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家機器麵前,任何想做的事兒很快就能實現。


    好幾輛大卡車轟隆隆開過來,張國東已經帶人去安排,把車開到岸邊,打開大燈,岸邊立時亮如白晝。兩個排隊員嚴陣以待,老吳來叫程清婉:“隊長,他們叫開會了。”


    聽說後麵還會有很多物資要來,營地放在大壩上,設備車直接開到岸下。


    小隊的人都在壩上站,底下人影晃動,各種設備,帳篷,陸續搭起來,幾十分鍾過去,技術和作戰的兩批人都集合到了下麵。


    程清婉和小隊的人講解任務:“計劃是技術員先測水有多深,然後直接放電,布陷井。我們在岸上警戒,配合做掩體,保護工作人員。希望電力夠用,裏麵的大家夥不要太強。”然後給每個人安排具體位置。


    沐棉興致很高,從小到大也沒參與過這麽大的項目,看著哪哪都稀奇,看著一排一排的小哥哥有條不紊的工作,恨不得跟在後麵看個夠。


    程清婉見她那辣眼睛的樣子不由得糟心,太丟人了!索性讓她帶了李昭霖去做掩體。


    沐棉看著這麽大的水庫,不免有些擔心,這原本是個湖,有些地方是很深的地下水,如果電力夠用,抽水的時間長了這些變異過的是會跑到遠處去的。


    來的人是不是少了點?設備是不是不夠?


    作戰計劃都沒有程清婉的份,她隻能聽眾領導的安排。沐棉就更不用說了,聽領導的話跟著幹活就行。


    超強光大燈遠遠安了一排,現場亮如白晝。


    先是技術人員上場,老吳的專業,他跟著去調機器,看屏幕,現在進行聲納掃描的是靠近大壩這邊的一個人工池,水量也大致估出來了,裏麵的生物數量不太多,但是水庫太大,這些魚肯定會亂跑,還需要先抽出一部分水,然後再用電。


    聽說研究所還要求拿迴去幾個奇怪的動物,研究研究能不能提取出來點有用的東西。


    不多時,老吳來帶走了李昭霖。很快,水庫中間緩緩出現一條土牆,約有個兩三米吧。沐棉知道,這是李昭霖費老鼻子勁弄出來的,看樣子,是要把水庫分區隔開,讓變異物留在原地。


    就是說嘛,聰明人這麽多,我等屁民等著幹活就得了。


    李昭霖要休息好久才能接著幹活,因為他異能不夠。見這會兒沒事兒幹,沐棉偷偷把悟空放出來,讓它走遠點去玩會兒。


    低沉的機器工作聲音讓人莫名感覺緊張,第一台抽水泵開始工作,源源不斷的卡車來到,大量帶武器的隊員在大壩上列隊,不斷有物資從上麵運下來,程清婉站在抽水泵旁邊,嬌好的麵龐上滿是擔憂。


    他們說一排抽水機器一起工作,約兩個半個小時就可以電魚。這是離大壩最近的積水池,不算大,上遊還有好幾處或深或淺的積水處,那些可是個大工程,不知道多久能完成。


    老吳跟在程清婉旁邊,和她低聲商討。


    沐棉站在不遠處,假裝在看排隊工作的設備,偷偷用神識往水底“看”去,水質汙濁,底下的生物被機器的震動驚得惶恐不安,在水底快速遊動,沐棉心裏一沉,水下有洞,泥太多,認不出來藏的什麽,隻知道很大一坨。


