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喂!我是齊鳴的大皇子!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我父皇派兵攻入你們萬象,讓你們都死無葬身之地!”柳江銘披散著頭發,搖晃著牢門。


    “這人瘋了吧?”坐在一旁的獄卒隨口吐掉嘴裏的瓜子殼。


    “誰說不是呢,天天吃飽了飯就在那喊,都多少天了。”另一名獄卒附和道。


    “嘖,也不知道還要把他關到什麽時候,五皇子不都從齊鳴撤迴來了嗎?”


    “是啊,本來差點就拿下齊鳴了,搞不懂。”


    “把門打開。”段金炎赫然出現在地牢門口。


    “叩見陛下!”兩個獄卒慌忙跪在地上,竟沒注意什麽時候皇帝來了。


    “起來吧,把他放了吧。”段金炎不怒自威。


    “額...陛下,這是五皇子...”


    “陛下,這個人已經瘋了,把他放出來怕不是會傷到您。”


    段金炎鼻腔歎出口氣,“把他送到齊鳴京都城門外。”


    “是。”


    段金炎轉身離開,上了轎攆。


    “五皇子近日如何?”


    “殿下他從齊鳴迴來就沒出過書房,一直把自己關在裏麵,除了喊人進去送酒,再沒吩咐過旁的。”


    他站在段恆書房門口站了好一會,下人幾次上前,都被他擺手撤下。


    他決定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書房內段恆輕喚了一聲,“父皇...”


    段金炎邁步推開書房門,段恆一臉頹廢地坐在書桌前,一隻手拿著酒壺,一隻手撫在畫上。


    段金炎緩緩開口,“你真是癡傻。”


    段恆從畫中抬頭,對他輕笑,“爹,我敗了。”


    “所以你當如何自處?”


    “孩兒不知。”


    段金炎靠近些,掃了一眼畫上的女子,又將段恆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蒼白虛弱的麵孔,幹涸在衣服上的血漬。


    眼前的一切都無法讓他和往日那個風光無限的段恆聯想到一起。


    “你任由自己這樣頹廢,才真是一敗塗地。”


    唐父唐母剛迴到家就收到唐遇鈞沈慕瀾要去旅遊不一定什麽時候迴來的消息,唐母自然是不同意,何況還要帶著沈慕瀾一起。本來就應該是老老實實在家相夫教子,輔佐夫君才是,現在兩人一起出遠門,就怕別是沈慕瀾吹得枕邊風要拐走唐遇鈞,一去不返了。


    唐遇鈞既已下定決定,肯定就不會敗在唐母這,“母親放心,慕瀾與我也是共同經曆過難關的人,這次要出去遊曆的想法也是我主動提出的,隻此一次,孩兒保證,迴來以後一定和慕瀾定心打理家業,讓二老安享晚年,承歡膝下。”


    唐母一聽,又要反駁,唐父輕輕拍了拍唐母手背,讓她先住口。


    “唐家與沈家的恩怨已了結,之前對你們倆也是百般阻撓,奈何你還是這般堅定,你自十幾歲起便為了家裏刻苦學習經營打理,我認可了你和沈慕瀾,你們也該出去走走,這事我同意了。”


    唐遇鈞一聽興高采烈,直接飛奔跑去告訴沈慕瀾。


    “老爺!你怎麽能同意呢,他還是不是你兒子了?”唐母跺了跺腳。


    “孩兒大了,有自己要追逐的方向了。”唐文良看向唐遇鈞離開的背影,“你有多久沒見你兒子這麽開心過了?”


    唐遇鈞推開房間門,看到沈慕瀾正坐在梳妝台前。


    沈慕瀾聽到動靜迴頭,手還搭在嘴唇上,剛塗上口脂,朱唇更豔,唐遇鈞一下看呆了,麵色紅潤,唇紅齒白,真是美到他心坎裏了。


    “你迴來了。”


    “今天怎麽想起來塗上胭脂了。”唐遇鈞走近些,認真地看著沈慕瀾的臉。


    “不好看嗎?”沈慕瀾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沒發現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好看,卿卿自然是最美的。”


    沈慕瀾輕笑一聲,“那咱們出發吧,東西我都收拾好了。”說罷站起來走到床邊拿起包裹。


    “你怎知爹娘就同意了呢?”唐遇鈞麵帶笑容看著她。


    “因為相信你呀,相信你想做的事都能辦得到。”


    “好,出發!”


