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趣了幾句,沈無念趕緊問起了正事,“司夜,剛才醫生是怎麽和你說的,你別瞞著我,告訴我吧。”


    禦司夜的確也沒打算瞞著沈無念,將福克斯教授的話轉告,“皇家醫院進了一批新的儀器,應該會對你的治療有效果,隻是暫時無法確定副作用,他讓我們好好考慮。”


    “還有什麽好考慮的,我們來蘭國就是為了治療的,當然要試試。”沈無念有些迫不及待地說,她真的坐夠輪椅了,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願意去嚐試,就算失敗了也沒有關係。


    禦司夜安撫她道:“念念,你先聽我說,福克斯教授的意思是,無法確定副作用,就是有可能會出現任何副作用,他並不對此負責。”


    沈無念愣住了,“什麽意思……”


    禦司夜一字一頓地說道:“意思是,有可能會產生其她跟嚴重的後遺症,甚至有可能會危及到生命。”


    沈無念迴過神來,立刻說道:“沒關係,我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隻要我的腿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禦司夜定定地看著沈無念,語氣沉沉地說道:“可是我不願意,我無法想象如果你出現了嚴重的副作用,無法想象你因此丟掉生命……念念,要不然我們再等等吧,或許會有其他的治療方法。”


    沈無念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或許……這個或許又要等到何年何月呢?不管什麽樣的治療方式,都是危險和希望並存的,我不能因為害怕就不嚐試了。”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禦司夜眼中微不可察地劃過一抹害怕,他真的很害怕會失去沈無念。


    沈無念看著禦司夜,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司夜,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愛我,甚至勝過自己的生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具殘廢的軀殼,如果讓我的靈魂困在這樣的軀殼裏度過下半生,我這輩子都不會快樂的。”


    禦司夜勸說道:“我會陪著你的,而且醫療和科技會越來越發達,以後會有更好的治療方式的,我們可以等等……”


    “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想再坐輪椅了。”沈無念說到這裏,眼圈忍不住紅了,她痛苦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現在甚至已經忘了走路是什麽滋味了,我的雙腿就好像消失一樣,感覺不到任何知覺。我坐在輪椅上,就算你給我的身份再尊貴,可還是低人一等,我連生活自理都無法做到,更別提保護自己,我不想像一個廢人一樣度過下半生。”


    “念念……”禦司夜的心裏就好像被重錘擊中,狠狠地震動。


    沈無念看向窗外的天空,語氣充滿了渴望,“生命和自由,對於我來說,是自由更重要。這個輪椅就好像是一個小小的囚籠,把我囚禁,把我束縛,我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我覺得我就像是一隻折了翅膀的鳥兒,我太渴望自由了,我太渴望天空了。”


    “念念……”禦司夜喉嚨幹澀,說不出話來,看到沈無念痛苦的樣子,他何嚐不是看在眼中,痛在心裏呢?


    “司夜,給我自由吧。”沈無念的語氣裏甚至帶了一絲哀求。


    禦司夜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後點頭道:“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真的不想看到沈無念活的這麽痛苦,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沒有質量的生命毫無意義。


    她是鳥兒,本來就該在廣闊的天空自由飛翔,而不是困在如同囚籠一般的輪椅上,行屍走肉般度過每一天。


    ……


    這邊,禦司夜和沈無念做好決定之後,便派人告知福克斯教授。


    誰知道福克斯教授卻告訴他們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設備已經全部安排出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禦司夜立刻就去福克斯教授,詢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福克斯教授一臉為難,“不好意思啊,禦先生,你們來得有一點晚了。我們這批新設備有限,已經全部都安排出去了,沒有多餘的可以安排給你們……”


    禦司夜冷冷的盯著他,目光充滿了審視,“你昨天告訴我新設備的事情,我今天告訴你決定,時間甚至都沒有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你跟我們說來晚了,是有點太牽強了?”


    福克斯教授道歉:“我也很抱歉,但我說的是實情,這批設備的確很搶手……”


    “教授,明人不說暗話,你開個價吧。”禦司夜目光銳利如刀,周身都散發著森寒的氣息。


    福克斯教授冷汗直流,有些艱難地說道:“禦先生,這不是錢的事情,我真的也很為難,我沒辦法做主。”


    禦司夜冷笑一聲,“好,你沒辦法做主,那我就去找能做主的人,院長總可以做主,不是嗎?”


    說完之後他懶得再看福克斯教授一眼,轉身走出了教授的辦公室。


    直到禦司夜徹底離開,福克斯教授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伸手一摸,後背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禦司夜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


    如果不是有人交代下來……


    他怎麽敢說出那些話?


    哎……


    福克斯教授也是有苦難言。


    禦司夜立刻去聯係了皇家醫院的院長,詢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院長的態度很好,答應立刻調查,會讓人上門給他一個交代。


    沒過幾天,院長的人便主動上門來到了禦家。


    禦司夜和沈無念讓管家把人迎進來,坐在大廳裏等待對方。


    沒過幾分鍾,幾個人走了進來,為首的女人十分眼熟,正是前幾日在醫院裏和禦司夜發生衝突的女人。


    看到她,禦司夜和沈無念都是一怔。


    女人略有些得意地看著他們,用英文說道:“兩位,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麵了。你們華國有一句古話,叫做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是不是形容的恰如其分?”


    沈無念率先迴過神來,露出一抹優雅的微笑,“的確十分貼切,沒想到我們和小姐如此有緣,真是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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