劉知樂蹙眉，想了想：“是後院樹上結得正好的，個頭很大的瓜嗎？”
“嗯。”依舊不冷不熱的語氣。
“哦。”劉知樂自討沒趣，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慕容恪像是自說自語：“這栝樓，有清肺潤喉的功效，有助楷兒的喉嚨康健。”
“哦。”劉知樂恍然，正想說點‘謝謝’‘你有心’之類的話。
慕容恪已放下碗，在楷兒臉上親了一口，楷兒嗬嗬直笑，咿呀瓦屋說了許多，慕容恪開懷大笑。
“叫爹。”慕容恪抱起楷兒，命令道。
“爹……爹。”楷兒稚嫩的聲音響起。
劉知樂激動地小跑過去，趴在軟榻的矮幾上，驚喜地盯著楷兒：“他會叫爹了嗎？”
慕容恪驕傲地笑著，卻是看著楷兒：“早便會了。”
慕容恪的冷淡，劉知樂倒也沒有在意，隻驚喜萬分道：“真的嗎？可是我這段時日怎麽不見他叫人呢？”
“可能楷兒最近比較傷心，怪我這段時間沒怎麽陪他吧。”慕容恪說得是傷心的話，可心情卻格外的好。
目光鎖著楷兒，依舊沒看劉知樂一眼。
劉知樂微微一愣，看著此刻的慕容恪，他正看著楷兒，眸中是溫潤如玉的笑。
他，依舊是記憶中那個溫情萬千的慕容恪。
隻是對她似乎很是忽視。
劉知樂笑笑，看著楷兒。
“楷兒，叫娘，娘……”劉知樂也試著想要聽他叫一聲娘。
楷兒咯咯直笑，愣是不叫。
“叫娘呀！你這小子，我是娘，娘……快叫，娘。”劉知樂興致勃勃。
楷兒依舊隻笑不叫。
如是幾次，劉知樂有些失落。
慕容恪洋裝生氣地命令道：“她是你娘，叫娘！”
楷兒收了笑，怯怯道：“娘……”
“嗯。”劉知樂的眼淚突然掉了出來，去抱楷兒。楷兒才是委屈，爹爹莫名生氣，突然跑來的娘又被他一叫便哭了起來，好嚇人！
“爹爹，怕……”轉身抱著慕容恪，委屈得哭了起來。
自己的兒子居然怕自己！她這個母親該有多失敗？雖她有空就來看望楷兒，但說到底，還是陪他太少，虧欠太多。
這一聲“怕”像是刀子割心而來，劉知樂隻覺心中疼痛不已。
手足無措地想要抱楷兒，最後隻得拉著楷兒的小手：“楷兒不怕，是娘，娘最愛楷兒了。”
楷兒依舊不願，將手從劉知樂手中抽迴。
劉知樂傻了。
耳邊傳來一熱，慕容恪已托著她的腦袋，將她輕輕帶向楷兒，又將她擁在懷裏，使劉知樂也抱著楷兒。
“這樣，楷兒便不怕了。”
慕容恪寬慰道。
楷兒當真不再抵觸，對於慕容恪的體諒，劉知樂很是感激。
怔了怔，依稀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著楷兒身上特有的氣息，均很醉人。
“楷兒，你看，娘抱著你，爹也抱著你，這樣是不是很好？娘帶了楷兒也有一段時日，難道楷兒不喜歡娘嗎？你轉過頭來看看娘，楷兒的娘可是天底下最美的娘，你就不想看看嗎？”
話雖這麽講，慕容恪依舊隻看著楷兒，始終不看劉知樂。
縱然如此，他還是不願理她麽？
劉知樂愣了。很好奇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麽，慕容恪竟變得如此生疏？
楷兒安分了許多，試著轉過頭來。
劉知樂收迴心緒，咧嘴一笑，輕柔地喚道：“楷兒，一會兒娘帶你去皇宮玩，好不好？皇宮裏可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還有王後娘娘與五叔。”
楷兒雖小，卻也能聽懂幾分，咯咯笑了起來：“好吃的……娘……娘……五叔。”
劉知樂終是開心一笑，將臉貼近楷兒幾分：“楷兒到底是在叫娘呢？還是娘娘呢？”
楷兒看著劉知樂，咯咯直笑，胖唿唿的小手直指劉知樂。
“娘。”
劉知樂感動得想哭，不過擔心再次嚇著楷兒，開心笑過，將頭埋進楷兒的腹部。