    沐棉的神識掃過仿佛驚動了它,從泥洞裏抬頭左右搖動,似乎在找。


    抽水的工作進行得很快,不斷有運水車來來往往,水中的植物被撈起,散發著令人不適的味道。水下的生物也沒有再浮上來找死,但有一部分已經開始離開這片水域。


    水庫裏的水位不斷下降,李昭霖在水底壘起的土牆已經封了口,魚不能再往上遊,聲納探測不斷地報告水下的情況,水位肉眼可見的往下降,開始有魚露出背鰭。


    老吳指揮李昭霖把水底的泥堆成掩體,把隊員先護好。李昭霖的異能用一次就得休息會兒,老吳說他充電兩小時,開機五分鍾。


    帶熱武器的隊員找到合適的位置,嚴陣以待。


    技術人員架起了攝像機器,遠中近景都有。


    沐棉躲在最前麵的一排掩體裏,和喬真一起緊盯著水麵。


    水池底隻留下不多的水,張國東叫停了抽水泵,先撤了機器。不知為什麽,現場突然緊張了起來。


    轟鳴聲一停下,水裏嘩啦啦的動靜就顯得很激烈,不斷有魚跳出水麵,那醜陋的樣子不禁讓大家都皺起了眉頭。


    一陣激烈的木倉過後,出了水的變異魚都被打死,大約有十幾隻。


    等了一會兒,再沒有跳上岸的。


    這時,幾個全副武裝的隊員拿著工具來到防禦工事前麵,先測過池子往下有多深,再計算好裏麵有多少魚,最後把電魚的工具放好,技術員做過安全檢查,請大家往後退去,然後摁下了電源。


    電魚是嚴重破壞漁業資源和水域生態環境的捕撈活動,是我們國家法律法規明令禁止的捕撈方法。電魚器械釋放的那一刹那電量,小魚蝦們一般當時就被電死;被電暈後的大魚,如果僥幸地活下來,也大多喪失了繁殖能力。這種“斷子絕孫”的捕魚法在我國早被《漁業法》等法律明令禁止。


    如果不是為了抓變異生物,也不會采用這種辦法,以國家部門為主,光明正大地殺死對人民的生命產生威脅的怪物,在座的各位誰能見到這樣的勝況。


    沐棉激動地伸長了脖子,希望用這樣的方法可以殺死這些變異生物,這樣就不用兵哥哥們親身上陣了。


    機器轟鳴,水底的汙物不停地翻上來,大量的死魚慢慢出現,在水麵浮浮沉沉,掩住了大半的水麵。可浮上來的一條大魚都沒見到。


    程清婉和老吳打了個招唿,提醒大家注意,話音未落,水底浮上來一個大號的“鱷魚”。


    隻是看起來像鱷魚,因為它並沒有那麽長的嘴,反而從皮膚看像個大號的癩蛤蟆,嘴倒是長得像鯰魚,兩顆大牙往外翻著,四條粗壯的四肢。


    它出水的一瞬間,遠處的隊員扣了扳機,“撲撲撲”的聲音不斷傳來,水花散去,沒有屍體。老吳剛打算上前查看,程清婉忙攔住他,“再等一會兒”。


    沐棉用了神識,當然知道它連個皮都沒破。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事情的發展方向果然不妙。


    張國東拿著對講機,“引它出水,試試彈藥。”然後緊張地盯著水麵。


    一分鍾過去了,沒有任何反應。不少人都鬆了口氣,張國東剛準備說話,突然,水裏衝出一道水箭,衝著土堆上一個端著木倉的隊員急速而來,喬真身形一晃立刻拉開了他,接著又有數道水箭四散炸開,猶如天女散花。


    程清婉素手一揮,手裏的土塊擋住了離的近的幾道水箭。


    沐棉用神識感覺,水箭是衝著剛剛開木倉的那些人去的。


    這醜玩意還記仇。底下還有更大的,不知道是不是更醜。


    水箭速度很快,但是大家都站得很遠,也都有戒備,借著掩體紛紛躲開。


    程清婉提醒隊員,別管別的,隻盯著水裏。


    一波水箭過去,緊接著就竄出剛才那隻怪物,它迅速上了岸。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大家都沉默了,電魚沒效果,子彈不破防,這可怎麽打?


    沐棉盯著這怪物思考了一下,迴頭問張國東:“張連長,這像不像大鯢變異後的樣子?”張國東愣了一下:“像,據說它還會放臭氣,身上的可能是毒包,大家務必要小心。”說完又通知準備防毒的工具。


    大鯢又叫娃娃魚、人魚、孩兒魚、腳魚、啼魚、臘狗。叫聲酷似嬰兒啼哭,在地球上繁衍3億六千多萬年的事實證明,大鯢具有極強的環境適應和生存能力,而這裏,以前是它們的棲息地,不知道這水底有多少它們的同伴。


    程清婉低聲和老吳商量了一下,老吳迴到張國東跟前,小聲說:“換換子彈,再試一次射擊,如果不破防就讓同誌們撤吧,如果熱武器不行,底下還有更大的,他們在這會有傷亡的。”張國東點頭,和新來的領隊老王商議。


