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動文帝南宮子羽純屬意外。


    宮中采辦的總領太監是文帝近侍常公公的徒弟,孝敬常公公時,無意間說起宮外傳聞,一傳十十傳百,免不得就落了文帝耳中。


    若是旁的閑話,文帝一個一國之君哪裏會放在眼裏?偏生傳的是陸家嫡女陸昭華,以南宮子羽對她的不同,免不得就上了心。


    福公公奉茶而至,便聽文帝問道:“福公公,朕聽說外間都在傳陸家小姐為匪寇所擄,老將軍和幾位公子,連帶著九歌一道,都去了花王山救人,不知是真是假?”


    福公公一手快速撤下涼茶換上,低眉應聲:“迴稟陛下,方才椒房殿來報,說是奕王殿下迴城,親眼見四女子散布此言,引起百姓爭先傳說。”


    九皇子迴城,未見君父先見臣母,於禮不合。


    福公公累受皇後之恩,免不得要周旋一二。


    以免被人拿此事來做文章。


    顯然,文帝也有點訝異:“奕兒迴城怎不見人來?”


    福公公久侍文帝,人老成精,哪裏看不出皇帝沒有生氣?


    愈發的臉不紅,氣不喘,替皇後母子刷著好感:“殿下問了奴才,得知陛下正批閱奏折,不敢打擾。又怕耽擱陸家小姐之事,故而去了椒房殿。”


    “環佩說下,娘娘訓斥了殿下,又怕流言四起,引發混亂,作主遣了人前往查探。”


    “此事真假相信當有定論。”


    文帝沉吟須臾,起身就走,福公公哈腰跟上,神形不解卻言語恭敬:“陛下……”


    暖陽下,男人一襲龍袍,俊顏灼灼,嗓音分明噙著悅色:“擺駕椒房殿!”


    福公公眉眼舒展,一甩拂塵朗聲高唱:“陛下擺駕椒房殿!”


    宮門外的小太監,接收到福公公的眼神,跑得飛快。


    得到消息的皇後,略一思索便明白。是以,皇帝最寵愛的九皇子,就這幫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等得隨侍宮女太監,簇擁著文帝而來時,跪地的奕王殿下,已然是一副做了錯事,嗓音弱弱、可憐巴巴的小模樣。


    “臣妾參見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


    到底是自己最小的孩子,又是寵在心尖上的嫡子,文帝哪裏舍得?


    椒房殿主仆堪堪行禮,尚未起身他都沒顧上,就伸手來扶南宮奕。


    “父皇……”


    十一二歲,容顏俊秀的少年郎小心翼翼中藏著驚喜若狂,瞧來令人說不出的歡喜。


    激起文帝這個老父親的保護欲,竟是一路牽著,落坐就問:“奕兒此番曆練,感覺如何?”


    “蒙父皇安排,讓兒臣體驗了軍中生活,明白了太祖開疆拓土不易,先祖守成之難,兒臣日後定當好好努力,為父皇分憂!”


    一番話說來,文帝雖不曾出口表揚,卻是不難看出,他對此很滿意。


    皇後一顆心踏實的落迴原處。


    恰巧外間探聽消息的宮人迴來,皇後便讓他稟報了文帝。


    宮人見文帝麵有急色,趕緊行了禮,撿重點說道:“今早,九歌郡主攜同陸、雪兩家小姐花王廟上香,中途郡主,陸家小姐,雪府大小姐先行離開,不想車駕卻於花王山遭遇數十匪寇,其中一人說下與陸家有私怨,陸小姐不願牽連郡主和雪小姐,單槍匹馬引開匪徒,眼下不知所蹤……”


    “依目前來看,在城門口散播消息的,該是陸家二小姐主仆。


    隻是當時四人皆蒙麵裝扮,事後又不知所蹤,故而……”


    這話他也不好說死。


    文帝顧不上是誰說的,一聽陸昭華果然遭遇匪寇,立時有些坐不住了。


    下令道:“常公公,傳旨秦矣,讓他帶兵支援花王山,務必要將陸小姐平安帶迴。”


    福公公應聲而去。皇後出聲安慰:“皇上,臣妾聽聞陸家小姐武藝非凡,老將軍同三位公子也在,想來當無大礙……”


    南宮奕附和:“是啊,父皇,陸小姐輕功不輸陸少將軍,一般的宵小匪徒,絕非對手……”


    甚至於他有一種直覺,最後被血虐的一定是這群匪徒。


    不要問他為什麽知道?


    這是他同陸昭華之間的秘密,二般人他都不告訴。


    文帝對陸昭華另眼相待,一則是出於愛屋及烏,更多的卻是他對陸昭華的欣賞。


    虎父無犬女,更何況陸昭華還有個巾幗英雄的祖母。


    見慣了柔柔弱弱的大家閨秀,英姿颯颯的陸昭華,總是鶴立雞群,令人過目難忘!


    對於陸昭華能否順利從匪徒手下脫身,文帝有著謎之自信。


    讓秦矣這個禁軍副統領出城支援,是文帝認為必要擺出的態度。


    這一點,皇後懂!更深層次的意思,皇後也懂!


    帝後同心同行,該有的態度,皇後給了,剩下的……


    做壁上觀,方為上策。


    這一點顯然雪柔不懂,或者說以她的“修行”,還達不到這一步。


    聽著滿城風雨,甚至竊竊自喜,全然不知此番做派,惹了幾尊“大佛”,又給自己埋下多少隱患?


    腳步輕快地迴了府,洗漱理妝,顯而易見的心情大好。


    倒是桂嬤嬤見了容氏,將花王廟前後之事,細細的說了一遍。


    自然也包括陸昭華遭匪徒所擄,雪二小姐散布消息一事。


    容氏聽罷,卻是沉吟,半晌問道:“小賤人可曾迴府?”


    她口中的小賤人,顯然是雪靈,桂嬤嬤如何不知?


    她也是越想越疑惑,心下嘀咕,搖頭應聲:“不曾,該是同歌郡主一道,去了陸府?”


    要不然一個病秧子,能去哪裏?


    容氏自然也是這般思想,轉了話題將疑惑問出:“你說李嬤嬤如何同小賤人起了衝突,又是如何得罪了那陸家小姐,你也不知?”


    好端端的一個戲精,如何會突然在外人麵前這般言語無狀,口出狂言?


    撞邪了不成?


    若是撞邪還好,怕隻怕不是,那就問題大了。


    桂嬤嬤可謂是搜腸刮肚,對李嬤嬤的反常卻還是一頭霧水:“奴婢實在想不出來,這件事從頭到尾,給奴婢的感覺……很不真實……”


    好像做夢一般,又好想做什麽都有人控製,很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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