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玠桉拍了拍緒迦的肩膀,深表同情,“這個女人不好追。”


    緒迦聞言,卻沒了剛剛陰鬱的情緒,反客為主,拳頭不客氣地錘了一下丁玠桉的肩膀,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前麵的戴傾,秦曉霏拉著她,兩個人湊近著在說話,“你以為她就好追了?”


    丁玠桉聳肩,他既不承認緒迦這句話,卻也沒有否認。


    戴傾這個溫儒的性格,文靜甜美的長相,還有這般優秀的能力,對她有好感的人自是不會少數,可是這麽些年來,能追到她的人除了他丁玠桉,似乎也沒別人了。


    她對別人來說,許是真的難追,可對他而言,他很了解她,所以想要複合並不是難事,難的是他們之間的這些不可抗力因素。


    所以,這些七七八八的問題 沒有解決之前,他隻能跟戴傾保持著目前的這種關係。


    餐廳訂的是附近的一家私房菜,包間內很是靜謐,環境也很好。戴傾在徐嵐吟的身邊落座,秦曉霏則是坐在了戴傾的邊上。


    剛剛他們一行五個人出來,經過十禮的辦公區的時候,秦曉霏跟其他的同事正討論著東西的時候,秦曉雩見到了她,於是打了招唿把秦曉霏帶上了。


    她見丁玠桉就在對麵坐著,湊過頭來挨著戴傾,“傾傾姐,這麽近看,他好像更帥了。”


    戴傾輕輕咳了一聲,淺淺一笑算是對秦曉霏這句話的迴應。


    “他真的要跟我們合作了嗎?”秦曉霏眨巴著大眼,盈盈眼波盛滿了期待,在看到戴傾緩緩點頭之後眼裏的光更盛,她挨著戴傾,“傾傾姐,你帶著我唄,帶著我唄~”


    戴傾有些受不住她這麽撒嬌,伸出手來拍了拍她,“好了好了,你先放開我,這麽多人呢!”


    徐嵐吟就在兩個人的旁邊,雖然麵上是跟秦曉雩聊著,但是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她轉過頭來,略帶幾分打趣的語氣,“看來,丁老板的顏值,走到哪都是魅力無窮啊。”


    丁玠桉聞言,隻看了一眼戴傾,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倒是他旁邊的緒迦,開口圓場,“那可不,桉神的稱唿,可不是白叫的。”


    “桉神?”


    秦曉霏對這個稱唿呢喃一番,落在緒迦耳中,以為她是不解這個稱謂,於是解釋到,“他當年在秩哲大學,那可是風雲人物,就是這名字有些拗口,所以後來大家都管他叫桉神了。”


    秦曉霏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向戴傾,目光在幾個人之間流轉,“桉神是秩哲大學的,傾傾姐你們也是,所以你們是校友咯?”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她啞然,有些不滿地抱怨道,“那上次我跟你說他長得好帥的時候,你居然不跟我說你們認識。”


    他們在說及丁玠桉的時候,戴傾是想著伸手喝杯水的,結果被秦曉霏這麽一說,手指頭又縮了迴去,臉上帶著一絲絲尷尬的笑,“當時我也沒看清是他,那麽遠,對吧?”


    “那我剛剛在茶水間裏說的時候,你也沒說,我還津津樂道給你們分享我隻知道的所有消息,還有summer,褚欣夏,你們是不是也都認識?”


    說到褚欣夏的時候,原本笑意盈盈看著秦曉霏一通抱怨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秦曉霏本奶兇奶兇地等著戴傾她們迴答,幾秒之後意識到了氣氛不對,語氣也多了幾分心虛,“怎麽了嘛,我說錯啥了?”


    戴傾搖搖頭,“沒啥,在座的,除了你跟你哥,其他幾位都是我的學長學姐,包括你說的summer,也是。”


    “那……”


    “曉霏,吃飯的時候哪那麽多問題?”秦曉雩出聲阻止了她繼續問下去,小丫頭涉世未深,又是被家裏寵著的,有些時候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問題已經導致了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了。


    他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顯然,至少戴傾跟summer之間應該有發生過什麽,不然不會在秦曉霏提及summer的時候,戴傾原本文靜溫和的神情就變了臉色。


    “褚欣夏在你公司?”


