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無念睜開眼睛,從噩夢中猛然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如同一條快要渇死的魚。


    而此刻,窗外的天空也是電閃雷鳴,似乎預召著某種不祥。


    沈無念緩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腦中揮之不去的是噩夢中的畫麵。


    她夢見禦司夜躺在醫院的病房裏,在病房上一動不動,閉著眼睛,臉色慘白如紙,看起來就好像死了一樣。


    沈無念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可卻沒有感受到一點氣息,當即眼前一黑,差點軟倒在地。


    “司夜!司夜!”她失聲喊著,抓著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扶起來,“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你快點醒醒啊!”


    可是禦司夜的身體是那麽的沉重,就好像是灌了鉛水,她根本就扶不起來。


    就在她痛哭的時候,外麵突然湧進來了一大群穿了白色衣服的人,他們強行把她拉開,然後把禦司夜推走。


    “不!不要帶走他!”她撕心裂肺地喊著。


    可是那些人攔住她,不讓她靠近禦司夜,還對她說道:


    “禦太太,禦先生已經死了!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沈無念瘋了一般道:“節什麽哀!他不會死的!我不相信!你們一定是騙我的!”


    眾人紛紛勸道:“禦太太,接受現實吧!”


    巨大的悲傷席卷而來,沈無念也從噩夢中醒了過來,此刻心中更是無比慶幸這隻是一個噩夢。


    但不知道為何,她胸膛裏的心髒還是怦怦跳得不平,比平時的速度要快很多,讓她心裏感覺到很不安,仿佛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沈無念猛然坐了起來,找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禦司夜的號碼,毫不猶豫的撥打過去。


    電話接通得很快,但是那邊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無念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甚至忍不住開始祈禱。


    “禦司夜,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啊。”她語氣越來越焦急,“就算隻是讓我聽聽你的聲音也好,讓我知道你平安無事就行了。”


    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準得可怕。


    因為電話無人接聽,沒過多久就被係統自動掛斷了。


    可是沈無念沒有放棄,一遍又一遍的打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對方終於接聽了。


    隻不過電話裏響起的並不是禦司夜的聲音,而是一個令人意外的男聲。


    “念念。”是司空牧澤。


    沈無念甚至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好幾秒才迴神,驚詫道:“哥?怎麽會是你?這不是禦司夜的電話嗎?”


    司空牧澤沉默,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這幾個問題。


    沈無念的心狠狠一跳,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哥,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禦司夜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那裏?他是不是出事了!”


    司空牧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來醫院吧,到了醫院你自然會明白前因後果的。”


    醫院……


    禦司夜果然出事了!


    沈無念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直接穿著睡衣拖鞋出門,攔下一輛出租車,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司空牧澤所說的醫院。


    到了醫院,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搶救室外麵的司空牧澤,連忙走過去,“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司空牧澤看著她,說道:“事到如今,恐怕瞞不住你了。”


    沈無念太陽穴突突直跳,越發不安,“你瞞了我什麽?禦司夜是不是在裏麵搶救?他受傷了?”


    司空牧澤說道:“禦司夜的確在裏麵搶救,但卻並不是因為受傷,而是病危。”


    沈無念心一緊,問道:“他生病了?什麽病?”


    難道她做的那個噩夢真的是某種預兆嗎?


    司空牧澤問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找到你的試藥人了嗎?”


    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讓沈無念一頭霧水,“記得,但是這跟禦司夜有什麽關係……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禦司夜就是那個試藥人?”


    她緊緊地盯著司空牧澤,希望他能夠說出否定的答案,可最終司空牧澤還是令她失望了。


    司空牧澤承認道:“是的,他就是你的試藥人。”


    沈無念瞪大了眼睛,“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司空牧澤解釋道:“因為這種藥比較特殊,要找到合適的試藥人其實很難,我們篩選了很多人都沒有找到。後來禦司夜找到我,提出他想試一試,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他檢查,沒想到真的符合標準。”


    沈無念情緒崩潰道:“他說試一試你就同意了?你憑什麽同意?你憑什麽不告訴我?”


    司空牧澤歎了一口氣說道:“不告訴你這件事情,其實是禦司夜對我的要求,因為他知道如果告訴你的話,你一定不會同意的。”


    沈無念紅了眼睛,“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做……”


    “那為什麽這麽做你還不明白嗎?”司空牧澤反問道。


    沈無念喃喃自語,“可是他明明不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司空牧澤說道:“你們之間的相處細節我無從知曉,不好判定。但他這一次,的確是為你和孩子做出了很大的犧牲,承受了許多折磨與痛苦。”


    其實捫心自問,他是做不到禦司夜這個程度的,他也不得不承認,禦司夜的確是很愛沈無念,愛進了骨子裏。


    沈無念哽咽地問道:“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司空牧澤道:“他因為藥物反應引起內髒破裂出血……現在醫生正在搶救中,我們隻能在外麵等待。”


    “司夜……”沈無念看著眼前緊緊關閉的搶救室大門,心就好像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著,連唿吸都變得極度困難起來。


    你為什麽要這麽傻?為什麽?


    見她幾乎要站立不住,司空牧澤連忙扶住她,擔憂道:“念念,你還好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其實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話,他是不會告訴沈無念這件事的。


    但禦司夜的情況不容樂觀。


    要是他真的死了,沈無念連他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的話,一定會崩潰的。


    司空牧澤隻能告訴她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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