    程清婉持劍出了掩體,衝著大娃娃魚一劍刺去,都說水裏的魚遊得快,不親眼看真的沒概念,它隻往後一退,入了水,唰地一下就飄出去好遠,撞著旁邊的死魚,怪異又惡心。


    大娃娃魚上岸的時候電就停了,遠處的戰士表情沉重,咱們這裏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怪物。


    程清婉沒有輕敵,見它退去,把放在旁邊的撈網拿起來,往水裏一揮,一大堆死魚被撈到一邊。


    沐棉過去幫忙,力大無窮的好處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不等沐棉把魚網拖上岸,網下麵就衝出一隻大娃娃魚,張開大口衝沐棉而來。


    沐棉向旁邊躲去,迅速跑遠,木倉聲又響起,戰術安排沐棉早就聽到了,引出一隻試試就行。那邊程清婉轉身也走,喬真來接,李昭霖在兩人背後築起掩體。


    幾人配合默契,轉眼現場撤得幹幹淨淨,隻留下醜陋的怪物在泥地裏打轉。


    兩隻娃娃魚都出了水,木倉響時,傳出兩聲淒厲的嬰兒哭聲,高亢刺耳,大家有一瞬間的眩暈。


    站在遠處的張國東心情十分沉重,剛才的探測儀沒了信號,監控也成了白屏,隻好立刻讓技術人員先撤離。


    他怕的就是高級變異獸,隊員們是血肉之軀,那些畜生可是銅皮鐵骨,有的還有奇怪的能力,主要是有些熱武器不能破防。


    希望程清婉的隊員有什麽好辦法,不然還得申請支持。可是心裏又有點莫名的不舒服,長時間的軍人生涯,習慣了有困難自己上,吃苦在前享樂在後,突然有一天發現有完不成的任務還得借民間的隊伍,被別人護在身後,嗯,總覺得怪丟臉的。


    後來的王領導隊伍,對於軍人撤離把後麵的事交給民間隊伍更是十分不情願,黑著臉讓隊員先把後勤人員撤走,技術人員集合,把遠處的神木倉手安排好,換子彈。


    現代科技,還能找不出威力大的武器?自己帶了幾個人留在現場,從來都是保護別人的,就這麽走了實在丟人。


    兩位領導正在調整戰術,那邊程清婉幾人眼看著兩個娃娃魚隻被打了個趔趄,沒事兒一樣的又跳進水裏,水花四濺。


    大家都藏在掩體後,臉色都不好看。水箭帶著腥臭四下飛舞,李昭霖砌的土堆被紮得坑坑窪窪。


    小隊裏的人都在第一道防線,張國東帶人守在第二道,都是李昭霖做的掩體,速度快質量高,如今被攻擊的土塊亂飛,李昭霖也已經力竭,開始喘粗氣了。


    “你們幾個先不要出去,注意隱蔽。”程清婉對幾個老隊員打招唿,叫他們看好李昭霖,找個時間把他帶到後麵。


    對喬真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衝了出去。


    沐棉跟在兩人身後,飛快地衝向水邊,再用魚網抄死魚出來,清理水麵,給後麵的望遠鏡打開視野。喬真閃到另一個方向,路過水塘時扔下悟空。


    是的,我們的小寶寶悟空聽見木倉響就迴來看熱鬧了,剛好被抓了幹活。


    程清婉在岸邊向水裏刺去,幾人的動作都很快,幾乎是同時完成。


    先是聽見一聲尖叫,沐棉用魚網把水麵上的死魚抄走大半,清理視線,接著悟空從水裏揪出一個大家夥摔在地上,然後閃開,喬真如臨大敵緊盯著水麵,隨時準備招架下一隻,悟空和程清婉配合,大發神威,狠狠一下一下將這隻大娃娃魚摔在地上,然後紮上一劍,每摔一次都有一聲尖叫,場麵一下緊張起來。


    “水裏還有好幾隻,你們小心!”老吳在後麵急得大叫。


    沐棉和喬真對著水麵攔在最前麵,手中的工兵鏟蓄勢待發。


    程清婉聞言下手更狠,手裏的劍直直紮入變異獸的眼睛,“撲”的一聲氣泡炸裂,一聲慘叫,地上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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