    提問的人是徐嵐吟,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眯著淩厲的光,雖然這幾年十禮除了寫真館,也接一些短視頻賬號的運營拍攝,summer帶貨這幾年的崛起她不是沒有聽過,卻因為從未去了解,網紅一般也很少會在網絡上曝真名,秦曉霏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她是秦時地產的千金,總有些門道是旁人沒有的,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summer本人竟然是儲欣夏,所以被秦曉霏這麽一提的時候,她反著質問丁玠桉。


    丁玠桉沒有否認,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緊緊地盯著戴傾,注意著她的表情變化。但戴傾比徐嵐吟更早一點接收到了這個信息,也已經在剛剛的會議室裏消化好了這個內容,雖然再提及的時候心裏也還是會難受,但到底這麽多年過去了,又不是什麽特別好的事情,並沒有那麽值得放在心上,所以此時的丁玠桉根本就看不出來她任何的情緒波動。


    “所以,這就是你的誠意?”


    徐嵐吟因為丁玠桉的不否認,怒從心來,她千算萬防的,十禮自創立以來接到的最大的訂單,便是丁玠桉之前來牧水的時候就拋過來的橄欖枝,若換做是別的人,她隻需要跟法務那邊確保合同沒有坑,早就迫不及待地簽了。


    更不用說是老熟人的單子。


    可他偏偏是丁玠桉,她又是探詢著他的意圖,又是盯著合同的各個條款;雖然每次電話裏都跟戴傾說著合同已簽,可她最後簽下名字也是看在戴傾能夠平靜地接受這單任務的前提下,她比誰都希望促成這單合作,不僅僅是因為這份合同性價比高,更是因為她了解戴傾,知道戴傾心裏的結還因為丁玠桉,可她同樣的,比誰都害怕戴傾會在其中受到傷害。


    比起別人,她更願意相信丁玠桉會是戴傾最後的選擇。


    可她萬萬沒想到,第一刀傷她的,竟然是褚欣夏的名字。


    秦曉霏有些被嚇到,她不知道徐嵐吟怎麽就突然發了那麽大的脾氣,瑟縮地往戴傾這邊靠,戴傾拍了拍她挽著自己胳膊的手,示意她沒事。


    緒迦站起身來,想往徐嵐吟這邊走,卻被徐嵐吟阻止了,“緒迦,你別過來。丁玠桉,你說話。”


    丁玠桉卻不看他,隻看著戴傾,良久才緩緩開口,“傾傾,你怎麽想?”


    戴傾坐在位子上,平靜自然,她想起了當初她跟丁玠桉提分手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收拾行李迴牧水的那天,儲欣夏將她堵在車站,一臉怒意地質問她,“丁玠桉那麽愛你,可是你卻連一點犧牲都不願意,一句分手就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連行李都收拾好了,戴傾,你憑什麽這麽自私,你到底愛沒愛過丁玠桉?”


    她到底愛沒愛過丁玠桉?


    戴傾微微垂下眼,放在秦曉霏手上的手突然收了迴來,放在桌下緊緊交握,幾秒之後再抬頭,便已經把剛剛所有的情緒都藏匿了起來,她聽見了自己仍舊是毫無起伏的聲音在包間內響起——


    “嵐姐,謝謝你。不過,他的公司,他想用什麽人是他的自由,我跟儲欣夏那點小事,早就過去了,但晟安集團的活動策劃,攝影運營,我都不會參與,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跟儲欣夏有任何的機會接觸。”


    “今天是小秦總做東,我們也就不要為這點私事破壞了氛圍,看把曉霏嚇的。”


    秦曉霏聞言,瘋狂點頭。本來就是餐前的閑聊,怎麽不知不覺還聊出矛盾來了?


