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霜和穆雁行便停下了說話,兩人一起來到了楊氏的近前。


    楊氏滿臉慈祥地看著兩人:“攝政王,你與霜兒很快就要成親了,又是過年,我也就托大喚你一聲南歸了……”


    穆雁行連忙微微躬身:“祖母,在您這裏,我不是什麽攝政王,隻是無霜的未婚夫婿!”


    楊氏心裏妥帖,道:“新的一年裏,我隻希望霜兒你和南歸,你們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順順利利……”


    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托盤裏的最後兩個紅封放進陸無霜和穆雁行的手裏。


    穆雁行其實有些驚訝。


    壓歲錢,他也有?


    細數起來,穆雁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收到過壓歲錢了。


    小時候倒是有,但隨著他漸漸長大,身上的威勢也愈重,旁人見了他哪怕不怕,也總是心有顧忌的,又怎麽會想著給他準備壓歲錢?


    紅封裝得鼓鼓的,入手還沉甸甸的,可見楊氏在其中裝了不少的好東西。


    陸無霜用手肘頂了頂穆雁行:“愣著做什麽,快把紅封打開看看啊,祖母每年發壓歲錢可都是很大方呢!”


    穆雁行忍不住笑。


    然後,和陸無霜一起拆開了紅封。


    紅封比陸無霜的巴掌還要大一些,裏麵裝著印了吉祥話的金錁子,一個個金錁子圓滾滾的,看著很是可愛。


    陸無霜並不意外。


    事實上,楊氏每年都準備的是金錁子,隻不過每年準備的金錁子上印的字有所不同而已。


    她笑著側過頭:“祖母每年給的壓歲錢都是種種金錁子,這麽多年下來,我都已經攢了好大一匣子金錁子了,等到將來咱們若是有了孩子,到時候把這些金錁子都傳給他們的吧?”


    穆雁行一怔。


    孩子?


    他不知道陸無霜的思維怎麽這麽跳脫,從金錁子就轉到了孩子身上來。


    不過,哪怕隻是聽陸無霜這樣一描述,穆雁行仍不由得心頭一片火熱。


    “好!”穆雁行聲音略微有些喑啞,“從今年開始,我也與你一起攢,將來等咱們的孩子長大了,就把這些金錁子全都留給孩子……”


    他們想要傳給孩子的,不是金子,而是這些金錁子中所飽含的,楊氏對於晚輩的愛護。


    這其中也是另一種傳承了。


    穆雁行又忍不住捏了捏陸無霜的手。


    原本覺得再過一個多月就能將陸無霜娶進門,已經很快了,但現在,他卻覺得到底還是慢了點。


    隻可惜,婚期已經定下來了,不能由著他再有所改動。


    他不由得遺憾地歎息一聲。


    陸無霜正把玩著一個印成了梅花形狀的金錁子,聽到穆雁行的歎息聲,很是奇怪地道:“大好的日子,還得了壓歲錢,你歎的哪門子的氣?”


    穆雁行定定地看著陸無霜:“隻是想時間過得再快一些……”


    後麵的話,不用他說出口,陸無霜也明白了。


    因為穆雁行的急切,陸無霜不由露出笑容來。


    “你就這樣想,時間過得快些,咱們就能早點成親做名正言順的夫妻,但時間若是過得慢些,咱們也能更加細致的感受在一起的每一刻,不也是另一種相守?”


    穆雁行便也真的被她安撫了下來。


    陸無霜說的對,不管時間快慢,隻要他們在一起,那也就足夠了。


    發完壓歲錢,很快也就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倒也不是陸家的午膳用得早,純粹是因為陸無霜起得太晚了,也虧的她起身後故意沒吃東西,要不然中午這一頓就該吃不下了。


    午膳自然是豐盛又美味的,陸無霜很是滿意。


    用完午膳從老太太的院子裏走出來,陸明績以及陸文淵兄弟,便都目光灼灼地看著穆雁行,雖然趕人的話沒說出口,但那眼神的意思可著實是再明顯不過的。


    昨兒是大年三十,同意穆雁行留在陸家吃年夜飯,甚至是因為他心機地把自己描述得跟個小可憐似的而將了留在了陸家,可現在已經是大年初一了!


    所以……


    某位攝政王,又是裝可憐又是耍賴的在陸家留了一天半了,現在總該迴他自己的王府了吧?


    好走。


    不送!


    穆雁行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若是可以,他當然想跟陸無霜時時刻刻都待在一起,可看未來泰山大人和兩個大舅子這架勢,他若是再賴下去,說不定真的會被人拿了掃帚掃地出門……


    在陸明績三人的虎視眈眈下,穆雁行委屈不已地看著陸無霜,直到陸明績都快按捺不住了,他才道:“無霜,王府裏還有很多事,我今日就先迴去了……”


    不是王府事多,而是他不受歡迎吧?


    陸無霜好笑地看了看她人生中最親近的幾個男人。


    她倒是沒再留穆雁行。


    再留下去,還不知道陸明績會酸成什麽樣呢。


    大過年的,陸無霜可不願給自家老爹心裏添堵。


    “好,”她點頭,“那你就先迴去吧……”


    又壓低聲音:“等過兩日我去王府尋你。”


    好歹是將人給哄得高興了一點點。


    然後又將穆雁行送出了門。


    對於穆雁行來說,在陸家的這段時間是輕鬆而又愜意的,可在踏出陸家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輕鬆蕩然無存,穆雁行又變成了那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攝政王。


    一路迴到王府,才進了垂花門,穆雁行就碰到了迎麵走來的殷拾意。


    “咦,七哥,你可算是迴來了!”殷拾意嚷道:“我這一大早興衝衝地跑過來找你,誰知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你竟然跑去了陸家,不僅跟七嫂一家吃了年夜飯,竟然還宿在了陸家?”


    殷拾意隻覺得不可思議:“你臉皮這麽厚,七嫂的家人就沒有把你趕出來?”


    穆雁行睨了殷拾意一眼。


    沒趕他,但也快了。


    要不然他能迴來?


    看出穆雁行這一眼的意味,殷拾意隻覺得無比的心酸。


    想當年,他們可一直都是結伴過年的,一個人孤獨久了,在年節時哪怕有個人陪在身邊,那也比孤零零的好。


    他們不僅是可以交付性命的至交好友,也是曾經抱團取暖的難兄難弟。


    殷拾意倒是沒再問穆雁行去陸家過年的事,而是道:“今年過年沒有宮宴,但太皇太後那裏,你也不能真的都不去看一眼吧?”


    往年過年,宮裏都會設宮宴款待群臣,可今年卻是由穆雁行做主取消了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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