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無一例外全部來自各種奢侈品牌,每一件的價格都能令大多數女孩兒望而卻步,要不是有這場遊戲,艾米根本沒有機會擁有穿戴它們其中任何一件的機會。


    漢尼拔對於時尚的敏銳度明顯是非常高的,同樣,他的品味也相當刁鑽,哪怕隻是黑白,也有它們的獨到之處。


    如果這是一個沒有壓力的朋友聚會,艾米會很有興趣待在衣帽間試穿每一件心儀的款式。


    遺憾的是,她現在確實沒有心情逛街,艾米隨手拿過一件看起來還過得去的,正準備脫掉睡衣換上,眼角瞥見另一排衣服中間有一件跟所有衣服格格不入的樣式。


    那是一件白底繡花的長款旗袍,裁剪流暢做工精巧,一看就出自名匠之手,在一堆西式服裝中間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旗袍放在那裏像是某種暗示,它立刻脫穎而出,艾米把之前隨便選的衣服掛迴原位,取下了它,並迅速穿戴完畢。


    艾米在穿衣鏡前看了一眼自己,紅色的頭髮將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承托得更加紅潤,即使臉上沒有妝容的點翠,艾米整個人也都像是在發光。


    這應該是漢尼拔會滿意的裝扮吧,艾米用最快的速度化好了妝,選了一雙能夠與旗袍匹配的,後跟不那麽高的鞋子。


    艾米不禁想,她連跟自己的前任男友約會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精緻過。


    走出衣帽間的時候,艾米注意到漢尼拔也換了一身衣服,那是他下廚時會穿的。


    漢尼拔看到艾米的時候,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眼神有些直接。


    「我知道你一定會選它。」漢尼拔說,「我見過很多穿旗袍的亞裔女性,你是最特別的一個。」


    漢尼拔的心情好像很不錯,他把早已備好的食材放在煎鍋裏,開始熟練的烹飪。


    他極少在食客麵前展示他的料理技巧,畢竟某些肉類或者肝髒食材見不得光。漢尼拔更樂意將客人安置在前廳的餐桌前,和他們一起共享那些任何人聽了原材料就會吐出來的美食。


    事實上,每當這時候,他都會在心裏嘲諷這些偽善的傢夥。


    他們根本吃不出人肉與雞肉或是牛肉的區別,卻又絕對不能接受前者。


    所以,一旦漢尼拔在人前表演料理過程,就意味著,看到這一切的人最終也會被切下某個部位成為食材的一部分。對漢尼拔來說,能上他料理台的肉食,是應該感到榮幸和喜悅的。


    盡管他很清楚,沒有誰願意變成畜生在鍋上煎煮,但那不是他會關心的事。


    「你不問我這是什麽東西嗎。」漢尼拔用火/槍給一塊紅彤彤的肉類烘烤。


    艾米看著麵板顯示的信息說:「新鮮的牛排。」


    漢尼拔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隻是抬眼看了看她說:「看起來,你也沒有徹底失去所有,至少,你依然有著過於敏銳的判斷力。」


    「關於我的事……」


    艾米還沒說完,漢尼拔就打斷道:「時間還很充足,我們先聊點別的,你叫什麽名字。」


    艾米明白他是指真正的自己。


    「艾米。」她用中文發音將自己的名字念出來,「需要我寫下來嗎?」


    「不用,雖然我不太會中文,但多少有所了解。」漢尼拔優雅的身影與他食人魔的稱號完全掛不上勾,「艾是你的姓氏,這個姓氏在中國是特別的嗎?」


    「不是。」艾米說,「在中國有不少人姓這個。」


    食物在加熱過程中散發的香味兒讓艾米感覺更餓了,她這才想起,自己和彼得到現在至少有超過8個小時沒有吃東西。


    「我以前聽一位中國來的語言教授講過一個字。」漢尼拔道,他注意到女孩兒吞咽唾沫的動作,隨即給牛排翻了麵,「書寫十分複雜,讀音卻很簡單。」


    「是哪個字?」艾米問。


    漢尼拔用非常標準的發音道:「愛。」他頓了一下,又用英文翻譯,「我記得它是love的意思。」


    艾米點點頭:「有這個字。」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在跟漢尼拔討論什麽「愛」,這氣氛真是和諧得詭異又滑稽。


    「跟你的姓氏,有關嗎。」漢尼拔像是興趣很濃。


    「沒有關係,隻是音調一樣。」艾米說。


    「艾米」這個名字其實沒什麽深意,因為養母姓艾,而據養母說,她小時候對米飯特別熱衷,於是就取了「艾米」兩個字。


    漢尼拔切下一塊牛排放在盤子裏,將它遞給艾米:「試試看。」


    牛肉表麵的油脂還在滋滋作響,裏麵卻帶著明顯的血絲。


    「三分熟。」漢尼拔補充道。


    艾米沒有抗拒的拿起叉子,新鮮的牛排沒什麽腥味兒:「還不錯。」


    漢尼拔非常滿意地牽起嘴角,他還是將剩下的牛排處理得更熟了些才開始散上調味料。


    他剛才隻是在試探艾米的膽量。


    吃三分熟的牛排很容易,但吃食人魔提供的三分熟牛排,不是人人都有勇氣。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這隻是像牛排的人類大腿肉。」漢尼拔饒有興趣地對艾米說,「而我一定要你吃完它,才會幫助你,你要怎麽辦?」


    「那就吃完啊。」艾米道,「又不是我的大腿肉。」


    「你不害怕?」漢尼拔的視線像一把鋒利的刀尖,「或是覺得噁心?」


    「生吃肯定不行,但如果隻有這麽做,你才願意幫我,我會盡量克服的。」艾米不以為然地道,「但我依然希望,你能在不告知我原材料的情況下,做成味道不賴的樣子,讓我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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