楷兒以為劉知樂逗他癢癢，開心地笑了起來。
劉知樂控製住了衝動的情緒，笑著抬眼，卻對上慕容恪含笑的雙眼，他終於拿眼看她，像以往那般溫和的笑著，像許多夫君幸福地看著妻兒一樣。
見劉知樂看來，又錯開眼去。
劉知樂尷尬地淡笑了笑，轉眼逗著楷兒。
這時，管家來稟，進宮的時辰到了。
慕容恪起得身來。
“我有事，你和楷兒一道去吧。”
語比，將楷兒交給劉知樂，與楷兒告別，轉身而去。
劉知樂搖了搖頭，見時辰已晚，匆匆帶上楷兒去了皇宮。
與上次因她而吐血不同，這一次，慕容恪悲傷得有些與世隔絕。
他明明坐在她的身邊，但她卻覺得，這個男子已將她拒之千裏之外。
他……好像不想理她？
“慕容恪？”
“？”慕容恪轉眼過來，眼中情緒不明。
劉知樂蹙眉：“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講？我看你這些日子都不怎麽講話，總是一個人呆著。燕王已然仙逝，希望你能盡早想看開。”
“……”慕容恪不語，但眼中的情緒越發讓人難懂。
劉知樂知道，她說對了。
慕容恪肯定為燕王過世而傷心，同時，他有心事，她看得出來。
“你……”
“能讓我抱一下嗎？”
幾乎是同時出聲，劉知樂停下，他說完了。
平淡的語氣。他看著她，不像玩笑，也不像試探，仿佛，隻是簡單的詢問。
劉知樂覺得怪異極了。
得不到迴答，慕容恪自嘲地勾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了，你走吧。”
語畢，他轉眼用衣袂儒雅地擦著玉簫，不再理她。
劉知樂起得身來，想走，又一屁股坐下，蹙眉問道：“慕容恪，你到底怎麽了？有事就說，你這樣怎麽照看楷兒？我要是走了也不放心啊！”
“那就別走。”不冷不熱的語氣。
劉知樂擰眉：“我們認識九年，你有什麽話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我們一同解決？”
慕容恪微愣，側眼看來：“真能一同解決？”
“嗯。”劉知樂挑眉點頭。
慕容恪脫口而出：“那你嫁給我。”
“？”劉知樂蹙眉：“慕容恪，燕王剛剛過世，你現在說這些，你覺得合適嗎？”
慕容恪也是個強脾氣：“嫁不嫁？”
“……”劉知樂真是無語。
“不嫁算了！”慕容恪起身，大步而去。
“……”
劉知樂一時反應不過，這談話有點怪異。
三年沒見，慕容恪好像變了一個人，脾氣古怪得讓人迴不過神，任性得有些不可思議。
劉知樂詫異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這妖孽，瘋了嗎？！
還是返老還童？
翌日，是太子慕容儁繼任燕王的登基大典。劉知樂起了個大早，任白衣替她穿衣打扮，看著軟榻上正給楷兒喂粥的慕容恪，忍不住開口。
“慕容恪，你給楷兒喂的什麽粥？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慕容恪頭也不抬，淡淡道：“栝樓粥。”
“栝樓？”劉知樂蹙眉，想了想：“是後院樹上結得正好的，個頭很大的瓜嗎？”
“嗯。”依舊不冷不熱的語氣。
“哦。”劉知樂自討沒趣，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慕容恪像是自說自語：“這栝樓，有清肺潤喉的功效，有助楷兒的喉嚨康健。”
“哦。”劉知樂恍然，正想說點‘謝謝’‘你有心’之類的話。
慕容恪已放下碗，在楷兒臉上親了一口，楷兒嗬嗬直笑，咿呀瓦屋說了許多，慕容恪開懷大笑。
“叫爹。”慕容恪抱起楷兒，命令道。
“爹……爹。”楷兒稚嫩的聲音響起。
