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說完之後便直接掛了電話。


    隻是,她剛把手機放下準備去吹頭發。


    手機卻再次響起。


    這次的號碼,她有印象。


    “我以為你不會接。”


    蘇沐從浴室拿了條毛巾,擦著頭發到了陽台處坐下。


    “你消息倒是挺快。”


    蘇沐出現在這,也就一個小時的時間。


    但是顧言鶴和艾文都已經知道了她的行蹤。


    這是個很可怕的信號。


    “顧言鶴都知道了,我怎能慢他一步。”


    蘇沐擦頭發的動作一滯。


    她下意識掃了眼周邊,總覺得有人在窺探。


    “你永遠都比不上他,何必還要比?”


    蘇沐收迴自己的視線。


    對著艾文她做不到好脾氣。


    “因為你這樣想,所以我偏要向你證明,我就是比得過他。”


    “你真是固執。”


    這個詞,其實是貶義。


    但是艾文似乎不這麽認為。


    “謝謝你的誇獎。”


    蘇沐麵無表情,“你一個泰國人,對中文理解有歧義也正常。”


    “我們很快會見麵的。”


    艾文發出低低的一聲笑,“你期待嗎?”


    蘇沐的眉頭擰緊,剛準備嘲諷。


    艾文便說道,“等會我送你一份禮物。”


    手機裏麵發出嘟嘟嘟的聲音。


    沒過一會,手機便響了一聲。


    她點開一看,是一段錄像。


    蘇沐原本沒打算認真看。


    隻是,當顧知鳴的臉出現在上麵的時候,她拿著手機的手瞬間收緊。


    這段錄像不長,隻是拍了顧知鳴吃飯的一小段。


    顧知鳴非常不配合,將別人遞上來的食物全部扔在地上。


    臉上也寫滿了不耐煩。


    此刻的他跟顧言鶴不耐煩時候的神情一樣。


    隨後艾文上前,站在他麵前,“吃不吃?”


    顧知鳴抬頭死死地瞪著他,“我要迴家!”


    艾文蹲下身子,沉聲道,“你是不是還把自己當少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沒有一絲感情。


    仿佛顧知鳴說不吃,就會被他立馬掐死。


    “我一直都是顧家的少爺!”


    顧知鳴始終保持著仰頭的動作,“我勸你還是放我迴去,不然我爸媽都不會放過你的。”


    自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露出害怕。


    “你覺得,我會怕顧言鶴?”


    此時的艾文已經蹲下了身子。


    “我比你爸爸,要厲害得多。”


    “嗬。”


    顧知鳴嗤笑了一聲,“顧言鶴起碼不會敢綁架人這種事情。”


    艾文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隨時弄死你。”


    要是普通的小孩,早就被嚇得尿褲子了。


    但是顧知鳴卻是個例外,他說道,“你要是真想讓我死,就不會帶我到這了。”


    “你還真有顧言鶴的幾分魄力。”


    艾文譏諷地冷哼一聲,隨後轉身,“愛吃不吃,你餓死了我反正不虧。”


    顧知鳴看著他離開。


    他低頭看著桌子上的食物。


    似乎是糾結。


    但最後還是抬手拿過刀叉,多少吃了點。


    錄像最後,顧知鳴已經換了身衣服。


    凹下去的臉頰也證明,這半年他過得並不好。


    蘇沐眼裏露出心疼。


    手指停留在手機屏幕上,想要透過手機去觸摸一下顧知鳴。


    視頻在這個時候停下。


    艾文這時候發了條信息過來:我前段時間才知道,原來在這小子是你的親生兒子。


    剩下的話他沒再多說。


    但是蘇沐卻品出了他這句話的威脅。


    隔天早上,蘇沐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看了眼時間,淩晨五點半。


    她走到門口,在貓眼看了眼。


    隨後便打開了房門。


    門口的男人看見她的一瞬間,愣住了。


    蘇沐假裝沒看見他眼底的詫異。


    上前圈著他的脖子,用力地抱著。


    顧言鶴一隻手摟住她的腰。


    另外一隻手摸著她的短發,“頭發怎麽迴事?”


    蘇沐窩在他懷裏,搖頭,“突然覺得長頭發礙事,就剪了。”


    顧言鶴抓住她的手,讓她鬆開自己。


    神色嚴肅,“那額頭的疤呢?”


    顧言鶴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這邊盯著艾文。


    沒有太過關注京都那邊。


    因為他知道,在顧廷琰的地盤,她不會出事。


    隻是現在,他承認自己有些失措。


    他雙手放在蘇沐肩膀上,讓她看著自己。


    “這傷怎麽來的?”


    顧言鶴有經驗,一看便看出來不是輕傷。


    蘇沐扭開頭,不想讓他盯著看。


    “哎呀,都過去了,就沒必要……”


    “蘇沐!”


    顧言鶴壓低聲音,低沉的嗓音表明他在生氣。


    “我走之後,你在京都發生了什麽?”


    蘇沐拉著他進了房間。


    她知道瞞不住,所以還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房間裏麵突然陷入沉靜。


    蘇沐低頭便看見顧言鶴攥起的拳頭。


    她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已經過去了。”


    隨後安撫道,“現在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麵前了嗎?”


    不知道因為燈光的原因。


    蘇沐看到顧言鶴眼睛濕潤。


    顧言鶴抬手,輕輕地撫摸過蘇沐額頭的疤。


    “是不是很疼?”


    顧言鶴的眼底都是憐惜和愧疚,“是我不好。”


    蘇沐抓住他的手,手指抵住他的嘴,“不是你的錯,不要什麽都攬在自己身上。”


    “你跟孩子都受苦了。”


    顧言鶴將蘇沐摟在懷裏,沉聲道,“我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


    蘇沐點頭,“我相信你。”


    隨後她退出他的懷抱,掏出自己的手機,“我給你看女兒的照片。”


    顧言鶴摟著她靠坐在床頭櫃上。


    看著手機裏小小一個的孩子,他的眼底難得露出一絲溫柔。


    “鼻子和嘴巴像你,眼睛像我。”


    蘇沐發出一聲低笑,“這麽小能看出什麽。”


    話雖是這樣說,但其實她心底已經承認了他說的。


    “小柔?”


    “嗯?”


    蘇沐迴頭看向他,“你說什麽?”


    “孩子的小名,不是叫小柔嗎?”


    蘇沐搖頭,“叫念念。”


    隨後她解釋道,“大名叫顧知念。”


    身後,顧言鶴突然沒了聲音。


    半晌之後,他沉聲道,“好名字。”


    蘇沐聞言,便知道他已經猜到了這個名字的寓意。


    “你已經想好了怎麽救知鳴了嗎?”


    蘇沐心底始終記掛著顧知鳴。


    “剛剛艾文給我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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