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賞是在接近零點的時候才開始的,但這會兒海灘已經聚了不少的人了,戴傾在秦氏地產的範圍裏,雙手捧著秦曉雩遞過來的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戴傾承認,跟秦曉雩在一塊聊天的感覺還不錯。


    他很懂得察言觀色,也知道如果以這種方式認識,兩個人相處的話戴傾會覺得不自在,所以周圍還有兩個助理在,也是一起圍在桌前聊天,更多的是聊各個行業的情況現狀,沒有多餘的八卦,這種氛圍確實讓戴傾的不自在消失了許多。


    “是小秦總吧?可以借你幾分鍾采訪一下嗎?”


    正聊著天的間隙,突然有個女孩子出現,身後帶著一個攝影師,小心翼翼地問到。


    助理起身去處理,跟女孩交流了一會兒,而後走了過來,俯身小聲地跟秦曉雩說到,“是日報那邊想采訪你,之前約過幾次了。”


    秦曉雩點點頭,有些歉意地看向戴傾,“抱歉,我可能得去處理一下這個,你先隨意。”


    戴傾點點頭,看著秦曉雩走了出去,跟著那個女生往外走出,直到到了一處人稍微少點的地方才停下來,沒多久兩個人對立而站,應該是訪問開始了。


    戴傾收迴目光,打開手機,首先看到的就是秦曉霏的道歉微信,還有一些調皮的話語。戴傾搖搖頭,隻簡單地給她迴了一句“元旦快樂”就又退了出來了。


    已經陸陸續續收到了不少的人的新年祝福信息了,戴傾一貫懶得應對這些,但但凡有給她發祝福的,不管是不是群發,她都會出於禮貌地迴一句“元旦快樂”。


    直到看到了周敏霖發過來的視頻,她點開,看著燈火闌珊的城市飄著白雪,美極了。戴傾看得都有些發愣,津北這個城市,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從未踏足,可對她來說,也一點都陌生,這個城市是丁玠桉土生土長的地方,也是周敏霖大學和工作共生活了八九年的時間了。


    她還在看著周敏霖拍來的視頻,徐嵐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了。


    “嵐姐。”戴傾眉頭突突,她突然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新年快樂呀小傾~”徐嵐吟慵懶的聲線傳來,戴傾就更加確定了,聽到了徐嵐吟拉長的尾音,她就明白了,徐嵐吟隻有有事找她的時候,才會用這般的語氣。


    “新年快樂。”戴傾淡淡地應了句,也不主動問她這通電話何意。


    “在幹嘛呢?”


    “南城這裏,等煙花。”


    “自己?”


    “不是,在秦氏地產這裏。”戴傾老實交代。


    徐嵐吟倒是沒有想到,有些意外,“秦氏地產?你怎麽會?”


    “秦曉霏,是秦曉雩的妹妹。”戴傾簡單地解釋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估計是實習生,人事招人的時候沒有背調。”


    “這樣,”徐嵐吟了然地應了句,轉了話題,咳咳兩聲,“咳咳,那啥,我之前不是跟丁玠桉簽了合同嗎,年度戰略合同,以後他那邊的所有策劃跟攝影,都歸我們負責。丁玠桉是總裁,需要一個專人跟拍,指定了你來,我答應了,合同也簽了,你美的拒絕了。雖然合同是明天開始生效的,不過今天不是比較特殊嘛,總裁也需要記錄一下跨年,所以,小傾得辛苦你今晚上辛苦一下啦。”


    戴傾放下手裏的杯子,凝眉,“合同發給我一份看看。”


    但卻得到了徐嵐吟的拒絕,她說,“丁玠桉有要求,最快也要等元旦假期之後才能給你講其中的詳細細節。”


    “嵐姐,這不合理吧?”戴傾語氣凝重了幾分,不知道丁玠桉到底在搞什麽鬼,“又要我履行合同義務,又要我對履約內容不知情?”


    “好啦,誰讓他現在是甲方爸爸呢!你還信不過我嗎,我不會害你的。”徐嵐吟在電話那端打馬哈,“他一會兒跟你聯係,乖,好幾百萬的單子,你也知道,十禮這些年不容易,有個穩定的訂單不好嗎?”


    戴傾沉默。


    雖然徐嵐吟有故意賣慘的行為,但她當然知道十禮是怎麽走到今天這一規模的,從一開始一間小小的工作室,到如今牧水城極具影響力的傳媒公司,這四年來的坎坷,隻有她跟徐嵐吟深有體會。


    徐嵐吟見戴傾沉默,便知道她這是應了下來了,語氣一鬆,絲毫不帶客氣的,“那丁玠桉就交給你了,元旦之後我就把合同發給你,剩下的就交給你安排了。放心,接了他這個之後,這一年你可以拒絕我任何case。”


    戴傾無奈,她哪次成功拒絕了徐嵐吟了?


    哪次不都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跟丁玠桉一樣。


    她認命地拿下了蓋在身上的毛毯,還有些懷念這溫度,將它還給了秦曉雩的助理,看了一眼還在接受采訪的秦曉雩,她隻好同助理打招唿,“不好意思,麻煩幫我跟秦總說一下,我臨時有工作要處理,得先走了。”


    助理點頭,“好的,我會跟小秦總說的。”


    冒著海風走出海岸線之後,戴傾一眼就看到了馬路對麵靠著車站著的男人,一襲黑色外套幾乎將他融進黑暗裏,偏生出眾的氣質又讓人無法忽視。


    丁玠桉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走出來的戴傾,卻絲毫未動,等著她走到自己的麵前來。


    “你怎麽在這?”


    戴傾的習慣問語。她確實意外,掛了徐嵐吟的電話,她本想著打個車迴去拿一下相機等設備,既然要工作,總不能什麽設備都沒有。


    “想著你跟朋友多聚一會兒,就沒給你打電話。”


    丁玠桉簡單地解釋到,看了一眼她身上透風的毛衣外套,打開了車後座,拿出來了一個袋子,“換上吧,你這外套不防風。”


    戴傾本想拒絕,但海風一吹她瑟縮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這麽怕冷,還不知道穿厚實一點。”丁玠桉調侃道,語氣裏滿是寵溺。


    一個晚上被他說教了兩次了,戴傾撇撇嘴,接過外套,也不帶任何客氣,打開了車門,徑直上車,語氣自然,“迴十禮。”


    丁玠桉倚在車門,望著此刻已經悠然坐在後駕駛位上的女生,“怎麽,徐嵐吟教你把甲方當司機?”


    戴傾無奈,隻得又下車,迴到副駕駛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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