    秦曉雩也出來緩和氣氛,看向秦曉霏,責備的話以溫和的口吻說著,“這事,都怪曉霏,把氛圍破壞了,大家別往心裏去,丫頭還小,不懂分寸。”


    秦曉霏有些委屈,但是氣氛確實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子的,為了不讓場麵太難堪,她之後承下這份委屈,苦著臉跟大家賠個不是。


    好在服務員很快地將菜上來了,緒迦跟秦曉雩忙招唿著大家吃飯夾菜的,才讓氣氛不至於太尷尬,可徐嵐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卻故意在飯桌上,有板有眼地跟秦曉雩聊起了秦氏地產有意與十禮簽署戰略合作協議的事情,特別地提及了要戴傾當主攝影師的事情。


    丁玠桉靜靜聽著,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便是他最明顯的表情。他沒怎麽吃飯,一隻胳膊撐著腦袋,習慣性地將羊絨衫的衣袖卷到肘關節的位置,露出的健實硬朗線條明顯的手臂,氣壓略低,但一點也不影響坐在他對麵的秦曉霏犯花癡,全然忘記了第一次在齊雪的婚禮上說她hold不住這樣的男人的話。


    倒是戴傾,吃得倒是挺有胃口的。似乎剛剛儲欣夏的話題並沒有影響到她,她也沒管徐嵐吟跟秦曉雩之間的談話,反正在她這裏,徐嵐吟給她簽了什麽樣的case她都會接。


    比如之前即使她明確表示不想接丁玠桉的合作,但隻要徐嵐吟說合同已經簽了,她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接下來。


    不為什麽,就因為她相信徐嵐吟,相信所有經過她手的合同,都是考量過的。


    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做到的。


    午休的時間不長,幾個人都是領導,上下班時間倒是比較隨意,但是秦曉霏哪怕是秦氏的千金,現在的身份也不過是十禮的實習生,所以該守的規矩還是得守,所以吃完飯她就隻能找著著急急卡著點迴公司。


    戴傾也沒有久留,雖然同樣是十禮的合夥人,但是他們三個人的分工並不一樣,戴傾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所以很快地就找了由頭離開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頓飯吃得不算愉快,也不算鬧得不愉快。徐嵐吟起身,拿了包,今天的這頓飯過程中,她一句話沒跟丁玠桉說,甚至未曾看過他一眼。


    “丁玠桉,我們是說好了給你一年的時間,但你也別忘了,合同條款裏,我有隨時終止的權利。”


    秦曉雩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丁玠桉一樣。哪怕他再置身事外,也聽得出來丁玠桉此番跟徐嵐吟簽下的合同,做出了多大的讓步。


    同時心裏默默地猜測著,是什麽樣的目的,能讓一個馳騁商場的人能輕而易舉地做出這般讓步,上一次這般行為還是……


    秦曉雩猛地瞪大了眼,他上一次遇見的這般不惜成本的人,也是丁玠桉。三年前,他委托秦氏地產,不惜以極高的價格中標了那塊地,外界隻當秦氏地產是為了鞏固地位不惜成本,卻不知道背後的人卻是麵前這個冷靜沉著的少年。


    他當時就被他勢在必得的氣勢鎮住了。


    明明是津北的翹楚,明明是事業版圖都在津北,卻偏偏以極高的價格買了一塊地,這般舉動,別說他秦曉雩了,就是他父親都斷然做不到這般果決,除非……


    他有非達到不可的目的。


    今天再綜合所有的聽聞,以及飯桌上丁玠桉的目光時不時地再戴傾身上留連。


    秦曉雩怎麽會聯想不到,丁玠桉如此不惜血本,隻怕也是為了過戴傾這道美人關吧?


    他本以為,為了自己的一見鍾情,他便主動地向徐嵐吟發出要約邀請,隻為賺得跟戴傾合作,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已經是很大的主動了。


    如今再看,跟丁玠桉的對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他眉眼沉沉,感情這種事,從來就沒有先來後到的道理,更沒有誰付出得多就收獲得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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