    沈慕瀾決定先去東邊,東邊有海,這個季節雖然已經沒什麽海鮮了,但是是淡季肯定人少,清淨。


    於是兩人租了馬車先到東邊,看了海上生明月,吃了淡季小海鮮。足足在海邊的漁民家中借住了一周才開始啟程往北邊走,據說北邊是極寒之地,才十一月份那邊也會飄起鵝毛大雪,兩人在路上買了厚厚的棉衣和裘皮大衣。


    兩人剛邁進北方的區域就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唐遇鈞將裘皮大衣緊緊裹住沈慕瀾,大風刮在兩個孤零零的身上都要把他倆吹走的架勢。


    沈慕瀾第一次見識到什麽叫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漫山遍野皆被白色覆蓋,純潔無瑕,安然靜謐。


    二人爬上一個土坡上開始欣賞起來,沈慕瀾感覺第一次自由離自己這麽近,她張開手臂立於風中,擁抱著朝她臉上撞過來的北風。


    這裏雖然冰天雪地,卻讓她覺得無比的輕鬆,身心愉悅。


    “這裏雖然不高,還是要小心點卿卿。”唐遇鈞一隻手微微攔在沈慕瀾身前,怕她掉下去。


    “來,你也來感受一下,你張開手像我這樣。”


    唐遇鈞學著沈慕瀾的姿勢,張開手臂,眼睛看向的不是遠方,而是身旁。


    他也很少見沈慕瀾這般放鬆,開心,她真的很向往自由,若是迴去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約束呢?


    沈慕瀾深吸一口,卻被寒風猝不及防灌了一嗓子,“咳咳咳咳!”


    沈慕瀾趕緊拍了拍自己胸口,唐遇鈞也趕緊拍了她的後背,沈慕瀾怕唐遇鈞小題大做,趕緊擺了擺手,“我沒事我沒事,喝了口風而已。”


    唐遇鈞見還沒發作就被她先搶答了,不禁有些好笑。


    二人下了土坡,順著小路一直走,半天都沒有看到一戶人家,正以為要走一晚上了,就看到前麵有一獵戶正蹲在一棵樹後,伺機狩獵前麵不遠處的黑狼。


    他倆對視一眼,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上前打擾人家,怕沒問到路,就被人家追著打就不好了。


    兩人就這樣站在風裏等獵戶打完再上去問路,沒想到那獵戶遲遲不動手,他們倆就這樣站那一動不動半個小時,天色越來越晚,溫度也越來越低,沈慕瀾感覺身上的溫度就要慢慢散去了。


    “阿嚏!”


    狼被驚動,抬頭望向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到是活人,撒腿就要跑。


    獵戶見自己蹲了半天的獵物要跑,惡狠狠地看向沈慕瀾。


    沈慕瀾撇了撇嘴,還在想怎麽道歉合適,旁邊的人刷地一下竄了出去,撿起路邊的石頭,緊追在狼身後。


    那狼見來者身手敏捷,便穿梭在樹木中,找掩體。唐遇鈞怕它越跑越遠,直接蓄力瞄準,拋出石頭,精準打在了狼的腿上。


    狼一下摔倒在雪地裏,掙紮著起來要跑,被獵戶一箭射中,一命嗚唿。


    沈慕瀾跟上來,唐遇鈞趕緊又給沈慕瀾把衣服攏了攏,然後再對獵戶道,“剛才不好意思,我夫人不是故意打擾閣下狩獵。”


    獵戶看他也幫忙拿了狼,也不多計較,“沒事你們也幫了我,我看你們也不是本地人吧,想必是想問路的。”


    唐遇鈞點了點頭,“初到寶地,不知道這附近哪有旅店驛站,可以讓我夫妻二人歇歇腳呢。”


    “喲,現在天色已晚了,你們要到最近的旅店的話起碼也要走到天亮了。”


    沈慕瀾和唐遇鈞對視一眼,看來他們倆還是得露宿雪地了。


    “不過,若是兩位不嫌棄,可以先到寒舍委屈一晚。”


    “如此便多謝了,我們二人若不是遇到你,恐怕要露宿一晚了,不打擾便可,又怎會嫌棄。”


    獵戶擺了擺手,然後拎起地上的狼可以帶著他們倆往家走。


    到了獵戶家中,木屋裏牆上竟然掛滿了各種動物皮毛和獸骨,獵戶隨手將狼丟在架子上,然後讓他們倆隨便坐。


    “夫君迴來了。”這時候,裏屋內走出來一個女子穿著一襲烏麻衣,出來一看,還有兩個陌生人,“這二位是?”


    “他們是我打獵時遇到的外鄉人,迷了路這個點也找不到客棧了就帶他們迴來了。”獵戶一邊蹲地上處理狼,一邊介紹,“我姓王,這是我婆娘。”


    “在下唐遇鈞,這是我夫人沈慕瀾,多有叨擾。”唐遇鈞朝她作揖。


    “奧,這樣啊,那快進裏屋烤烤火吧,外麵冷。”王大嫂把他們往裏屋引,眼睛卻緊緊盯著沈慕瀾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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