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


    穆雁行的聲音變得喑啞起來。


    與此同時,他那火熱的目光,似是要將陸無霜融化一般。


    “我確實想親手來……”穆雁行道。


    這是他們成婚的喜服,由他這個新晉的夫君親手解下這身喜服,無疑更具儀式感。


    穆雁行伸出手。


    因為激動,他那長年持劍比什麽都穩的手,這會兒竟然有些不受控製的輕顫。


    盤扣一粒粒被解開,大紅的喜服之下,開始漸漸看到別的顏色……


    “噗!”


    伴隨著輕微的聲音,喜服輕輕墜地,繡於其上的金鳳仿佛要展翅欲飛。


    穆雁行的心跳快到了極致。


    陸無霜還有心思取笑人他:“你聽聽你這心跳聲,這都快趕上擂鼓了吧?”


    穆雁行:……


    他因為接下來的事而無法保持冷靜,可看陸無霜的樣子,竟是一點沒受影響?


    那怎麽行!


    穆雁行於是攬著陸無霜纖細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裏一帶,不等陸無霜的驚唿出口,便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的唇。


    唇齒糾纏,攻城掠地。


    穆雁行心裏那壓製了快三年的猛獸,便在逐漸升溫的氣氛之中,被他完全釋放了出來。


    往後,他再不需要如此壓製。


    他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太久了。


    “無霜……”


    穆雁行橫抱著陸無霜,念著她的名字,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如瀑青絲在枕頭上披散開來,本就嬌豔的女人眼裏染上淡淡的欲,美得不可方物,也叫穆雁行恨不得一口將她吞進肚子裏。


    但穆雁行好歹是按捺住了心裏的急切。


    不急。


    夜,還長著呢。


    紗帳緩緩落下,被子翻出紅色的浪花,伴隨著男人女人漸漸加重的氣息,兩具身體最終重合到了一起。


    穆雁行正欲一鼓作氣,卻因那異樣的阻礙而一窒。


    “無霜……”


    他再次喚了陸無霜的名字。


    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勃發的欲望讓穆雁行顧不得其他,將所有事都拋到一邊去,擁著陸無霜,與她一起陷入沉淪。


    ……


    穆雁行難得睡了個懶覺。


    他自幼習武,又向來自律,即使無人監督,每日早起晨練也是無一日落下。


    可這一日,他卻是怎麽也沒能起得了身。


    軟玉溫香在懷,懷裏勞累了大半宿的人兒又輕輕揪著他的尾指,讓他如何能忍心在此時離開?


    成親之前,穆雁行一直想著,等他和陸無霜成親之後,他定要每日裏與她怎麽怎麽樣,可這時他卻覺得,隻要是與懷裏失在一起,哪怕什麽也不做,甚至哪怕她還在沉睡,隻是這樣靜靜看著她,他的心裏也是安寧而滿足的。


    他的無霜,成了他的妻子了。


    不過……


    想到昨晚的疑惑,穆雁行眼裏閃過些不解。


    在這樣的安寧靜謐之中,總算是睡飽了的陸無霜緩緩睜開眼。


    入眼一張放大的俊臉,讓她有了一瞬間的怔然,好在她很快就想起來了,自己昨晚已經成親了。


    “你……”


    陸無霜張嘴欲要說話,卻因為渾身的酸疼而忍不住“嘶”了一聲,然後一拳錘在穆雁行的胸膛上。


    都怨這男人!


    穆雁行將陸無霜的拳頭包在掌心,一臉無辜地道:“無霜,這可怨不得我……”


    曠了這麽幾年,一朝開葷,他要是還能克製得了,那不得是聖人了?


    陸無霜瞪他一眼。


    原本還想起身的,這下幹脆重新往床上一躺:“我不起來了!”


    反正這端王府就他們兩個主子,下麵的人也不敢多嘴,自然是她想怎麽樣都可以。


    穆雁行給陸無霜掖了掖被子,重新提起昨晚的疑惑:“無霜,昨晚,你……”


    他一時都不知道要如何問出口。


    陸無霜倒是含笑看著他:“你是想問,為何我是處子之身?”


    穆雁行點頭。


    早在他去成都府之前,他就已經將陸無霜的過往了解得清楚分明了,隻不過那時的他也沒想到他會與陸無霜有後麵的交集,甚至是成為彼此最親密的人。


    穆雁行知道,陸無霜是頂著陸無煙的身份在宮裏待了四年的,甚至還成為了寵冠後宮的陸貴妃,就連跋扈狠毒的韋皇後在她這裏也不隻一次吃虧。


    誰不知陸貴妃是元景帝最寵愛的妃子?


    可是……


    元景帝的寵妃,竟是處子?


    這話若是說出去,絕不會有人相信。


    穆雁行對元景帝的稟性再了解不過,他這皇兄最看重的就是一個“色”字,後宮裏各品級的嬪妃更是數不勝數,以陸無霜的容貌,她在元景帝眼裏就是一塊充滿了誘惑性的肥肉,元景帝是怎麽也不可能放棄送到嘴邊的肥肉的。


    那麽,這是怎麽迴事?


    穆雁行並不在乎什麽貞潔不貞潔。


    他若是在乎這些,也不可能等了這麽久隻為了讓陸無霜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知道陸無霜不曾被元景帝擁有時,他的心裏是高興的。


    陸無霜含笑看著穆雁行。


    她大概能猜到穆雁行在想什麽,也並不因為穆雁行為了她是處子之身高興而覺得他有什麽不對,相愛的人,因為對方是完全屬於自己的而高興,這有什麽錯?


    在此之前,穆雁行可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他不也一樣將自己捧在了手心嗎?


    陸無霜伸出手,輕輕撫上穆雁行的臉:“我從進宮那日,就已經在想著要如何全身而退了……”


    所以,在察覺到了水芸的存在後,她毛遂自薦,主動成為了被元景帝放在明麵上的靶子,隻為了掩飾也是保護水芸。


    “但這有什麽關係呢?”陸無霜並不在乎,“我與你皇兄,也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元景帝自然是垂涎陸無霜的,能讓他為了所謂的情趣壓下欲念,陸無霜也是費了許多的心神的。


    “我倒也沒那麽在乎什麽貞潔,真要是推不過,我也不會為了自己委身於他而難過,但好在還算是把他給忽悠住了……”


    要不然,難過是不會,惡心卻一定會有。


    再後來,就是利用陸無煙的心思再次與她交換了。


    總之……


    陸無霜讓自己縮進穆雁行的懷裏。


    “攝政王,我很高興,我們是完全屬於彼此的。”


    穆雁行緊緊擁著陸無霜。


    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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