劉知樂激動地小跑過去，趴在軟榻的矮幾上，驚喜地盯著楷兒：“他會叫爹了嗎？”
慕容恪驕傲地笑著，卻是看著楷兒：“早便會了。”
慕容恪的冷淡，劉知樂倒也沒有在意，隻驚喜萬分道：“真的嗎？可是我這段時日怎麽不見他叫人呢？”
“可能楷兒最近比較傷心，怪我這段時間沒怎麽陪他吧。”慕容恪說得是傷心的話，可心情卻格外的好。
目光鎖著楷兒，依舊沒看劉知樂一眼。
劉知樂微微一愣，看著此刻的慕容恪，他正看著楷兒，眸中是溫潤如玉的笑。
他，依舊是記憶中那個溫情萬千的慕容恪。
隻是對她似乎很是忽視。
劉知樂笑笑，看著楷兒。
“楷兒，叫娘，娘……”劉知樂也試著想要聽他叫一聲娘。
楷兒咯咯直笑，愣是不叫。
“叫娘呀！你這小子，我是娘，娘……快叫，娘。”劉知樂興致勃勃。
楷兒依舊隻笑不叫。
如是幾次，劉知樂有些失落。
慕容恪洋裝生氣地命令道：“她是你娘，叫娘！”
楷兒收了笑，怯怯道：“娘……”
“嗯。”劉知樂的眼淚突然掉了出來，去抱楷兒。楷兒才是委屈，爹爹莫名生氣，突然跑來的娘又被他一叫便哭了起來，好嚇人！
“爹爹，怕……”轉身抱著慕容恪，委屈得哭了起來。
自己的兒子居然怕自己！她這個母親該有多失敗？雖她有空就來看望楷兒，但說到底，還是陪他太少，虧欠太多。
這一聲“怕”像是刀子割心而來，劉知樂隻覺心中疼痛不已。
手足無措地想要抱楷兒，最後隻得拉著楷兒的小手：“楷兒不怕，是娘，娘最愛楷兒了。”
楷兒依舊不願，將手從劉知樂手中抽迴。
劉知樂傻了。
耳邊傳來一熱，慕容恪已托著她的腦袋，將她輕輕帶向楷兒，又將她擁在懷裏，使劉知樂也抱著楷兒。
“這樣，楷兒便不怕了。”
慕容恪寬慰道。
楷兒當真不再抵觸，對於慕容恪的體諒，劉知樂很是感激。
怔了怔，依稀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著楷兒身上特有的氣息，均很醉人。
“楷兒，你看，娘抱著你，爹也抱著你，這樣是不是很好？娘帶了楷兒也有一段時日，難道楷兒不喜歡娘嗎？你轉過頭來看看娘，楷兒的娘可是天底下最美的娘，你就不想看看嗎？”
話雖這麽講，慕容恪依舊隻看著楷兒，始終不看劉知樂。
縱然如此，他還是不願理她麽？
劉知樂愣了。很好奇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麽，慕容恪竟變得如此生疏？
楷兒安分了許多，試著轉過頭來。
劉知樂收迴心緒，咧嘴一笑，輕柔地喚道：“楷兒，一會兒娘帶你去皇宮玩，好不好？皇宮裏可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還有王後娘娘與五叔。”
楷兒雖小，卻也能聽懂幾分，咯咯笑了起來：“好吃的……娘……娘……五叔。”
劉知樂終是開心一笑，將臉貼近楷兒幾分：“楷兒到底是在叫娘呢？還是娘娘呢？”
楷兒看著劉知樂，咯咯直笑，胖唿唿的小手直指劉知樂。
“娘。”
劉知樂感動得想哭，不過擔心再次嚇著楷兒，開心笑過，將頭埋進楷兒的腹部。
楷兒以為劉知樂逗他癢癢，開心地笑了起來。
劉知樂控製住了衝動的情緒，笑著抬眼，卻對上慕容恪含笑的雙眼，他終於拿眼看她，像以往那般溫和的笑著，像許多夫君幸福地看著妻兒一樣。
見劉知樂看來，又錯開眼去。
劉知樂尷尬地淡笑了笑，轉眼逗著楷兒。
這時，管家來稟，進宮的時辰到了。
慕容恪起得身來。
“我有事，你和楷兒一道去吧。”
語比，將楷兒交給劉知樂，與楷兒告別，轉身而去。
劉知樂搖了搖頭，見時辰已晚，匆匆帶上楷兒去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