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戴傾似乎就從丁玠桉的世界失聯了,整個寒假期間,他給戴傾發的信息幾乎都沒有被迴過,直到春節了,戴傾才給他迴複了祝福語。


    彼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收到戴傾迴複的丁玠桉立馬順手給戴傾撥了語音過來,沒一會兒戴傾就接了起來了。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躲著我呢。”


    電話那端的戴傾愣了一下,她家在牧水郊區最邊上的一個村裏,那天考完試她迴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在門外看到家裏一片漆黑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了,也很慶幸自己迴來的及時,陳茵因為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突然病發,整個人沒由來從沙發上栽了下來,戴傾開門進來的時候就隻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母親,什麽都來不及多想,打了急救電話。


    這些天她也不是沒看到丁玠桉的信息,第一條信息問她最近怎麽樣時,她在醫院裏,陳茵還沒有從icu裏轉出來,她實在沒辦法給他迴一個還好,索性就不迴了;之後的幾次,丁玠桉發了信息過來,她要麽忙於照顧母親,要麽本來編輯著文字要迴,結果被護士醫生或者媽媽一個叫喚,就又放下了手機,再拿起來的時候又覺得已經錯過了迴複的最佳時間了,於是又選擇了不迴。


    “新年快樂。”


    戴傾看了一眼主臥室,輕輕地說到。


    陳茵這幾天才剛出院,身體還有些虛弱,早早地去睡了。她一直有守歲的習慣,所以這會兒才有空看手機,大家的祝福一一迴複過去,就接到了丁玠桉的電話。


    丁玠桉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戴傾語氣裏的疲憊,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戴傾站在陽台上,村裏是不禁煙花的,所以年夜飯過後就已經有不少的村民窸窸窣窣地放著煙花,村裏的小孩也在鬧騰著放鞭炮,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戴傾確實有些落寞,因為陳茵這次的發病,險些命都沒了,戴傾這些天顧著照顧她都來不及,更不用說布置家裏了。她們家今年,甚至連副新的對聯都沒來得及貼上,年夜飯也因為陳茵的身體狀況沒有多大的胃口,最終變成了戴傾一個人的晚餐。


    她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嘴角微微揚了揚,並沒有告訴他最近發生的一切,隻抬頭看著漫天綻放的煙花,“在看煙花呢。”


    丁玠桉很聰明地就知道了她這是不想說,也沒有強迫她,津北這邊是禁煙花的,不過他吃完年夜飯之後就出門了,跟幾個從小長大的朋友一起聚著,因為給戴傾打電話,所以走出了包間,看著樓下也有不少的人,嘴角微勾,表示有些可惜地說到,“挺好,津北看不到煙花。”


    戴傾剛想說,她可以給他錄一個,卻已經聽到有人在喊他了——“你幹啥呢,快進去,就缺你了!”


    話到喉嚨卻堵著什麽都沒說,戴傾看了不遠處有小女生在揮舞著仙女棒,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你朋友喊你了,快迴去吧,我有電話進來了。”


    丁玠桉抬手示意了一下他們,而後聲音低沉,“嗯,我還有點事,你先自己玩會。”


    戴傾掛了電話,村裏向來很早就歸於平靜,隻有這一晚是熱鬧非凡的。戴傾在陽台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了,才進屋。迴自己的屋子前她還特意去看了一眼陳茵的狀態,見她熟睡著才放心了下來。


    她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看起了紀錄片,很快地沉迷其中,窗外熱鬧的世界跟她無關了。直到快要零點的時候,煙花鞭炮的聲音接踵而至,喧鬧得戴傾根本就沒辦法忽視,這才注意到就差幾分鍾就零點了。


    戴傾按了暫停,走出來的時候陳茵已經被吵醒了,她正往抽屜裏找鞭炮,戴傾知道這是她的習慣,零點的時候要放鞭炮,寓意著辭舊驅邪,所以也就隨她去了,自己則是站在陽台,看著漫天的煙花,剛剛的那些落寞瞬間都消散而去了。


    周敏霖徐嵐吟等人都給她發來了語音,她一一迴複了過去。最後想著丁玠桉剛剛說的,津北沒有煙花,於是拿著手機對著天空給他錄了像,還沒有發出去呢,丁玠桉倒是先給她發過來了視頻。


    她按了發送之後,點開看了丁玠桉的視頻,是大屏幕上的倒計時,跟跨年夜在曲黎世界城裏看到的一樣震撼,尤其是那震耳欲聾的喊聲,戴傾專注地看著視頻,在倒計時最後一秒的時候她聽到了丁玠桉再清晰不過的聲音了——


    “戴傾,新年快樂。”


    戴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這麽震耳欲聾的倒計時裏還能聽到他這般清晰的祝福語,她愣愣地看著視頻結束,半晌之後才緩緩地編輯了“新年快樂”四個字發送了過去。


    丁玠桉的語音很快地打了過來,戴傾有些心虛地看了陳茵一樣,她準備迴去睡覺了,她這才接起電話往自己的房裏走去。


    “煙花很好看。”丁玠桉低沉的聲音說道,他那邊似乎格外安靜,與戴傾這邊喧鬧的煙花鞭炮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戴傾可沒忘記上次在世界城看倒計時,差點被擠成肉餅,要離開還得是半個小時左右人群散去才能。


    卻不知道,丁玠桉錄完視頻之後就迴到了自己的包廂裏了,他是跟朋友一起出來的,這會兒他們都還在外麵看著熱鬧,雖然不能放煙花,卻依舊有不少的活動持續到了零點之後。


    “什麽時候迴學校?”


    戴傾看了眼日曆,離學校開學還有半個月呢,加上陳茵現在雖然出院了,但近期還需要觀察,她應該也不太可能提早迴去,“元宵之後吧。”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聲歎息,戴傾不解,卻聽到丁玠桉惋惜的聲音傳來——


    “想早點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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