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司夜萬萬沒有想到,許悄悄心裏居然是這麽想的,他錯愕了一瞬,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許悄悄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但是他的言行舉止,他的眼神語氣,都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了。”


    “許悄悄……”禦司夜本能地想為自己辯解。


    然而許悄悄打斷了他,“北冥夜,你今天很奇怪,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


    她直勾勾地看著禦司夜,清澈的眼睛好像要看穿他的靈魂。


    禦司夜頓時就一陣心虛,為了掩飾,他故意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要是實在不行,你就跟了我,我又不會虧待你。”


    “你?”許悄悄笑了一下,“別跟我開玩笑了,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你怎麽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禦司夜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我拒絕。”許悄悄毫不猶豫。


    “真無情啊。”禦司夜輕笑一聲,倒也不生氣,“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先吃東西。”


    “嗯。”許悄悄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沒有好好地吃一頓了,都是忙得忘記吃飯,餓了就點外賣隨便對付幾口,沒吃什麽正經飯。


    禦司夜舀了一碗補湯,又往她碗裏夾了許多菜,還說道:“多吃一點,你都瘦了很多,補補。”


    許悄悄看著碗裏堆成小山的菜,十分無奈,“別夾了,我吃不下那麽多。”


    禦司夜道:“先吃,吃不完再說。”


    許悄悄隻好先低頭吃飯,沒一會兒就吃飽了。


    禦司夜看著她貓兒一樣的食量皺眉毛,但也沒有繼續強迫她吃下去,而是接過她的碗,把她吃剩下的菜全部都吃完了。


    許悄悄瞪大眼睛,“那是我吃剩下的……”


    “親都親過了,還在意這點口水?”禦司夜毫不在意地說道。


    許悄悄臉蛋微紅,想說些什麽,但抿了抿唇瓣,還是把話咽了下去,什麽都沒有說,當作沒看到。


    禦司夜讓人開了瓶紅酒,骨節如玉的手指搖晃著紅酒杯,酒香四溢。


    許悄悄靜靜地看著他,禦司夜喝酒的姿勢也極為優雅,畫麵可以說是賞心悅目,不像是在品酒,更像是一種藝術。


    發現許悄悄盯著自己,禦司夜問道:“要喝嗎?度數很低。”


    許悄悄想了想道:“一點點。”


    禦司夜就給她倒了一點點紅酒,許悄悄先是用舌尖嚐了嚐,瞬間一股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充滿她的味蕾。


    禦司夜問道:“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在葡萄莊園裏喝的酒?”


    “記得……”許悄悄下意識地迴答,腦海中浮現出一些曖昧的畫麵,臉蛋瞬間就紅了,立刻改口道,“不記得了。”


    禦司夜也不拆穿她,故意道:“不記得的話,我可以再帶你去一次。”


    “不、不用了。”許悄悄連忙拒絕,臉紅得像是蝦子,“今天謝謝你請我吃飯,時間不早了,我想迴去了。”


    “我送你。”禦司夜一邊說,一邊叫來服務員結賬。


    許悄悄猶豫道:“可是你喝了酒,開車不安全。”


    禦司夜笑道:“我帶了司機。”


    許悄悄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拒絕的理由,隻好點了點頭,“我不迴禦家,送我去濱江公寓。”


    “好。”禦司夜一上車就吩咐了司機,車子立刻朝著濱江公寓的方向開去。


    許悄悄和禦司夜坐在後座,彼此隔著一小段的距離,是恰到好處的分寸,不會過分親密,也不會過分疏離。


    車裏很安靜,許悄悄沒什麽話可說,禦司夜也沉默著,坐在前麵開車的黑影通過後視鏡看著兩人,不禁有些著急。


    這時候,他突然發現前麵有個拐彎,於是計上心頭,猛打了一下方向盤。


    許悄悄本來正吹著涼涼的夜風,欣賞窗外的風景,她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朝著旁邊的禦司夜撲了過去。


    禦司夜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摟住她嬌小的身軀,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形成一個保護的姿勢。


    許悄悄趴在禦司夜的胸膛上,耳邊是他火熱有力的心跳,莫名一陣口幹舌燥,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謝謝。”她掙紮起身。


    禦司夜有些舍不得懷中的溫香軟玉,但還是鬆開了她,並且睨了黑影一眼,裝模作樣地斥道:“怎麽開的車?”


    黑影連忙表示歉意。


    許悄悄道:“沒關係的。”


    隻是一次小意外而已,沒必要過多苛責。


    禦司夜順勢揭過,沒再說什麽,兩個人在後座坐正了。


    誰知道前麵又有一個拐彎。


    黑影再次故伎重演,猛打方向盤,這一次因為方向的原因,禦司夜因為慣性朝著許悄悄的方向撲過去。


    許悄悄反應不及,竟是被禦司夜一下子壓在了後座上,薄唇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臉頰。


    許悄悄一開始完全懵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蛋瞬間燒起來,直接爆紅了。


    “你起來……”她用力去推禦司夜。


    禦司夜也沒想到是這個發展,他慢條斯理地坐起來,不著痕跡地看了黑影一眼,眼中掠過一絲讚賞。


    這家夥,還挺上道。


    許悄悄也看了黑影一眼,莫名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很難說沒有故意的成分。


    她抿著唇,抓住了扶手。


    好在接下來的路程都是平平坦坦,沒再出什麽幺蛾子。


    許悄悄這才漸漸地放鬆下來,靠在座椅上,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身體微微傾斜,似乎要倒下去。


    禦司夜不動聲色的坐到許悄悄身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做了人肉靠墊。


    許悄悄毫無察覺,就這樣靠著禦司夜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是蝴蝶的翅膀,投下一片淺淺的光影。


    禦司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心突然就變得無比安寧,那些暴躁的情緒煙消雲散,像是風平浪靜的大海,映照著柔柔的月光。


    他甚至生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如果時光能就此停止,也不錯。


    不知過了多久,黑影打斷他的思緒,低聲道:“主子,濱江公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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